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秘密

云氏老祖的屋中, 竟像是个五毒窟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蛇虫鼠蚁!

桑远远指挥着食人花,大口薅食那些虫类。

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

“桑果, 你怎么样?”见到桑远远脸色不对, 云许舟也顾不上震惊了, 急急扶住了她。

“没,没事,嘶——”

若要问她什么感受, 那便是食人花吃下的东西都变成了她脑子里的芥末。

她辣得在原地转圈圈。

“大脸花大脸花!”

急急召出大脸花,照着自己的脸蛋喷凝露。

双颊还是红成了猴子屁.股。

“嘶!”云许舟忽然一声痛呼。

桑远远偏头一看,原来屋顶上掉下一只蝎子, 蛰在了云许舟的颈侧。

“别动!”桑远远紧张地吸了一口气。

这种东西,常人可沾不得!云之濯便是身染这七彩之毒而死,韩少陵亦是肺腑被这力量浸透。

桑远远吸了吸气, 抛出两只蝴蝶花,夹住这七彩蝎,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来。

“幽无命救命!”桑远远吼了一嗓子。

正在和两头冥龙打斗的幽无命轻飘飘掠了回来。

“消毒一下。”桑远远指着云许舟的伤口。

幽无命指尖凝出一缕黑焰, 就着伤口渗出的血珠烫了一圈, 立刻便有细碎的小股七彩毒素渗了出来, 被黑焰焚尽。

他掠了回去,继续对付冥龙。

桑远远把一只食人花抛上屋顶, 卷曲的褐色小尾巴倒勾在屋梁上, 旋转着身体, 将四面爬来的毒虫吞入腹中。

随着细细碎碎的七彩之力不断被食人花吸收, 桑远远感觉到灵台中那朵青色的光灵芝开始隐隐散发出七色光芒。

桑远远:“……”回头她也要换个皮肤!

涌出的毒虫越来越少。

很快就被食人花吃得稀稀拉拉。

几只食人花不再围住桑远远和云许舟, 而是甩动着小尾巴, 拱向四周, 将那些漏网之虫一只一只挑出来吃掉。

幽无命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他本可以轻易将这两头冥龙烧成飞灰,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制住它们,用黑焰将它们炼化,是以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

终于,屋中风平浪静。

“你们故意的。”云许舟淡淡地说道。

她立在房屋正中,神色看不出喜怒。

“对不住。”桑远远诚挚地道歉,“我也只是猜测祖庙这里或许有问题,并无任何证据,只能行此下策。”

“不必解释了,我明白。”云许舟叹息,“若是说服我带你们过来,那猜对了还好,也就是眼下这结果。万一猜错了,引我无端怀疑老祖宗,我心中必会过意不去。你们也是为我考虑,我明白。”

桑远远:“很抱歉。”

云许舟故作镇定,表情却是略带一些崩溃:“哪里看出老祖宗有问题的?就因为云许洋是族会那日被重新下了蛊么?”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桑远远叹了口气,“说来有些话长,不若先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迟些,我再一一细说。”

“可。”云许舟想了想,“问题是,你们为何不怀疑是那个云之濯搞的鬼?”

“因为族会那天云之濯已经死了……”桑远远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云许舟:“……我真是个傻子。”

说话的功夫,幽无命已从床榻的暗格里翻出了一只半透明的玉盒。

只见这玉盒中,伏趴着一只水母模样的赤红色软体物,时不时蠕动几下,产出几粒透明的红卵。

云许舟倒抽了一口长长的凉气,扶着额头,一阵眩晕。

桑远远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难道这便是血蛊?看着像是蛊母。”云许舟失神喃喃。

弄这么多蛇虫鼠蚁,便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么?

幽无命懒懒散散地伸出手,从云许舟手中取走了盒子。

“炼炼看。”

他向后一跳,跳到了那张暖玉制成的大榻上,鞋子也没脱,往榻上一蹲,连着玉盒带那蛊母一道炼化起来。

掌心黑焰涌起,圈住了玉盒。

水母状的蛊母猛地蹿了起来,发出尖利的‘吱吱’声,疯狂拧动着软绵绵的身躯,试图撞开玉盒逃跑。

幽无命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啪’一下扣紧了盒盖,掌中黑焰暴涨。

眼见一时半会儿也无事,桑远远便拉过两张椅子,示意云许舟坐下。

“方才我便说过,其实并无什么证据,只是诸多疑问组合在一起,让我想要看一看老祖宗而已。”桑远远真诚地说道。

她的原定计划也的确是这样的。

只要认识了老祖宗,她就可以透过碎镜去查看他究竟有无问题。

谁能想到这位祖宗自己就暴露了呢?

“哪些疑问?”云许舟的模样疲倦至极。

这位老祖宗在云氏后人心中的份量非同小可,说是信仰崩塌也不为过。

桑远远掰着手指给她分析——

“首先,我意识到血蛊之事有些不对。因为幕后黑手既然有实力令云氏满门中蛊,那就算灭杀云氏满门又有何难——同样推给‘天意’就是了,这般大手笔,足以证明凶徒根本肆无忌惮。那么凶徒为何要对云氏手下留情?这里必有内情。”

“第二,五百年前,云氏并无衰落的迹象,‘意外’却接连发生,族中才俊不断殒落,这本身就匪夷所思——试想,如今的姜氏不算势大对吧,若是东州想连续暗杀姜氏才俊,有可能做到吗?最初也许能得手,但杀上几个之后,姜氏必定会反应过来,加强防备。而当初的云氏,却任人宰割?这里又有内情。”

“第三,云之濯为什么会出现在祖庙,以及云许洋在族会上被下了蛊。发散怀疑——会不会云氏每个人,都是在这里中的蛊呢?”

