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英国公的嫡女沈玉姝。
丫环杜鹃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马路,“应该快到了吧?”
“你说,他真的会来吗?”
“一定会的。”
“也是。”
不然她为何会在这里?
沈玉姝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夜墨澜来,又不想他来。
他要是来了,那就说明他对秦娆很看重,还掌握了秦娆的行踪,秦娆一出京城,他就巴巴的跟来了。
但他要是不来,那她岂不是白白滚了一身泥,还找不到机会跟睿王亲近?
沈玉姝等得很心焦。
“姑娘您稍安勿躁,咱们来得已经够早了,不会和睿王错过的。”
沈玉姝拎着脏兮兮的衣裙,“我这个样子,够惨了吧?”
她这次的任务是要找机会跟睿王亲近,让他消气,打消退亲的念头,她本来就打算要装得很惨博取睿王的同情。
谁知那人更狠,直接将她从马车上扔下来,不用刻意装,就已经很惨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睿王来了。”
说完又瞬间消失。
要不是沈玉姝早已习惯身边有人监视,随时传达消息,肯定会吓晕过去。
果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沈玉姝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泡在醋桶里,酸涩得要命。
他竟然真的来了,还是奔着秦娆来的。
她勾唇讽刺的笑了,还说什么对秦娆没有想法,不会纳侧妃,如今这情形,谁信?
“杜鹃!”
杜鹃立刻会意,冲着马路大喊,“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我们?救命啊!”
沈玉姝拿着帕子捂住嘴巴,立刻化身嘤嘤怪。
杜鹃远远看到几匹马朝她们的方向飞奔而来,立即跑到马路中间,“救命啊!”
夜墨澜看到前方有人,立即放慢了速度,待靠近,发现这女子有些面熟。
杜鹃已经喜出望外,“睿王,是睿王殿下,殿下快救救我家姑娘!”
夜墨澜身后的南星小声道,“爷,她好像是沈二姑娘身边的丫环。”
杜鹃已经跑过去扶住沈玉姝,“姑娘,是睿王殿下,我们有救了。”
果然一听到睿王两字,沈玉姝抬头,拿下帕子,哭得梨花带雨,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殿下,殿下是来寻玉姝的吗?太好了!”
夜墨澜:“……”这么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真的好吗?
“发生何事?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沈玉姝又掩面而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把夜墨澜看得直皱眉。
杜鹃红着眼眶,“我家姑娘本来和夫人一起去灵鹫寺上香的,谁知马儿突然发狂,车夫驾驭不住,横冲直撞,我们被从马车上甩下来,车夫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
附近的确有个灵鹫寺,但去灵鹫寺的山路只有一条,她们如何会被带到这里来?
即便马乱跑,英国公府的马车肯定不会太差,至少比之前秦娆坐的那辆平南侯府最好的马车要结实牢固许多,这个地段又比较平坦,她们会被甩出马车?
杜鹃一看夜墨澜的神色就知道他不相信,连忙道,“奴婢和姑娘是在前面的陡坡被甩下来的,本想等车夫回来寻我们,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我们只好四处看看可有人家,先借个地方给姑娘上药,她受伤了。”
无论她们是否撒谎,沈玉姝一身狼狈是事实。
“睿王殿下救救我家姑娘吧。”
别说他们俩定了亲,是未婚夫妻,即便是个陌生人,对方落了难,夜墨澜也不会袖手旁观。
夜墨澜拉着缰绳,想着秦娆的庄子就在前面,但他要是把沈玉姝带过去,那女人也不知会不会当场发飙把他们撵出来。
不过,舅母有处庄子就在附近。
“能走吗?”
沈玉姝吸了吸鼻子,“恐怕不行,脚好像扭到了。”
他该不会想让她徒步走过去吧?
他对秦娆的贴心细致呢?
夜墨澜:“……”真麻烦!
杜鹃道,“殿下带姑娘一程,奴婢自个能走。”
那人把她们从马车上丢下来,弄了一身狼狈,就是为了让睿王和姑娘共乘一骑,如此秦娆看到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南星。”
“属下在。”
“你去找辆车来。”
南星:我去哪找车?
“罢了,南风留下,南星随本王一道。”
夜墨澜对着沈玉姝道,“本王去给你找车,你在此等候片刻。”
沈玉姝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有打算带她一起,立即慌了,她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啊。
“我虽然不会骑马,但是有殿下在,玉姝不怕。”
她表达得已经够明白了吧?
谁知夜墨澜却皱眉,“你不会骑马如何能驾驭得住?”
“玉姝可以和殿下共骑……我听说,之前殿下也曾经和表姐……”
他们三个人,带她们两个弱女子不是很容易?
睿王殿下一听脸色瞬间就冷了。
南星:“……”
这个沈二姑娘当真不识趣,没看出爷根本不想带她吗?她能和秦姑娘比吗?
“沈姑娘,属下这就为你找辆车。”
杜鹃连忙道,“可是我们姑娘受伤了,脚也扭伤了,再耽搁下去会延误医治的。”
南星翻了个白眼,若不是遇到他们,她们俩只会更惨,竟然还敢对爷有非分之想。
夜墨澜被沈玉姝耽搁了时间,心情本来就不太爽,沈玉姝还提出要求,他潜意识里非常不愿意和她同骑。
这亲事早晚会退了,不宜和她牵扯不清。
睿王殿下策马扬长而去。
南星跟上。
沈玉姝气得牙痒痒。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他就没有一点心疼和怜惜?
对秦娆就会献殷勤,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南风是个木讷寡言的,主子让他留下他就留下,压根没想过让沈玉姝主仆骑上马背,他可以徒步将她们带过去。
“姑娘,你怎么样?”
沈玉姝狠狠瞪她一眼。
本想追上夜墨澜,但她方才又说脚扭到了,旁边还有个板着脸的侍卫,沈玉姝只能着急焦虑的等待。
许久,才看到一辆牛车慢悠悠的过来。
南星骑着马回来,“抱歉,只能委屈姑娘了,庄子里的马车进城去了。”
那牛车是露天的,上面只铺着几块木板,木板上铺了一层稻草。
驾车的是个老汉,皮肤黝黑,对着沈玉姝主仆俩憨厚的笑了。
沈玉姝看着简得不能再漏的牛车,脸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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