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澜面色讪讪的，“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伤，他和我打斗，也没见他表现出什么异样，我以为他没事。以前我们也不是没有切磋过。”
夜天湛不是个软弱的，喜欢博同情的人，他的确不像是会把自己受了伤的事到处宣扬的人，夜墨澜当时又因为吃醋，所以就用了十成功力。
夜天湛也是个硬骨头，硬是忍着伤口和他对打，事后也没有表现出受伤的样子。
“我当时是听到你的声音，一时激动，失了分寸。”
他和堂弟又没有仇，怎么可能会下狠手？
不过倒是被醋意蒙蔽了双眼，难免有点不知轻重。
“行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多说无益。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秦娆上了马车，杜梓立即赶着马车离去。
秦怀瑾秦怀逸等人早已等在那里了，只不过看两人有话要说，都识相地避得远远的。
夜墨澜亲自将她护送到平南侯府，这才策马离去。
夜天湛和玉璇郡主自有侍卫护送。
南星跟在自家主子身后，一看就知道主子不高兴。
想想也是，听到秦姑娘赴了端亲王世子的约，也弄了一艘豪华大船来，想邀请秦姑娘过来游玩的，谁知道闹出了这样的事，还被秦姑娘数落一通。
前方的夜墨澜突然停下脚步，“阿湛的伤怎么样？”
“伤口挺深的，一道在手臂，一道在大腿上，秦姑娘还说明儿要亲自给世子缝合。”
夜墨澜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把此事告知归衍，他肯定很感兴趣。”
南星：“……”
归衍是跟秦姑娘学过缝合术，可那都是在动物身上试验过的，有这么坑自己堂弟的主子吗？
果然吃醋会让人失去理智！
说什么对湛弟没有痛下杀手，那都是屁话！
南星把此事告知归衍，果然归衍就兴奋得跳上来抱住他，南星吓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用力才把他扯下去。
“归衍，老子喜欢的是女人！你给我滚远点！”
归衍嘁了一声，“你倒是找个媳妇给我瞧瞧？都二十岁了还打着光棍！”
南星扫了他一眼，“总好过有的人，二十五六了还是光棍！我至少比你年轻好几岁。”
“淦！臭小子你别跑！老子一把毒粉把你毒哑，给我站住！”
次日秦娆出发去端亲王府时，归衍早早就来了侯府等候。
一看到秦娆就笑眯眯地凑上来，“听说小师妹要去给夜天湛那小子缝合伤口？有些地方其实小师妹不方便动手，你看我怎么样？”
他笑得特别真诚。
秦娆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世子身份尊贵，你敢拿他当试验品？”
“我学了这缝合术，总觉得无用武之地啊。”
“你去回春堂坐诊，总有需要缝合伤口的病患。”
回春堂面向的是普通老百姓，受伤需要缝合的人数会多一些。
“当然我不是让你拿老百姓练手，他们也是人，在大夫眼中，病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医术精湛，被称为神医，偶尔也可以为天下百姓做些事，缝合医术也是在实践中慢慢积累出经验来的。”
秦娆知道他脾气古怪，还有什么三不医的原则，她也不过是劝几句，听不听得进去端看他自己了。
归衍一拍大腿，“小师妹说的没错，实践出真理，我明儿就去回春堂报道。”
“行，我让人去回春堂和舅舅说一声，你别冒冒失失的过去吓着舅舅和表哥。”
归衍随同秦娆去了端亲王府。
知晓秦娆今天要来，夜天湛一大早去了趟衙门报道后又折回了府中。
端亲王妃是个慈眉善目的人，三十多岁，容色极佳，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像是二十多岁的姑娘，真难以想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端亲王妃自然是知道秦娆的，去慈宁宫时，没少听到太后指责秦娆的不是，也从璇儿那里听过她对秦娆的称赞。
无论褒贬，她觉得，秦娆都还只是个姑娘，她身为长辈，不能去为难一个晚辈。
端亲王妃待秦娆的态度很和蔼，知晓她是来给湛儿治伤的，便让身边的嬷嬷领他们过去。
夜天湛一听到秦娆来了，坐都坐不住，对着镜子整理了仪容，迫不及待地去迎她。
可脚步刚跨出房门，脑海里就回荡着秦娆劝他放下的话，他眼神一黯。
她不喜欢他。
即便他再装扮得如何精神，她的目光也不会过多地关注他，她会来，纯粹是因为她是大夫，她对患者向来有责任心。
就比如七哥，她一直在努力寻找可以解七哥身上寒毒的药，为了七哥，她费尽心神，那么努力地帮七哥压制身上的毒。
门口出现几个身影，夜天湛一眼就看到了她。
今天的秦娆穿了一件淡蓝色立领绣玉兰花的长裙，胸口和裙摆上都绣着振翅的蝴蝶，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美得惊人。
夜天湛清晰地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可随即胸口传来一阵阵疼痛，他立即收敛心神，朝他们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
他其实不想故作大方的放手，可他却知道，他和七哥竞争，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秦姑娘，归神医，你们来了？”
秦娆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归神医目光落在他脸上，“还挺生龙活虎的，看样子，伤势不是很严重。”
“皮肉伤。”
夜天湛将两人领进了房间。
归衍将伤口消毒的工作揽了过来，接着是局麻、缝合。
秦娆处理手臂上的伤口，缝针过程眼睛都不眨一下，动作十分娴熟。
归衍跃跃欲试。
大腿上的伤口，夜天湛没让秦娆碰，一来他的确觉得羞臊不好意思，二来，不能让七哥吃醋。
他昨天也是头一次见识到醋桶七哥发起怒来，是多么的可怕。
“有劳归神医了。”
“世子不必担心，我跟小师妹学习缝合术也有好些日子了，技术应该是过关的，而且还打了局麻，不会疼的。”
“我自然是相信秦姑娘和归神医的。”
归衍毕竟底子扎实，处理伤口过程中很沉稳，虽然缝得有点七歪八扭，可总归是缝好了。
秦娆的表情一言难尽。
“师兄，要不你先去学习绣花？”
这也忒丑了。
归衍嘴角抽了抽，“下次一定会更好的。”
这不是头一回嘛，一回生二回熟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