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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舒回到小院的时候,已是下午了。

之前谢舒被那家丁一个人带去,洗墨担心谢舒出了什么事,因此一直在院子等他。

见主子回来,完好无损,洗墨稍稍放心,忙问道:“主子,刚才虞郎君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着急叫主子过去?”

谢舒无言地看了洗墨一眼,之前洗墨话语中其实百般暗示了许多,只是当时他未曾想到那一处。

如果不是今日他出府,恰好想通了这一切,不然刚才就真是害惨郎君了。

不过现在,谢舒倏然明悟,但仍有许多不解之处,以后少不得要从洗墨口中知道些。

谢舒念头一转而过,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刚才是虞老爷叫我过去,问我和郎君的事情......”

谢舒故意说得含糊,以此观察洗墨的神情。

只见洗墨顿时紧张不已,如临大敌。

半年前,虞老爷就生了场大病,听说下床都难,突然有这么大的阵仗,莫不是知道了这三年里,主子和郎君的真实关系......

见主子面沉如水,洗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想到主子之前做的混账事,洗墨不知该怎么说,从心里讲,这事他也没法偏帮主子。换做是别人,要是结婚当晚,对新娶的夫郎说那样的话,简直是不知好歹了!

何况虞家又不是一般的人家,主子还是主动上门入赘的,也不知道虞老爷会如何做。

轻一点来说,虞老爷心头有气,斥责主子一顿便罢了,可洗墨担心不止如此。

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洗墨不禁悬了一口气道:“主子,那您到底是怎么回答的?虞老爷又如何说?”

而谢舒此时见洗墨刚才的神情,倒也明白了什么,原身怕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堪......

虽说谢舒之前通过这些种种细节,已经有了猜测,但他必须还要知道更多的真相。

于是谢舒并未回应洗墨的问题,只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先收拾东西。”

什么?

洗墨心头最坏的预想成真,瞬间面色一白,果然,主子要和虞郎君和离了......

这三年里,洗墨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毕竟主子对虞郎君无情,心中又惦念着卫卿童,恐怕早有打算了。

只是洗墨没想到,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明明现在主子已经变了,还和郎君关系亲近了些......

这一瞬间,洗墨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主子早一点变成现在这样就好了.....

洗墨越想越难受,但只能依照主子所言,强打精神收拾行囊,因为临到要走,洗墨更念起在虞家这三年呆着的好来。

其实洗墨倒不是多舍不得,只是一想到回到谢家以后,主子恐怕又转回之前的性子来,去找那卫卿童,洗墨心中就十分痛惜。

他抹了把脸,忍不住规劝谢舒道:“主子,您和虞郎君真没可能了吗?虞郎君是多好的人啊,你大婚的那日,那般不给郎君面子,郎君也没有去外面说您的不是。这三年来,您自己说说,郎君可有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明明是您主动上门娶的郎君,为什么却弃之敝履?郎君明明那么好......比......别人好千千万万倍!”

洗墨干脆咬牙一口气说完这话,他不敢在谢舒面前说卫卿童的不是,可有些话,他不得不讲!

洗墨原以为他说完之后,谢舒脸色会不太好看,谁知道谢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在出神。

事实上,谢舒听完洗墨说的话,他的心头泛起一阵难言的情绪,像是积满了雨水的云层,沉沉地压着,落在心上的时候,有些痒又有些疼。

谢舒确实想过原来的谢舒对他不好,却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谢舒忽然想起刚才的一幕,郎君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他,问他要不要搬来和他一起住?

见他局促,虞楚息却随意一笑地说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仍然像现在这样,只是你来我这里住,这样,也没人再说别的不是。”

现在想想,谢舒忽然很庆幸,自己没有拒绝郎君。

若是他再让对方伤心,那和以前那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今后他必不会如此。

谢舒抽回思绪,这时见洗墨愁眉苦脸的样子,谢舒微微挑起眉心,露出些许笑意。

洗墨忍不住叹口气:“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笑!”

