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善正黎眉头微蹙，这是要让善家彻底和其他人对立吗？

“可否，再一起走走。”李玉合笑地尴尬又抱歉，还夹杂着点小赖皮求和的意味。

她早就摸清楚善正黎谦谦君子的性子，同时他又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铁血军人。不会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一个示弱的小姑娘，并且还是主动退一步的帝王下不来台。

哪怕这个帝王尚未得到善家认同。

“恭喜您了，女皇陛下。”

两人到了林子深处，善正黎直接发难。

噗哧！

李玉合忽然捂着肚子笑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善正黎也不说话，捧着玉玺笔直地站在一旁看着李玉合笑。不知为何，她眉眼弯弯的模样让灰暗的林子跟着亮了几分。

“哎呀，我真是太难了。”李玉合深呼吸缓了缓劲，“没想到你这样恪守礼仪规矩的人也能说出阴阳怪气奚落的话。这是不是说明你没和我见外？这样我就放心了。”

“……请陛下恕罪，臣失礼了。”

其实刚刚的话一出口，善正黎就感觉到不妥，不过心里不舒服也是真的。父亲总说他还不够稳重，果然没错。

“对我失礼的人多了去，你还排不上号。”

李玉合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我仓促上位，这事没和你商议的确失了道义。哎，谁让我有一双坑女儿的爹娘，以及一堆拎不清的亲戚呢？为人子女，总不能说父母的不是。至于俞家，我会敲打敲打。”

李玉合的话云淡风轻，看似四两拨千斤，却是实实在在的道歉。

然而善正黎绝不能理所当然接受这番话。

无他，只因李玉合是君，他是臣。

世上有哪个君王会将认错的话挂在嘴边，即便君王有错，那也不能是他们的错。

此刻的李玉合不再是进入马车前的广陵公主李玉合，而是新女帝。哪怕没有行过册封大典，她也已经是说一不二的主。

善正黎明白此刻李玉合对他服软，更多是对善家手里的兵权服软。可如果他因善家手握重兵而给一个君王脸色看，那便彻底违背善家家训，他和肖屹又有什么区别。

善正黎因刚才的鲁莽后悔不已，他身子一矮，准备跪地谢罪。

李玉合赶紧双手扶住他，无奈道：“你这是干什么，果然还是和我见外了？”

同样是笑，可李玉合此时的笑容有些发苦。“人生真的好艰难，你说是不是？”

善正黎垂眸不语，虽然他不忍心看眼前的少女一副被霜打后蔫巴巴的模样，可是他更没有立场去安慰她。

“你怎么不问问我情况？”

“亏我把你当朋友……”

“以我们现在的身份，你是不可能把我当朋友了，对吧？”

任凭李玉合说什么，善正黎都只捧着玉玺恭敬地立在那，和雕塑差不多。

李玉合不以为意，她本就打算趁热打铁，解开善正黎的心结，独角戏就独角戏吧。

人家不给回应，她就一个人尬聊呗。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