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当时是怎么夸玉王的？
她说：“玉王容貌昳丽，是难得的美男子，在京城是排得上名号的，他那双桃花眼，要是饱含深情，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京城多少闺秀都被他的容貌惊艳？”
“玉王他虽然风流多情，可对女子是极好的，从来不打骂她们，给她们锦衣玉食。芙儿，你嫁进玉王府后，就是府里的女主人，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你想怎么收拾都可以。”
“玉王母族式微，宜嫔又不得宠，你是姜家的女儿，玉王和宜嫔供着你都来不及，定然不敢欺辱于你，你背后有本宫，有姜府撑腰，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玉王虽然混账了些，可他不敢和姜府作对，面上肯定要过得去，你就算把玉王府给拆了，他也不敢有意见。”
姜芙只觉得可笑。
玉王的这些算是优点吗？他风流成性，母族又指望不上，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后院还有一大堆女人，她闲着没事干跟一群小妾争宠置气？
姜皇后拉着她的手，一脸关切，“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脸色看着有些憔悴。”
姜芙心里对这个姑母是失望的，没想到姑母竟然要放弃她，就连祖父也是。
“姑母，我为何不能嫁给表哥？哪怕当侧妃我也不介意。”
皇后拧眉正要劝说，姜芙接着说道，“表哥答应我了，先委屈我当侧妃，等他将来荣登九五之尊，找个由头把苏凝烟给废了，到时便立我为后。”
“住口！”
姜芙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生气。
“姜家一门两皇后，便是这京城最显赫的世家大族，祖父便是一人之下的权臣！芙儿不明白姑母为何非要阻拦我和表哥在一起。您当初要是帮着我和表哥，表哥就不会被迫娶那苏凝烟，我和表哥两情相悦，为何姑母就不偏袒我却帮一个外人？”
皇后气得脸色铁青，“这些话，是澈儿跟你说的？他要立你为后？”
“是，表哥亲口应诺我的。”
“这个混账！”
“姑母为何生气？您一开始就万般阻挠我和表哥在一起，可世家大族，表哥表妹成亲不都是正常？笼络关系，亲上加亲！姑母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皇后脸都绿了，“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忠毅侯也无甚实权，是个闲散侯爷，能给表哥多少助力？非得让表哥娶他女儿才能将他拉拢过来？以祖父多年的苦心经营，想拉拢忠毅侯，办法多的是。为何非要牺牲表哥？”
“住口！本宫让你住口！”
姜芙咬着唇，眼眶通红。
她和姑母的关系本来极好的，姑母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给了她令牌让她自由出入宫门，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留一份。
小的时候不明白，后来年纪稍大一些，懂得儿女情长，便以为姑母是在栽培她，把她当成儿媳般培养，就连表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后来，姑母却要替表哥选妃，相中了忠毅侯的嫡女苏凝烟，简直在打她的脸。
为了表哥的亲事，她在姑母面前据理力争过几次，可每次都被姑母给否决了，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呵斥她。
皇后看着侄女面色煞白，心里也难受，可儿子才是最亲的，牺牲一个娘家侄女算得了什么？
“你好好回去备嫁，本宫会给你添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和澈儿的事，休要再提！”
皇后冷着脸下令，“来人，将五姑娘送出宫！”
姜芙看着面前这张冷漠无情的脸，说出口的冷言冷语让她浑身冰冷。
姜芙顿时生了反叛之心，今天入宫之前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她回去后要面临什么，姑母肯定会令人守着她不让她再见表哥，软禁她，直到她出嫁。
她心灰意冷。
“姑母，我和表哥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我们还……有了最亲密的关系。”
这句话一出，姜芙觉得特别痛快，再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姜皇后冷漠的表情顿时龟裂，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姜芙觉得报复的感觉真的特别爽。
她温软的薄唇说着无情犀利的话，“我还怀了表哥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你！你竟敢！”
皇后豁地站了起来，抖着手指着姜芙，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不敢置信、错愕、愤怒、憎恨，唯独没有欢喜。
就连皇后身侧的叠翠都忍不住错愕，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姜芙后退了几步，将那股寒意压了下去，像是故意要刺激她，她嘴角含笑，“姑母，您要当祖母了，高兴吗？”
皇后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
姜芙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皇后指着她，表情是厌恶、憎恨的，“不知廉耻！”
姜芙抹去嘴角的血，“表哥早已到了当父亲的年纪，我不过是在成全他，而且，这极可能是第一个皇太孙，皇上肯定会高兴的。姑母，你要当祖母，为何不高兴？”
不仅不高兴，还很失态。
当了后宫之主这么多年，姜皇后早就练就了凡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功夫，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极少会为了某件事而失态。
可显然姜芙怀了夜凌澈的骨肉，把姜皇后的面具给狠狠地扒拉下来，碾碎。
“我高兴！”
姜皇后忍不住又打了她一个耳光，“本宫高兴得要命！”
“母后！”
五皇子进来时，正好看到母后打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立即冲上来将姜芙护到身后。
“母后，有话好好说，为何要打芙儿？”
“你是来质问本宫？”
“儿臣不敢。母后向来喜欢芙儿，怎能对她下如此狠手？”
何况芙儿如今的身体经不住折腾的。
皇后被气笑了。
说什么不敢？不还是指责她打了姜芙？
她吩咐一旁的叠翠，“去把太医院的杜太医请来。”
姜芙说她怀孕了，她得知道是不是真的！
五皇子心疼地抱着姜芙，掏出真丝帕子温柔地擦拭她嘴角的血迹，眼里心里装的都是眼前的女子。
他声音温柔，“芙儿，疼不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