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裴钦一大早就来了。
裴砚送他来的。
裴砚和太医院告了几天假,他也要跟着秦娆学习缝合术。
太医院院正得知他是为了医术,很爽快就批了假。
秦娆教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过她并不在乎人数多少,他们用心学,她用心教。
这一天,四个人都待在药房里,连吃饭都是丫环送进去的,可以说是废寝忘食。
秦娆的缝合术打开了裴钦和归衍三人的新世界。
就是可怜了那些被当成道具的家禽。
秦娆的药箱里,针线种类齐全,角针、圆针都有,还有各种型号大小不同的线,专门针对哪个部位的缝合,她都一一讲解。
药房里除了他们四人,还有两个丫环守着,就是为了防止闹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来。
睿王府,夜墨澜收到了影卫送来的纸条。
得知秦娆和裴砚、归衍他们关在药房,一待就是一整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表情很显然不太爽。
归衍还好,晾他也不敢觊觎娆娆,且他对女人不太感兴趣,整日就泡在房间里研究他的毒。
但架不住还有裴钦祖孙俩,裴钦可是千方百计要撮合裴砚和娆娆的。
他一刻都坐不住了,骑马直奔平南侯府。
他来的是时候,夕阳已经西下了,侯府里亮起了灯火。
老太君让人备了席面,还让大孙子二孙子陪同老侯爷等人用膳。
管吃管住还管教医术,归衍觉得自己住进来的主意是非常正确的。
裴钦祖孙俩也想留宿,可到底还是顾虑良多,总得为侯府的女眷名声着想。
归衍就不同了,他是神医,对外说是给老太君调理身体才住进平南侯府,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谁都想府上住个神医,这样但凡有病有痛能及时医治。
夜墨澜进来时,归衍等人正吃得正欢。
他踩着暮色而来,橘色的烛火洒在他身上,将他英姿勃发的身姿衬托得更加长身玉立,如画一般的精致眉眼染着薄怒,眼睛里的妒色根本掩饰不住。
裴砚一抬头正好看到神色不善的夜墨澜。
夜墨澜冷冷扫了他一眼。
裴砚心里咯噔了下。
总觉得睿王是冲着他来的,眼神好冷,让他背脊一凉。
裴钦看了过来,“哟,小墨儿来了?”
归衍:“这个点来,是来蹭饭的?王府没有吃的?”
还巴巴地跑来侯府蹭吃的。
秦怀瑾和秦怀逸只得站起来招呼他,让人拿了一副新碗筷过来。
晚膳摆在偏厅,女眷不在这边用饭,夜墨澜就算想看一眼秦娆都看不到。
秦娆正在松涛苑这边用膳,有小丫鬟来禀报,“睿王来了。”
这个点,他来做什么?
吃饭?
不至于吧?
老太君立即吩咐那丫环,让大公子二公子好好招待。
总不能怠慢了贵客。
小丫鬟领命去了。
虞氏看着秦娆,“睿王最近倒是往侯府跑得勤。”
虽然有的时候是静悄悄的来,可他终归是皇子,侯爷又手握军权,就怕那位会多想。
这也是老太君所顾虑的。
除了不希望孙女嫁入皇家,经历那些勾心斗角之外,她也不希望侯府和哪位皇子扯上关系。
可大儿子手中的军权本来就让人垂涎和忌惮,想要做个纯臣,太难了。
如今她只希望将来睿王成事,不会做兔死狗烹之事。
秦娆通透,知道老太君的顾虑。
“祖母,他不会的,他重情义。”
老太君道,“权势,容易迷了人的眼睛。”
等将来睿王君临天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皇权而做出让人寒心的举动?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杀了他!”
老太君和虞氏面露惊骇,“娆娆!”
秦娆莞尔一笑。
“娆娆,你别冲动。”
弑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手上有好多种可以弄死人的毒药。”
想要杀人,太容易了。
到时夜墨澜真的变得面目全非,心狠手辣,她不会手软。
其实,她还是挺信任他的。
哪怕在小说剧情里,他被玉王逼得黑化造反,也不曾滥杀无辜,不拿无辜性命发泄内心的怨恨。
夜墨澜是个三观很正的人。
他值得她去爱。
那边席散了,裴钦祖孙一道离开。
归衍白天缠着秦娆,这会儿倒是不能再找她了,孤男寡女说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只有夜墨澜赖着没走。
秦怀瑾秦怀逸只能作陪,三人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秦怀瑾端起酒杯,“王爷,怀瑾敬你,感谢你为娆娆出头。”
玉王和永宁侯的事,他多少猜到一些。
夜墨澜的神色淡淡的,“本王心甘情愿,你不必道谢。”
他做这些,并不是要让平南侯府欠他人情。
他单纯是为了给秦娆出气。
且他从来没想过拉拢平南侯,这种事,单凭自愿,强求不得,若是心存愤恨,将来更容易叛变。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王爷。”
夜墨澜想到他是秦娆的大哥,以后便是自己的大舅子,面子还是要给的,端起青玉酒杯和他碰了下。
旁边的秦怀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玉王的流言和永宁侯入狱,恐怕是睿王的手笔。
连诚意伯谢坤那厮的三个儿子都在监狱里。
的确厉害,一下子解决了三个。
“为了娆娆,本王甘愿做任何事。”
秦怀瑾和秦怀逸满脸震撼。
轻轻松松刷了一波好看的睿王殿下,直接离开了侯府。
他倒是想见秦娆一面,可如今天色已晚,若是贸然强求,施太君可能会不悦。
得,如今还没有求亲成功,不能太过急躁。
从松涛苑出来,在回掌珠苑的路上,秦娆和两位兄长碰了面。
“夜墨澜走了?”
“嗯,刚走没多久。”
对于妹妹对睿王的称呼,秦怀瑾可以察觉到她对夜墨澜的亲昵。
而睿王从来没有纠正过她的称呼,显然是在纵容她。
秦娆眨眼,“他来做什么?”
秦怀逸迟疑了下,“吃饭?他吃了晚饭,喝了一点酒就走了。”
秦娆:“……”
这不像他的作风。
秦怀逸问她,“娆娆,玉王和永宁侯的事,真是他做的?”
“嗯。”
秦怀逸得了确切的答案,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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