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映雪连连摇头:“阮先生不必如此夸我,这些东西既然能在集市上买到,那就说明它已经被人种植过,品尝过,也曾出现在别人的饭桌上,至于到了此地无人识得,那是因为无人把这些东西流传过来。”
阮竹青也跟着点头:“叶映雪你说的没错,是这个道理,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一个县城,就算他知道了这种东西,也许无人把它传将出去,外人便无法知晓它的美味。”
随后阮竹青看向方达:“方叔,这个土豆,回头麻烦你把收获起来的土豆称重一下,不必全部不吃留着收获,就圈一小块地方看看,我想看看它的产量。”
经过这一顿晚饭,叶映雪对于阮竹青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他是个读书人,却又不仅仅是个读书人。
如果不曾发生过那件令阮竹青失望至极的事情,他应该会顺顺当当的考中进士,然后成为一方土地上的官员。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方土地上的百姓大概会发现,他们拥有了一个很好地官员。
可惜了。
不过这到底是阮竹青的选择,叶映雪无权置喙,他哪天想通了,自然就去考进士了,他想不通的时候,压着他去考,可能也考不出来什么结果。
之后,叶映雪就跟方达去地里圈了几块地出来,分别是玉米红薯和土豆,这些打算在收获的过程中不会去吃它们,等到收获之后挖出来秤一下重量,计算出一个大概的产量出来。
到时候拿着这个数据去推广这些作物,就更有说服力。
其实最初叶映雪是没想着这么推广的,她的计划是自家种,种了之后送别人或者请别人过来吃饭,村里嘛,知道别家有,肯定就想问一问,如果觉得还不错就会讨点种子回去种,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这种作物会自然而然的流传开来,到时候产量经过大量种植,已经得到了验证,这样去推广肯定更好,至少能够拿得出足够的案例去证明。
但是叶映雪也不会拦着阮竹青就是。
等到阮竹青他们吃过饭离开,叶映雪开始处理下午方桂兰带回来的那一篓子树莓,顺便煮做酒酿的糯米饭。
树莓放到水里,仔细清理掉后面的蒂,然后清洗干净,期间叶映雪给好奇的方芃芃喂了几个,等到全部清洗干净放在一旁晾干。
同时,叶映雪去拿了糖和干净的可密封的罐子过来。
“舅妈,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树莓酱,然后过几天用这个树莓酱做饼给你吃,好不好?”
“好!”小姑娘这一声好拉的很长,眼睛都放出光来,可见对叶映雪所说的饼非常期待。
树莓和糖放入小锅里,在炉子上用小火慢慢熬着,直到这一锅酱变的粘稠,才把它装入事先洗干净烫过晾干的陶罐里,等凉了之后在封口裹上油纸,然后用绳子系住,这样密封的话,是可以放一段时间的。
做好了树莓酱,叶映雪想到了有个水果应该这个季节成熟,便随口问了一句在旁边忙活的方桂香:“大姐,现在杏子是不是能吃了?咱们这附近有哪家有杏子吗?”
方桂香想了想:“咱们村好像没人种这个,小河村那边倒是有。”
提到小河村,叶映雪就没兴趣了,她摆摆手:“那算了。”
“我去跟爹说,让爹明年弄两棵树回来种,就种在后面,过不了几年就能结杏子了。”
“也好。”
放好树莓酱,糯米饭也煮好了,摊开来放凉之后,和买回来的酒曲搅拌均匀,然后放到盆里,盖上纱布等它发酵。
接下来两天,方家一家人都在为了乔迁宴的事情做准备,叶映雪也就没空去做答应了方芃芃的饼。
期间方雩去了一趟县城,果然没见到周南珉。
他和阮竹青一早出发,乘坐的驴车去的县城,到了县城门口,就看到门口一贯只张贴公文的榜上贴了两张通缉犯的画像,而城门口检查的衙役也比以前严格了许多。
阮竹青看着那两张画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应就是雩弟你所说那命案的杀人犯了?”
方雩仔细看了一下,回道:“等会儿去县城里找人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所知也不过是食肆里有人提起,都说人言口口相传容易改变事实,真相到底如何,还是得了解一下。”
“雩弟,你说的没错。”
两人经过衙役检查之后放行,进入县城之后发现县城里的气氛都不如往日,仿佛因着这一桩命案,老百姓们都跟着紧张起来。
“阮兄是先去衙门?”
阮竹青摇了摇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想必县令大人也在忙碌,无暇招待我等,去那边茶楼坐着打听一下情况吧。”
方雩正有这个打算,便和阮竹青一起走进茶楼,要了一壶茶,坐了下来。
茶楼里坐着不少读书人,方雩很快便明白,今天是县学的休沐日,有些学子趁着休沐日出来,便聚在这茶楼了。
这群读书人在谈论的,正是前两日发生的这一桩命案。
“哼,照我来说,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错,若非那汉子的妻子到处乱跑,让那汉子误以为妻子被船上的人扣下所以前去理论,这桩命案便不会发生。”
“你这人!”
“朱百思,莫非你家中无姐妹?就算没有姐妹,你也该有母亲,日后当有妻子,若你妻子遇难,莫非你就坐在家中不理?”
“我才不会娶这种专给我惹事的妻子,娶妻娶贤,若连料理家中事务,让我父母安心都做不到,这样的女子也不配为我的妻子!”
“我瞧着,若真有这样贤淑的女子,怕是看不上你这样的男子才是。”
“周兄所说有理,况且这是一桩命案,算上那位至今没有踪迹的妇人,等于是三条人命,朱学子这番马后炮可真是丝毫不讲人情。”
“其实就算朱兄这么说也是没有道理的,我听闻了一种说法,那艘船上的人都是拐子,专门拐走女子和孩童,将这些女子和孩童拐走之后卖去海岛上赚钱,我猜想,那个汉子的妻子说是上船帮忙做饭,恐怕是被人以这样招工的形式拐到船上去了。”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放下之前的争执,纷纷上前询问细节。
阮竹青和方雩也是对视一眼,感受到了这件事当中的蹊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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