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该和我们说说您和肖屹之间的承诺了。”

善霁嵘见善正黎带着李玉合一同过来，就知道今天如果不将事情说清楚，恐怕两人不会罢休。

他瞥了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心塞地叹了口气。

“坐下说吧。”

善霁嵘拿出刚刚肖屹遣人送过来的物件，摆在两人面前。

“家主令。”善正黎一眼就认出此物。

善正黎清楚李玉合在某些方面的常识欠缺，于是拿着肖家家主令细细给她科普。

肖家的家徽是十八瓣龙游梅，故而肖家家主令被雕刻成十八瓣龙游梅形状，上面刻着一个肖字。

同样，善家也有家主令。

善家的家徽是飞羽墨竹，每一个善家的家仆或暗卫身上，无论衣物还是武器，都会携有飞羽墨竹的纹章。

相传雕刻善家家主令和肖家家主令的材料，出自同一棵千年冬青木。只不过肖家将原材处理成乳白色，雕刻成十八瓣龙游梅，打磨的极为光滑玉润。若只是稍稍瞟一眼，甚至会以为肖家家主令乃玉制品。

而善家则将原材染成墨色，雕刻成羽毛和墨竹交织的形状，上面刻着一个善字。

家主令理所当然掌握在历任家主手中，家主令是一个家族的灵魂和命脉，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李玉合听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家主令如此重要，然而肖屹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善霁嵘。

可想而知，他所托之事必定与这块令牌同等重要。

善正黎和李玉合有着同样的担忧，他不由紧锁眉头，心中生出一股不祥之感。

“父亲，他这是何意？”

善霁嵘没有回答善正黎的问题，而是转向李玉合说道：“陛下，想必您对从都城一路逃亡至蜀地，历经种种早有怀疑。正黎能带着这么多人，平安抵达蜀地并非运气使然。”

“所以真是肖屹故意手下留情咯。”

“是。”

李玉合并不意外，其实早在她穿越到此地时，便怀疑他们这一路逃亡是否过于容易。

该吃的苦当然都吃了，可伤亡几乎没有。

她所说的伤亡，并非指的保护一行人离开的西南军将士们和善正黎身边的暗卫，而是从都城逃出的皇室贵族、官员以及家眷等。

肖屹是何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若非他默许，怎么可能发生。

然而此刻从善霁嵘嘴里得到肯定答案，李玉合不由唏嘘。

这肖屹究竟意欲何为？

“说吧，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李玉合伤脑筋地捏了捏山根处，以她的直觉，肖屹肯定卖给善霁嵘很大的人情，而且这个人情必定同李氏有关，关键是这个人情她还不得不还。

估计她若想赖账，善霁嵘也会竭尽全力还此人情，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三个月前都城事变，老臣得到消息为时已晚，那夜老臣亲率大军想要去都城营救太上皇和陛下，却被肖屹北方军太史若卯的军队拦截于陕地以北同豫地交界的桑落郡紫阳城。”

“桑落郡不是我二哥李醇洅的地盘吗？你在他的地盘被肖屹的人拦截，他竟然袖手旁观？”

李玉合清楚李氏早如同一盘散沙分崩离析，可她不曾想李醇洅居然连帮善霁嵘一把都不愿意。夏朝的皇权被颠覆，对他而言有何好处？正常一点，不都该先放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吗？

何况陕地是李醇洅的封地，李醇洅又不是李醇儒那种坑货。在父皇的众多儿子中，他是最优秀最有实力的一个。他将太子李醇岫斗下马后，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

其他皇子也就罢了，李醇洅绝不该固守不出，这和他的切身利益相矛盾。

善霁嵘苦笑道：“二皇子不仅没有发兵支援，甚至还断了老臣退路，老臣被夹堵在紫阳城进不得退不得。”

“他为何如此？”

李玉合弄不明白，怎么李氏竟出奇葩呢。

“你在陕地收复那些残余分散势力时，有没有和李醇洅的人打过交道。”李玉合转而问善正黎。

“李醇洅一直固守汉中，似乎对外界不闻不问，若他真想收拢陕地分散势力，必定比我更有优势。”善正黎答道。

“不过，我的一举一动倒是被人监视着，且不止一方势力。估计有肖屹的人，也有李醇洅的人，亦或还有其他势力。”

“那你还能斡旋其中，成功收复两郡十六城。”

“无非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一点点运气而已。”

善正黎说得轻松，可李玉合深知其中不易。她盘顺蜀地那帮不省事的龟孙子们都觉得身心俱疲，何况陕地呢？

善正黎在陕地可是丝毫根基都没有。

陕地的环境险恶，局势复杂，善正黎还能拿下两郡，提前达成目标，不得不说真的相当厉害。何况他又不像自己有系统加身，全凭硬实力打开局面。

“我曾悄悄潜入汉中，发现汉中和外界的防御完全是两重天。汉中以内守备森严，几乎人人皆兵，气氛异常紧张。我也只能堪堪在外围游走一番，若再深入恐怕会暴露行踪。其实在我收复二郡十六城那日，李醇儒曾飞鸽传书于我，想要同我见一面，可后来却不了了之。现在想想，他恐怕也得知顾蝶义偷偷离开都城，故而单方面取消了这次会面。”

“呵，我二哥心思诡异的很，神神秘秘的。侯爷，那日你被堵在紫阳城内，后来又如何了？我想李醇洅行事再捉摸不定，也不会和肖屹勾结，他堵你退路肯定另有缘由。”李玉合将话题重新扯回正轨。

“陛下圣明，二皇子确实向老臣开出条件。他想要李氏家主令——绣金蜂鸟。”

“我们李家也有家主令？”

“陛下年纪尚轻，此前又只是公主，不知此事在情理之中。李氏家主令、善氏家主令和肖氏家主令均从同一棵千年冬青树上取材雕刻而成，三家家主令从夏朝开国流传至今。只不过李氏为皇族，久而久之李氏家主令的传承变得极为隐晦。除了历任皇帝和个别皇子外，只有肖家和善家接受正统传承的家主，方能知晓三枚家主令更深层的用途。”

更深层的用途？

除了善正黎刚才科普的调用家族产业和私兵之外，还有何深层用途？

李玉合不明所以的等着善霁嵘继续说下去。

“家主令是各家用来开启祖墓的钥匙，李氏家主令自然是开启皇陵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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