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扪心自问,朕待整个渝州城是否诚心诚意。朕敢指天发誓,朕一直秉承‘心底无私’四个大字。可你们呢?你们敢吗?你们不将心思放在如何发展渝州城,如何让渝州城百姓过上好生活,如何让渝州城在这乱世当中立于不败之地,却联合起来想要将朕的军?今天是惠吉城的段天成,明天又是谁?嘉陵城的张天成?百旺城王天成?”
呵呵!
李玉合嘲讽地笑了两声。
“合着你们广陵郡的官员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朕却里外不是人?你们非但不拥护朕,还想方设法拖朕的后腿,拖渝州城的后腿……”
李玉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内,出来时双手将玉玺放在屋外的石桌上。
“那么朕就将玉玺搁在这。你们真以为朕不当这个皇帝,就活不下去了是吗?笑话。”
李玉合的这一举动让在场官员诚惶诚恐,可他们又不敢乱说,担心言语不当会让正在气头上的李玉合更加愤怒。
“说句忤逆祖宗的话,李夏王朝是我李玉合弄丢的吗?朕犯不着和你们在这勾心斗角。你们觉得谁更适合做这个皇帝,谁更符合你们的心意,拿着玉玺去便是。朕留在蜀地无非是因为这里原本是朕的封地,朕也希望弥补父辈祖辈治国不当犯下的错误。可若诸位一直对朕心口不一,不拿朕当自己人,往后长久不了。倒不如好聚好散,给彼此都留些颜面。”
李玉合莽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在,众人不是第一次见识。她才不会顾及那些虚名面子,狠起来连自己连祖宗都敢骂。
正是因为她将所有事情都摆在台面上,那些阴谋阳谋在她面前反而不成立。
大道至诚,就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若放在十多天前,李玉合如此强硬,渝州城官员们恐怕不会当做一码事认真对待。
可短短十来天,她说摆万人宴就摆万人宴,说开招聘会就开招聘会,各种物资一车车运往城内。更厉害的是,山林大火她能说灭就灭。
这些足以显示她手上捏着不少底牌,有硬气的本钱。
而且李玉合手中的本钱和永平侯府善家相比,不多承让。
这是其一。
其二,李玉合自身的能力,以及她的思想、眼光、真知灼见,还有她的胸怀和一心为民的初衷,渝州城官员们是亲眼见识,切身体会到的。
其三,这短短十来天相处,官员们认清李玉合并非是可以任人拿捏的主。
她年纪虽小,却非常有主见。不卑不亢能屈能伸,若是将她欺负狠了,没准她真会快刀斩乱麻,将蜀地抛开,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她手中的钱粮物资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牌,光是将森林大火灭掉,就足以彰显她手中有更厉害的底牌。
在场的官员们虽没有亲眼见识到那三枚降雨弹的威力,可善霁嵘并不曾刻意隐瞒此事,因此那夜的消息早已传开。
刘广生等一些官员从各种渠道得知那天的大火是怎样被灭的,他们想的是,若李玉合连下雨都能控制,还有什么不能控制?
她之所以愿意留在蜀地,有可能如她所说,此地是她的封地,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情。也许是为了报答善家将她和太上皇、皇太妃从都城救出来的这份君臣之情。亦或真是为了替父辈祖辈赎罪。
像这样有钱有粮有物,甚至身怀秘术的人,即便不在蜀地也能发展起来,不是吗?
渝州城的官员和百姓们,是真的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大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让这个希望破灭。
正因如此,渝州城的官员们不敢真将李玉合逼急了。
其实他们都明白,从惠吉城的官员们拒绝来参见李玉合的那日起,他们就犯了违抗圣旨藐视皇族的大罪。要搁在以前,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可李玉合只是将他们收了监,罚做体力活。
若段天成能顾好惠吉城的百姓还好说,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可他却不得不投靠渝州城,即便没有那场大火,恐怕这也是早晚的事。
即便段天成是为了惠吉城的百姓,也说明他这个父母官做的不到位,没有能力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如今段天成等人犯到李玉合手上,李玉合的做法从各方面来说都无可厚非,毕竟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做臣子的,哪能真的骑到君王脖子上?
然而退一万步说,段天成敢如此行事,也是善侯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若侯爷态度强硬,别说段天成,任何一个广陵郡的官员都不敢这么做。
不曾想到,如今段天成的下场,侯爷也同样置之不理。
渝州城的官员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动了求情的心思。
然此刻李玉合雷霆震怒,他们连这点心思也消停的差不多了。
“若陛下舍渝州城而去,微臣必会义无反顾跟随您。”
一直沉默不语的善正黎突然朝李玉合拱手一拜,他的这句话宛若另一道惊雷,将原本快要平息的场面,再次瞬间炸开了花。
善正黎言轻意重,他的态度令尚且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官员们,立刻清醒了。
要知道消息灵通一点的人,都听说善家这位嫡长子已经和父亲分道扬镳,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西南军营。
他选择了李玉合。
可善霁嵘和善正黎毕竟是父子,父子哪有隔夜仇?
何况善霁嵘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让大家琢磨不透。
谁又敢打包票善正黎的行为,不是善霁嵘默许的?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无法深究,但此刻善正黎的立场却很坚定。
另外,先前对接渝州城各项工作的一直是善正黎,善霁嵘并未过多插手,这足以说明善霁嵘今后也不会干涉渝州城内事务。
刘广生思索了片刻,果断撩开衣摆朝李玉合跪下。
他这一跪,所有以他为首的渝州城官员们均齐齐朝李玉合跪下。
“臣罪该万死。从今往后,臣必定誓死效忠陛下,为渝州城建设和渝州城百姓鞠躬尽瘁。”刘广生大声说道。
“臣罪该万死!从今往后,臣必定誓死效忠陛下,为渝州城建设和渝州城百姓鞠躬尽瘁。”所有官员齐声附和。
李玉合俯视着跪倒一片的官员们,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还是善正黎的一句话,定了乾坤。
哎!想一心一意做个好皇帝,搞好渝州城,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玉合双手扶住一直朝她弯腰行礼的善正黎。
原本意难平的内心,又被他治愈了。
说实话,其实李玉合并没有面上表现的这般淡定。
好多次她都已经焦头烂额。她前世是个科研狗,很疲于应付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若非有善正黎帮衬她,她真怕自己在这孤寂的世界中坚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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