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李玉合开始示范奶粉冲调的方法,她将开水和凉白开混合调好温度,说道:“冲调奶粉的水温要适当,太热会破坏其中营养成分,太凉对孩子的脾胃不好。”
她将调好温度的水倒了一点在手背上,同时让柳金也伸出手背倒了点水上去,让她感受一下温度。
“不烫不凉,这个温度就正好。”
“嗯,恩人,我记住了。”柳金已经将水温的感受牢记在心中。
接着按比例冲调很简单,女人们亲眼见证一杯杯清水变成香浓牛奶的全过程。
“这里正好有四包粉红色的和五包黄色的奶粉。两个小家伙一人两包粉红的,大的一人一包黄色的。”
李玉合解释更小的孩子每天喝奶的次数多,大一点的孩子可以吃些别的辅食,这样分配的奶粉量大概够每个孩子喝一个月的。
“过两日我去友人家,再多带些来给你们。”
“不必了不必了,够了够了。”
女人们接连拒绝道,她们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小公子愿意分给她们如此贵重的奶粉已经相当慷慨,再多拿就显得她们不.厚道。她们活得虽苦,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懂得知足二字。其实奶粉省着点吃,还是能够多维持一些时日的。
若非最近天气阴冷,还三不五时来一场沙尘暴,导致没人光顾她们的生意,也不至于饿得孩子们嗷嗷叫。
熬过这几日情况应该会好些,只要有生意上门,她们就能换取口粮。
“可这些奶粉只够孩子们一个月的,尤其是这俩小家伙尚不足一岁,断断不可饿着。”
李玉合皱起眉头,显得比女人们更为担忧。
“没事,过几日我们就能弄到口粮了。”
湘玉作为女人中拿主意的,见李玉合对孩子们的口粮如此上心,内心不由更加柔软了。
“如何弄到口粮。”李玉合貌似个二愣子一般,不依不饶。
此时空气忽然沉寂下来,再无一人说话,落针可闻。
李玉合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立马红着脸道歉。
若非她的眼神十分干净,透着浓浓的关怀,女人们会以为李玉合是故意打破沙锅问到底,企图羞辱她们。
然而也正是李玉合直白的询问,女人们才越发肯定这两个孩子是真的误闯齐头村,而非带着龌龊的目的来此猎奇。
湘玉只是稍微怔愣片刻,遂将话题扯开。
“我们也听说了两位公子跨越几地寻亲,不知你们在建阳郡可有得到线索?”
李玉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和弟弟本以为父亲和妹妹会投靠友人,沿途寻了好些户有生意往来的家族,要么直接吃了闭门羹,要么就根本没见过父亲和妹妹。还有友人劝我们想开些,没准父亲和妹妹凶多吉少,可我不信。凭父亲的本事,断然不会有事。”
“可若你俩继续这样找下去,不说途中艰险,即便运气好一路平顺,你们的身家也总有耗尽的那天。”湘玉理解李玉合两兄弟的心情,但有时候信念始终会败给残酷的现实啊。
“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钱财始终乃身外之物,怎能比得上亲情。若我和弟弟现在就放弃,恐怕会懊悔终身。”
“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你父亲将你们兄弟教的真好。”
都说商人重利,可在李玉合身上却丝毫没有这种势利的感觉。
湘玉以往接触过的大商人中,唯有蜀地渝州城的江家,才有些许儒商气质。而今见到李玉合,简直比那江家更超脱。
“对了,你们既然来到齐头村,莫不是想穿过此处去往通阳郡?”湘玉忽然想到这处,不由多问了句。
“不瞒姐姐,我和弟弟正有此意。我们误闯此地并不知道这里就是齐头村,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那可不好办,如今通阳郡有军队驻扎在离此处不到五里,专门守着通阳郡的煤矿呢。既然你们到过楚地,应该知道楚地和咱们黔地一样,如今有部分是新皇做主。建阳郡和顺阳郡还是曾经的李氏黔王当家,可从齐头村继续往西不到一里,其实就属于新皇的管辖范畴了。”
“此事我亦清楚,也很苦恼。其实家父以往与通阳郡煤矿也有生意往来,尤其是和通阳郡郡守杜达文有些交情。我虽不曾到过通阳郡的煤矿,也不曾见过杜达文,可想着若能见到他,总该会得到些消息,或许还能找些门路继续去黔地其他郡瞧瞧。”
李玉合说的坦诚,湘玉虽不忍心泼她冷水,但还是将话说的很实在。
“你若想通过杜达文的关系,趁早死心吧。”
“为何?”
“三个月前他就被斩杀了。如今镇守通阳郡煤矿的是祁爷。”
一提起这个人,屋内除了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有女人都显出厌恶的表情。
“这祁爷是谁?”
“祁德昌。”黄杏红冷哼一声,“他就是个畜生。仗着自己有点军功,在通阳郡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而且还有些非常恶心的癖好。陵公子,我劝你们还是寻别的途径吧,通阳郡碰不得。”
“可是……”李玉合欲言又止。
“哎,有啥话直说。你援助我们这么多奶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黄杏红是个爽快人,她早已将李玉合和睿羽纳入己方之中。“若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全力帮忙的。姐妹们,是不是?”
“那我就直说了,我们兄弟来齐头村着实有其他目的。来之前,我便听友人谈起过,以往齐头村的男人们大多都会去通阳郡煤矿那处务工讨生活。今日我见村子里全是女子和孩子,姐姐们又说过两日便能解决口粮问题,你们的家人是否仍有许多在煤矿务工。可否为我牵线搭桥,就算介绍我去矿山挖煤也行。总要去瞧一瞧,我才会死心。”
“恩人,您还还是寻别的出路吧。”老实的柳金说道,“自打通阳郡煤矿被那祁德昌接管后,咱们齐头村十岁以上男子都被征去煤矿,至今不知是死是活。我家男人和我的大儿子也去了,若非一直坚信他们还活着,他们能回来。我们这群女人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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