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宁夏伸手推开虚掩着的竹门,走进院子里。
平日里,夕阳落下的院子十分热闹,此时却安静得出奇。
厨房传来阵阵的饭菜飘香,院子中央堆积着一大堆的今天割下来的稻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宁大几人背对着火红的夕阳,切着砖,忙忙碌碌,时不时发出砖块碰撞的声响。
裘蕴疝背着手,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围着院子转圈圈,一步一步,时不时又摸一摸自己的胡子。
听到院门口传来声响,裘蕴疝抬脸看了过去,瞧见凌渊和追风手里的鱼,老头子吸了吸鼻子,好像闻到了鱼的鲜香味儿。
“回来了?鱼我来拿,我拿到厨屋里给白蔹他们。”
裘蕴疝两步迎过去,笑眯眯地看着三人,伸手去接那鱼。
追风手里拽着鱼,没撒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裘蕴疝,缓缓说道,“我自己来拿。”
这鱼他要亲自拿到厨屋,洗干净,看着它到锅里煮了才行……
“那五个萝卜头呢?”
宁夏拧了拧染湿了的衣袖,环顾院落,又望二层露台上看,也没看到五个娃儿。
裘蕴疝抱着滑溜溜的鱼,边往厨房走,边头也没回地回道,“哦、他们五个啊,大中午的带着那头熊出去了,估计待会儿就回来。”
凌渊看着宁夏湿漉漉的衣角,低声说道,“先回屋里换件衣服。”
宁夏抬眸看向面色严肃的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似乎倒映着她的身影,
“好,你也去换身干衣服。”
宁夏点了点头,应了声。
两人一人一句,态度自然,好像相处了十几年的老夫老妻,没有隔阂,相互关怀。
宁夏刚抬脚往屋檐下子,院子外忽然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吵吵闹闹的。
宁夏一愣,扭头望了过去。
这边青山脚下一向安静,向来少有人,会靠近这一边,这会儿院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宁夏有些奇怪。
透过篱笆,宁夏看到绿野树影前,十几个孩童,常年风吹日晒的脸,黑红黑红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欢快的笑。
“这不回来了……”蹲在井边,木盆前的裘蕴疝,听到院子外传来的嬉笑声,抬起头,看向宁夏,努了努嘴,
“应该是你家那几个娃子回来了。”
宁夏还未往院子外走,微微带上的院门,被推开,
“娘亲!我们回来了!”
凌安奶声奶气的叫声,大老远传了过来,小身影跟一阵风一样,冲进院子里。
院门大大敞开,宁夏站在屋檐下,看清楚了外边,
约四五个年纪相仿的小少年,衣着朴素,一张张差不多被晒得黑红的脸,一个个手里揣着一个箩筐或小麻袋,里边似乎装满了东西。
在宁夏抬眼望过来之际,那五张陌生的脸庞,露出一丝忐忑之色,拘谨地缩着手脚,站在一块。
凌义走在最前边,面色清冷,淡漠地站在一侧,挺直的小身板,如松竹一般,衣着整洁,与身后那群衣裳打满补丁,面色忐忑的小少年们,显得格格不入。
凌博上半身的衣服,不知为何脱了,光裸出来的肌肤,清瘦白皙,十分晃眼。
他十分自来熟的,搭着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少年的肩,歪着脑袋,脸上挂着一抹绚烂的笑,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少年微微皱着眉,时不时点头回应,粗糙黑红的脸,似乎有些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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