“三儿。”
陈三石刚进院子,就听得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转头去看,就见夜色之下,母亲正坐在屋檐下的一把椅子上,在朝他这里看来,“去哪里了?”
“娘,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陈三石笑呵呵地走了过去。
“你都没睡,我没睡又怎么了?”苏映巧严肃着神色盯着他。
“我……我就是出去转转而已。”陈三石随口胡扯,“对,就是随便地转转,顺便透一透气。”
“不用瞒我了。”苏映巧揭穿他,“我知道你去干嘛了,你在出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对于我,有必要隐瞒吗?”
“我可是你娘!”
苏映巧一本正经地说。
见瞒不住,沉默了一下,陈三石只得承认,道:“娘,不瞒你说,我去把施百德揍了!狠狠地揍了!”
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
听着,苏映巧心里莫名地感到舒服,之后又皱了皱眉,问:“没闹出人命吧?”
陈三石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娘,我分寸把握得好着呢!没有将他打残,已经算是我很客气的了!”
“那就好!”苏映巧也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不过,他肯定知道是你做的。”
陈三石不以为意,道:“知道又怎么样?有证据吗?相较清清,清清还看见了他,衙站都说不能做证据,他连看都没看见我,哪怕是我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
苏映巧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是,听说施百德被儿子揍惨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心中还是很愉快的,“你倒是谨慎,挺好的!”
陈三石叹了口气,道:“揍是揍得爽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是亏的!清清受了那么重的伤,哪怕这么揍施百德一百次、一千次,感觉心中的这口气还是没法消!就施百德那老混球,哪怕是把他打死,我都感觉难以消气!”
苏映巧道:“确实,清清哪里是他能比的?这种人,最好挨雷劈!不然,心头的那股愤意,实在难泄!”
“不过,你出手揍了他,也算是为清清讨回了一个公道。”
尽管心中的气还是难消,但,至少,这样,也会感觉好过很多。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第二天。
有人出门干活,来到村口,就见村口那里的一棵大树上吊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不由好奇,将麻袋放了下来,解开看了,“哎哟!”
见得麻袋里居然装了个人,那人吓了一跳!
麻袋里的人,脸上肿了一片,各种色彩,跟猪头似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谁!那人被吓到,赶紧跑回去,叫了很多人过来。
“这、这不是施百德吗?”
围观了一会,有人将施百德认出来了。
“哎呀,还真是他!”
“他怎么会在麻袋里?还被挂在树上?”
“瞧这脸,都被打成啥样了?谁干的?”
见得施百德这副模样,人们都很是震惊!
“施百德,醒醒!”
“快点醒醒!”
有人摇晃着他!
片刻之后,施百德悠悠醒转,艰难地睁开眼睛,瞬间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懵圈感。
见他醒了,人们一股脑地问:
“你怎么会在麻袋里?”
“是谁把你装在麻袋里的?”
“要不要紧啊?”
“要不要给你找大夫?”
面对大家的各种询问,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然后叫出了声:
“肯定是陈三石那混账干的!”
“对!是他!”
“一定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
“哎哟,痛、痛死我了!”
“快、快去给我叫大夫啊!”
……
这日,是四月二十八。
陈旦旦休沐归来,就见家门口挤了一堆人,还都是面生的。
院子里,还有质问的声音:
“陈三石,你敢说,我不是你打的?”
“别想耍赖,你们陈家若不给交代,我、我跟你们没完!”
陈旦旦艰难地挤了进去,就见施百德被人用担架抬着,脸上肿得凹凸不平,五彩斑斓,正怒意盎然地在与三叔对质!
哎呀,一阵子不在家,这是发生了什么?
见得这个情景,陈旦旦有点懵!
这一堆人,明显也不是村里的!
“哼,我昨晚在家睡觉,哪也没去,你自己摔成这样,就说是我打的,有什么证据?”陈三石哪里会承认自己昨晚做的那些事?
还一脸笑呵呵的,道:“施百德,我看,你这是报应!坏事做多了,老天看不过去,就给你降报应了!”
施百德坐在担架上,目光锋利地瞪着陈三石,道:“肯定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上次,你还去我们村将我打了,很多人看见了!所以,我现在变成这样,一定也是你干的!”
石牙村的村长也来了,自然也是站在施百德那边的,指责道:“陈三石,别以为你偷偷摸摸地在夜里打了人,没人看见,我们就不知道是你了!那么明显的事情,当我们所有人是傻子吗?”
“没错!当我们是傻子呢?”跟来的村民也叫嚣着,“你们陈家今天不给个交代,看我们不把你们家拆了!”
对方来的人很多,好几十个人呢,都是年富力强的男子,一个个愤怒着神情,看起来来势汹汹!
“怎么回事?”
院外,有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转头,就见也来了一堆人!
是黄大材!
隔壁的杨有诚见陈家出事,就立刻去把黄大材叫来。
“哟,卢村长,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想干嘛呢?”看见石牙村村长卢文孝,黄大材摆出了惊讶的神情。
卢文孝皱了下眉,道:“黄村长,你们村的陈三石昨晚潜入我们村,把我们村的村民打成重伤,我们是来讨要说法的!”
黄大材挤了过来,石牙村的人见了,纷纷让出了道。
到了院中,黄大材问陈三石:“三石,这是怎么回事?”
陈三石摊了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才准备吃午饭,他们就一窝蜂挤到我家院子里来了,跟土匪似的,说我昨晚打了施百德,简直莫名其妙!”
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陈旦旦,“哎哟,旦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陈三石喊了陈旦旦,苏映巧、吴氏、陈大石等人这才发现旦旦也在!
“旦旦,你放学了?”吴氏快步地走了过来,抓住了儿子的手,也不管那些人,她已经很久不见儿子了,想念得很,“对哦,今天二十七了,是你休沐的日子,娘居然忘记了!哎呀呀,看你样子,都瘦了,读书很累吧?走走走,我们刚要吃午饭呢,你回来正好,咱们去吃饭!”
说着,将儿子拉走!
这样的场面,她也不想让儿子看。
见吴氏把陈旦旦带走了,苏映巧松了口气,心道:这吴氏,还是有点眼力的,知道把儿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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