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澜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捏紧秦娆纤细的手指,“有什么话让丫环去传话就是,何必非要亲自去见他?”
方良生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要不是他突然来了薛府,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的娆娆还要亲自去见这个姓方的,和他孤男寡女的,他当然不悦。
“吃什么醋?不是有丫环和婆子守着吗?”
夜墨澜眼睛眯了起来,“本王的王妃只身去见一个男人,本王不能生气?”
“王爷好大的威风。”
夜墨澜看她凉凉的眼神,下意识就想认怂。
“以后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
真是个醋坛子,随时随地都会被打翻。
“你突然跑到薛家来,别把外祖母舅母她们吓坏了,等会见了她们,态度要好些。”
夜墨澜乖乖听话,“好。”
他知道娆娆很重视薛家,既然是她的亲人,他当然不能以寻常冷漠的态度对待。
睿王大驾光临薛府,着实把薛家人都吓得够呛,好在知道他是为了秦娆来的,态度也还算客气,众人这才没有那么紧张。
但薛老夫人和许氏还是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话。
秦娆见吓着他们,也没有吃午膳就走了。
离开前和许氏说了句:“方良生最近是不敢上门来打扰了,外面的流言我会让人去澄清。”
许氏拉着她的手,“哎,多谢娆娆。”
秦娆私下找了薛眉谈话,知道薛眉对方良生没有好感,还说了宁愿绞了头发去当姑子也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秦娆知道她的态度也就放心了,她就怕薛眉会对方良生有什么想法,薛眉要是喜欢,他们棒打鸳鸯就不好了。
好在薛眉不是个糊涂的人。
夜墨澜送秦娆回侯府。
如今还是年节期间,街上冷冷清清的,商铺都关着,也没什么行人。
夜墨澜厚颜无耻地和秦娆挤在马车里,还把佳人抱在怀里,软玉温香。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沁入鼻尖的都是她身上的香气,淡淡的药香,令他痴迷。
婚期定在三月初八,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每次计算着日子,他的心跳就会越来越快。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塞进她手里,“压岁钱。除夕那晚原本想去侯府找你的。”
秦娆看他提这话时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郁。
“出什么事了?”
“父皇病了。”
秦娆一惊。
“不过不算严重,太医说了是着了凉,伤寒导致的,养几天就没事了。”
“哦,没事就好。”
秦娆却想着,今年是建元二十二年,昭武帝是在建元二十五年薨逝的,如今皇帝的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三年的时间就能要了人的命?
肯定是玉王已经出手了。
他身边有个极其厉害的用毒高手毒老子,用毒用蛊控制皇帝,轻而易举。
皇帝这一病,已经有了征兆。
秦娆打开荷包,里面放的不是银票,是一只很精致的平安扣,玉质晶莹剔透,水头很好。
夜墨澜将平安扣挂在她的腰间,他希望他的娆娆一生平平安安的。
秦娆能猜到他送平安扣的含义。
“这些天没事就别出门了,外头冷,等到上元节,我带你出去赏花灯。”
“好。”
夜墨澜看着马车驶进了侯府侧门,这才收回目光,策马离去。
且说方良生,从薛府离开后就斗志昂扬,脑海里已经想了十几条对付薛眉的对策,每一条都不太光明磊落,甚至有的更阴暗。
反正只要能将薛眉娶过门,他可以不择手段,最好能提前生米煮成熟饭。
可他还没回到方府,就病倒了。
嘴巴歪了,口吐唾沫,猛翻白眼,浑身都在抽搐,把小厮吓得魂都飞了,急忙让车夫把马车赶到方家的仁义堂。
方父为儿子诊治,查不出病因,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到儿子进气少出气多,急得都要疯了,只能施针暂时保住了性命。
次日,秦娆派出去的木槿回来禀报:“姑娘,方良生病了,眼睛嘴巴歪斜,说话都不利索,手还一抽一抽的,只能躺着休养,方父也不知是何原因。”
秦娆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良生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她所赐。
当然她不会要了方良生的命,不过是让他吃点苦头,嘴巴和眼睛会慢慢好的。
其实她没让姓方的不能人~道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木槿应声去办。
没多久,京中就流传仁义堂的方家二公子得了怪病,口不能言,嘴巴还歪了,以后都得瘫在床上了。
流言半真半假。
秦娆让青竹递给方良生的那杯茶,里面下了药,她没要他的命,不过是惩罚他,当然也不会让他瘫软,过阵子养着就能好。
但是流言总是以讹传讹,方家人出面澄清,没人相信。
接着,方良生毁了薛家的亲事,和李家定亲又悔婚,得知清平县主被赐婚给睿王,又觍着脸上门求娶的事传了出去。
薛眉和方良生定亲不到半年,方家就上门退亲,之后薛眉极少出门,根本不存在和方良生私定终身一事。
秦娆把薛眉从此事中摘出来,薛眉本来就是无辜受害者,流言全都冲着方良生去。
方良生被骂成了猪头。
无情无义、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等等标签都贴在他身上。
一个举人,哪怕将来中了进士,仕途也已经毁了一半。
许氏听到方良生得了怪病的事,顿时觉得大快人心,恨不得让人去放鞭炮庆祝。
外面那些流言,她猜到应该是秦娆让人做的,对这个外甥女是更加的喜欢疼爱。
薛眉和薛元敬都猜测方良生的怪病可能是秦娆做的,但两人都不打算去揭穿,秦娆也是为了他们的好。
薛眉红着眼眶,以前秦娆和他们的关系不好的,她不太喜欢薛家,来的次数少,即便来了,每次也不耐烦待太久,态度也不大好。
后来秦娆变了很多。
如今还帮她解决了方良生。
“哥,丁六姑娘挺好的,知书达理,她又对你有意。”
片刻,她又说道:“表妹再好,和哥哥也没有可能了。”
薛元敬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又何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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