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人将李玉合捞回船上,善霁嵘立刻命人拿来了厚毯子给李玉合裹上。
“陛下,此次全是老臣疏忽,害陛下身陷险境。”
“别别,别说,说这些,没,没用的。”李玉合冻得话都说不利索,“船船,船上能,能能准备,备备点热,热水吗?”
“老臣已经安排,请陛下稍后。”
就在李玉合准备入舱内泡热水澡时,胡豪三人将善正黎从江中捞起来。
李玉合看见被平放在甲板上陷入昏迷的善正黎,赶忙跑过去问道:“他,他怎么了?”
“陛下,少将军见您落水,也跟着跳入江中。可,可少将军根本不会凫水。”
“少将军呛了好多水,这可怎么办才好?”
“少将军,您坚持住!”
胡豪、郑宇、刀铭三人不知所措的围在善正黎身边。
“造孽。”面对儿子的傻x行为,善霁嵘闭上眼恨铁不成钢。
“你们让开!”李玉合扔掉身上的毯子,跪坐在善正黎头部左侧。
她完全没有犹豫,一手捏住善正黎的鼻子,另一手握住他的颏部使头尽量后仰,保持气道开放。
就在大家不知她这么做是何意时,李玉合深吸一口气,伏下身体对准善正黎口腔连续吹了两次气。
所有人眼珠子差点脱眶。
善霁嵘快速反应过来,禀退周围士兵,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几人。
他本想制止李玉合,可当他看见李玉合面色严肃,丝毫没有多余旖旎之色后,硬是强迫自己先闭上嘴。
儿子的命要紧。
李玉合做完人工呼吸后,又将双手叠压在善正黎胸膛给他做心肺复苏。
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善正黎终于猛烈咳出几口水,幽幽醒来。
李玉合见善正黎缓缓睁眼,整个人松软下来,狠狠吐了口气。
接着她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蠢啊,不会凫水居然敢跳江。逞什么英雄?我从未见过你这种蠢钝如猪之人。”
李玉合边骂,边红了眼眶,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不敢想象,万一她的急救措施不成功,万一善正黎再也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别哭,是我不好。”善正黎虚弱地抬起手臂,温柔地抹掉李玉合的泪水。
李玉合气得拍开他的手,吼道:“别碰我!我最讨厌笨蛋了。”
“好,是我不好,我是笨蛋。”善正黎无奈。
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居然还要哄着眼前人不哭。
哎,谁让他愿意呢。
“不和你说了,我都快冻死了。哼,我去洗澡。”李玉合傲娇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实则是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
妈呀,当着这么多人面做人工呼吸,还是在古代。
她的清誉彻底毁了。
没走两步,李玉合觉着喉咙涌起一股腥甜,猛地一口血喷出,整个人笔直地往后倒下。
***
自从李玉合被救回渝州城,便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邓剂常的药用过,李玉合私库里的药也用过,对她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邓剂常说李玉合寒气入体,身体严重亏空,精神受到刺激,而且还有内伤在身。可这些都不足以致命,至于为何她一直昏迷,也没个确切结论。
俞韵嫣和李固二人衣不解带的在甘棠院照顾李玉合。
俞韵嫣看着全无起色的女儿心疼的直抹泪。她从没想到皇帝是这么高危的职业,即便他们一家被肖屹从都城赶到蜀地,路途也没这样凶险过。
她可怜的乖女儿啊,这都是什么事。
“嫣儿别哭了,会好的。”李固拍着爱妃的背,柔声安慰着。其实他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广陵郡最好的大夫都来看过,得出的结论和邓剂常一样。
他们也找不出李玉合昏迷的原因。
“陛下,妾身,妾身好后悔。呜呜呜……”俞韵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妾身就不该逼合儿继承皇位。她一个女儿家家的,眼看就要及笄,本该找个好婆家好夫君安心嫁人才对。是妾身,是妾身太贪心了太自私,都是妾身的错。合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嫣儿,你这么说让朕情何以堪。你不该这么说,难道你没发现自从咱们的合儿继承皇位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耀眼起来。她天生就该坐这个位置,而且朕看得出她乐在其中。”
“陛下说的对。妾身以后一定不再给合儿添乱,不再向着俞家。只要合儿的决定,妾身都会无条件支持。”
“朕也无条件支持。”
甘棠院内李固和俞韵嫣日日操心,甘棠院外善正黎成宿成宿守着。
他早早问过互人,李玉合究竟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并非他不相信大夫们的诊断,而是他清楚李玉合有秘密。她若昏迷不醒,许是有特殊原因。
互人让善正黎别担心,说李玉合有可能是精神力耗尽,此刻正在恢复当中。
至于精神力为何物,互人并没有跟善正黎解释。互人很奇怪李玉合怎么会有精神力波动,精神力并非地球人的本体属性。
虽然互人说李玉合并无大碍,可只要她一日不醒,善正黎就一天不安。没食欲睡不着,任何事情都不想干。
他不禁苦笑,自己是不是早已陷得太深。
善正黎靠在甘棠院外的唐梨树上,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触着嘴唇。
那日他命悬一线时,是如何得救的,胡豪几人事后告诉了他。
虽然父亲对那日的事,让所有在船上的人三缄其口,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
善正黎摩挲着嘴唇,回忆那时的感觉,可惜他完全不记得。
一个女子,当是如何奋不顾身,才能抛弃世俗毫不犹豫在众人面前对他实施那样的急救。
或许,她心里也有他吧。
如何是好啊,他快要控制不住内心的凶兽了。
他善正黎从小为之自豪的自制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少将军,侯爷让您去军营一趟。”胡豪突然出现,打断了善正黎的思绪。
善正黎叹了口气,道:“你替我在此处守着,陛下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禀报。”
自那日和父亲闹翻,善正黎再也没踏入过军营。他一进主帅帐内就看见善霁嵘板着张脸,似要兴师问罪。
“父亲。”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善霁嵘直接发难,“善正黎,你曾在向我保证,会控制好对她的感情,你就是这么控制的?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自制力,由着你去。”
善正黎虽默不作声,可他昂首挺胸目光坦荡,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妥。
善霁嵘见善正黎这个态度,气得骂他逆子。
原来,一旦乖小孩进入叛逆期,竟然如此执拗难搞。
“父亲,待她身体好转后,儿子会暂时离开蜀地。”
“离开蜀地?去哪?”
“儿子也该独当一面了。”
他迫切想要创建自己的势力,此势力只为李玉合存在,终有一天能好好保护她。
无论是谁,再也别想伤害到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