谢舒淡淡道:“我只是叫你收拾东西,你自己倒是想象了一大堆,我说我该不该笑?”

洗墨不由得呆在了原地,主子这意思难道是?

他不是要和虞郎君和离,而是......!!!

谢舒也不再试他,亲自解开了谜底。

刚才他答应了郎君后,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等会会有其他人帮他搬些箱笼、书本过去,找洗墨,只是为了理清疑惑,再让洗墨整理一些私人的物品而已。

得到了主子确定的答案,洗墨几乎是欢天喜地,没想到他几天前许的愿望真的成真了,虽说主子和郎君依旧不算同房,可既然在一起居住,离那天还远吗?

*

当天,谢舒就搬进了虞楚息所住的名为听雨苑的阁楼里。

听雨苑四通八达,上上下下一共有三层,其中第一层有四间大正房,书房,厅室一应俱全,之前谢舒便来过。

第二层则有几间内室,虞楚息划了一间给谢舒,两人就挨在隔壁。

至于第三层则是吟风赏月之地。

虞楚息身边的大丫鬟荷风帮忙将内室打理完毕,见谢舒似乎没有别的要求,但还是按照礼节,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谢相公,您看,这间房里还有什么缺漏的地方?”

荷风其实着实不解,为什么郎君会让谢舒搬进来一起住?即使前几天,谢舒确实看着好些了,但这三年,不是说能改观就能改观的。

何况一个人之前是一个样,现在又是另一个样,当然更加引人注意。

可偏偏郎君的态度却十分暧.昧......

担心郎君被此人迷惑,荷风可不得打起一百个精神应对吗?

谢舒认出这丫鬟便是上次给他倒水的那个,他语气温和了几分道:“这里很好,还请帮我谢过郎君。”

荷风干巴巴地点点头,谢相公还真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这时谢舒又想什么道:“对了,我有一事想问,郎君起居可有什么习惯?”

毕竟离对方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以后算是邻居,谢舒自然得问清楚。

谁知道他这话说了之后,荷风的脸色便古怪起来,一副怀疑神色。

谢舒猜测对方一定是想岔了什么,他不免解释道:“我是担心惊扰了郎君。”

荷风见他目光清冽,又十分坦荡,这才信了几分,她原本不欲多说,但不知为何,还是细细说道:“郎君每日卯时醒,戌时定,上午会在书房处理要事,不喜旁人打扰,下午郎君有时会去商行视察,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郎君便作画或是看书。用过晚膳后,郎君一时来了兴致,还会在月下手谈几番。”

说到这,荷风才反应过来,又着重强调了一番:“郎君喜静不喜动,不要随意惊扰了郎君!”

荷风盼望谢舒识趣,明白自己的意思,原以为对方定然不悦,想不到谢舒仿佛十分认真地点点头,不仅如此,他目露欣赏,语气如清风拂面,温润悠扬:“郎君真是风雅之人。”

荷风回书房给郎君复命的时候,脸色仍然有些古怪。

见荷风神情恍惚,虞楚息轻扫她一眼道:“怎么?谢舒和你说了什么?”

荷风回过神来,有些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和郎君说,到底还是道:“没什么,只是谢相公托我向郎君道谢。”

虞楚息闻言勾唇一笑道:“他现在倒是有礼了。”

可不是嘛!说话还好听。

荷风暗道,难怪郎君被他迷惑,就是她,也差点忘了这谢相公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好在虞楚息并没有多问,只是若有所思道:“他的其他东西也都搬来了吗?给他也划一间书房安排在我的隔壁好了,他不是个秀才吗?若是我平时看书的时候有什么不懂之处,是不是可以请教他?”

闻言,荷风顿时傻眼,她刚才才说郎君不喜人打扰,郎君现在怎么还想主动去找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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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夫郎的渣男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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