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是自请来江宁赈灾的,洪水要是没退,他哪有脸面回京?
工部侍郎可以说是他的党羽,保是保不住了,只能多做点事情来弥补,希望能将功折罪。
可容王即便再沉稳,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的,何时见过这么可怕的天灾?
赈灾他又不是很懂,到后来基本都是夜墨澜在指挥操作,他就跟在旁边帮忙。
“这次淮河洪涝,除了江宁,扬州和其余几个州郡也受到波及,最严重就是江宁和扬州。如今洪水退了,安抚灾民一事刻不容缓,明日容王便带着赈灾饷银去扬州。”
秦娆蹙眉,“这次洪涝凶猛,受灾的百姓有数十万人,赈灾饷银没有上百万银子是不行的。既然咱们在这里了,就不能容许有贪污饷银这样的丑事发生,百姓就指望着赈灾银钱活命呢。”
夜墨澜翻了个身,将她捞到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双手圈着她的腰,对于秦娆的心胸和责任感很是满意。
“本王娶了个菩萨心肠的王妃。”
“行了,别贫了。”
“你猜猜是谁带赈灾银下江宁?”
秦娆见他一点都不紧张,想了想,“莫不是四哥?”
夜墨澜探头起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娘子真聪慧,就是四哥。”
“如果是四哥的话,的确不用担心。”
景王人品很好,绝不会贪污了百姓的救命钱,要是换成别的皇子,就不好说了。
“陪我睡会。”
他已经有两天没合眼了。
秦娆看他黑眼圈严重,一脸心疼,“好,我陪你。”
这一睡就到了掌灯时分,还是南星冒着被炮轰的风险来提醒他们用膳。
用了晚膳,夜墨澜被郡守叫去了。
秦娆便问起灾民的情况。
木槿这些天一直跟在秦娆身边,跑腿的活儿基本都是她干的,知道王妃肯定会关心灾民,下午还特地出去了一趟。
“灾民们倒是很配合地服用了药汤熬的汤药,但是对于王妃所说的讲究卫生,消毒衣物,他们没有照做。说是连吃饱都是问题,哪有力气折腾?”
灾民主要聚集在城南一带,城中的城隍庙、土地庙和观音庙都被灾民占满了,更别提城外到处都是灾民。
城外也设了几个安置灾民的地点,布施和药汤一并进行,确保每个人都有喝到汤药。
“你派人多盯着点,要是有发热、腹泻等情况一定要及时汇报。”
“是。”
给灾民喝的汤药方子都是秦娆配的,添加了预防风寒和消炎的药材。
秦娆只希望自己做的工作能起到一定作用。
晚上夜墨澜回来,夫妻俩交流到后半夜才歇下。
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没有能好好相处了,各自都忙碌,没时间联络感情。
之前忙着赈灾,夫妻俩别说亲昵了,就连见面都要隔上好几天,且他都是来去匆匆。
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他哪里舍得叫醒她?那时只要看上她一眼,他心里就能满足了。
次日早晨,景王和他的人马抵达了江宁,带来了户部拨下来的赈灾饷银。
夜墨澜叮嘱秦娆不要乱走,他则去了府衙,和景王、容王、郡守商量赈灾一事。
午后,容王带了将近一半的赈灾饷银去了扬州。
南星回来禀报:“爷和四殿下、郡守大人出去体察民情了,爷让王妃不用等他回来,王妃自行用膳。”
秦娆点头,“我知道了。”
夜墨澜现在每次只要有事外出,都会主动把行程上报,偶尔来不及亲自交代,也会让南星南风过来告知她一声。
秦娆挺喜欢他这种主动的,但是她并没有要掌控他行踪的意思,他想去哪里随他,只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就好。
他主动交代最好,不想说,她也不会逼问,更不会因为这事和他闹矛盾。
她没有那么无聊。
夜墨澜和景王忙到暮色黑沉才回来的。
景王的住处就安排在他们隔壁,两个院子相邻,彼此有照应。
秦娆去见了景王,“四哥,一路辛苦。”
景王含笑,“辛苦的应该是七弟妹才对,我都听说了,你帮忙布施,还为灾民义诊,你做得很好,四哥佩服。”
“四哥言重了。”
景王递给她一个包袱,“这是平南侯夫人托本王给你带的,里头还有其他人给你的物件,我一并装在一起带了过来。”
秦娆接过,“多谢四哥。”
“里头有箬箬给你绣的荷包,上面是折枝海棠的,她让我给你带话,要保重自己,身体重要。”
秦娆笑着应了声好。
秦娆拿着景王带来的行囊回了厢房,没有打扰他们兄弟二人叙旧。
她打开行囊,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折枝海棠荷包,针脚细密,绣工极好,一看就是顾箬绣的。
荷包里还放了个平安福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保重身体,盼归。
除了顾箬的荷包,伯母也捎来了两个平安福,一看就是去普陀寺求的。
信是大哥写的,一开始训斥她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到江宁这么远的地方来,好在如今洪水退了,知道她平安无事,他们也就放心了,让她多保重身体,不用挂念家里。
信的末尾,大哥还提了一句“你大嫂很好”,无论是身体还是胎儿,让秦娆放心。
三公主则是简单粗暴,给秦娆包了两支百年老山参,在信上让她多保重,跑腿的活儿就让七哥去做,很佩服她的胆量,夸秦娆巾帼英雄。
要不是景王带着任务来的,不方便多捎带东西,他们都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秦娆带来,至少得装上好几辆马车才行。
金子钰也有附送东西给秦娆,秦娆打开一看,好家伙,一沓百两银票,总有三万两。
他在信上写道:“知道你有银子,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如今江宁水患,多带点银两傍身总是好的。
对了,还没跟你说,我求亲成功了,我和薛眉定了亲,婚期定在九月,你一定要回来喝我们的喜酒,以后我可就是你的表姐夫啦。”
秦娆完全可以想象他在写这封信时的表情有多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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