“第四,你昨日提到云州地下的冰川每五百年会有位移。这个时间,恰好又与云氏当初出事的时间对上。这一切,虽然都没有确实证据,但却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

云许舟忍不住插话:“冰川与此事,又有何关联?”

桑远远道:“我与幽无命被冰川位移送入地底,撞见了一幕奇迹。而这奇迹,与天坛如今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息息相关。我便想,说不定这不是巧合,而是因果呢?如果当初云帝因为冰川位移而发现了地下的秘密,然后,他亲手主导了接下来的一切呢?”

云许舟猛地矮了矮身体,扶住额头,唇角浮起了略带几分癫狂的笑容:“所以,云之濯是他的人,想要清洗云氏所谓‘罪恶’的人,便是云帝他自己。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有泪水流下来。

“为了他自己罢了!”只见幽无命挑着眉,从暖玉榻上跳了下来。

手中的玉盒已经空了,蛊母不翼而飞。

“吃完啦?”桑远远友好客气地问道。

幽无命嘴角重重一抽,绷着脸道:“这蛊母与血蛊,并不是用不灭火炼出来的,用的是那股与气运相关的七彩力量。血蛊抽走云氏子弟的气运生机,都会汇聚到蛊母这里,供那老东西取用。”

云许舟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认命地笑了笑:“所以,他就是天坛坛首,亦是幕后黑手。”

桑远远轻轻点了点头:“论资历论实力,应当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所以什么退位让贤,什么天意诅咒,不过是掩盖他吸食子孙后辈的髓血这件事情罢了!”云许舟怒极反笑,“他图什么?长生不老,得道升天?”

“或许。”桑远远皱起了眉头,“眼下他的实力恐怕比想象中更强。”

云许舟眯了眯眼:“而且,他还有强大的盟友。”

“哦?”

云许舟长叹一口气,往椅背中一靠:“他手中掌握的势力便是云氏一族。要操纵这么大规模的自相残杀,不可能。所以,他做内应,而那股外部势力,则出手灭杀云氏精锐。等到只余下可控的人时,他再下蛊,一代一代,扒着子孙后代吸血。”

她扶着椅背站了起来,踱出两步:“但他不能毁了云氏根基。若是云氏彻底没落,那他便少了最重要的筹码。这伤男不伤女的血线虫,最是合适。留下一院子女人,还得照顾着家中病弱的男丁,生不出什么野心,却又永远留有自保之力。”

这么一想,便都能说得通了。

桑远远点头道:“如此说来,与他合作的,必定就是姜氏了。皇甫氏应当是被蒙在鼓里,做了他们的挡箭牌。”

“嗯,”云许舟嘲讽一笑,“这些年来,云州境内舆论,向来认定东州是黑手。”

“这其中,仍缺一环。”桑远远沉吟道,“地下的秘密,我与幽无命也亲眼看见了,但无法将它与云帝做的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幽无命笑了笑,懒散冷淡地说道:“神棍的秘密,必在天坛。”

“不错。”

“只是,计划得改一改了。”桑远远面露沉吟,“夜探祖庙之事,此刻必定已传到了他的耳中,此刻入京,定是自投罗网。”

云许舟皱着眉,重重点头:“那……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等等。”

幽无命在屋中踱了几步,反手出刀,用刀背在整间大殿上敲敲打打,侧耳听着回声。

片刻之后,他踱到暖玉榻旁边,随手一掀,将它掀到一旁。

手一晃,黑刀直直往地面刺去。

铛——

“下面有东西!”云许舟双目一睁。

幽无命这里敲敲、那里拍拍,掀起几块砖,露出一扇黑铁暗门。

撬开门,底下是一条黝黑的暗道,不知通往何处。

桑远远惊奇道:“原来,他故意把血蛊这样的秘密大大咧咧放在暖玉榻里,是为了掩饰更大的秘密——若真有人闯进来,发现血蛊之后,必定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去处理血蛊。”

可惜幽无命不是正常人。

三人对视片刻。

“走!”桑远远扬手抛出一朵食人花,吭哧吭哧就带头钻了下去。

“桑果你这花不错,十分实用。”云许舟由衷赞叹。

桑远远得意地眯起眼睛:“跟我走!”

她带头走进了暗道。

云许舟紧随其后。

幽无命抱着手,偏着头,望着那道娇小的背影出神了片刻。

原本他还有些嫌弃云许舟——多了个外人,小桑果都不会露出那种软软的依赖人的模样,令他心中很是不爽。但此刻却发现,她略带一点骄傲得意的模样,也可人得很。

像只自信的雪松鼠。平时就圆圆软软一团,有需要了,也会亮出爪爪来,有点小凶。

正当幽无命望着桑远远出神时,眼前的通道忽然重重晃了一晃,脚下传来阵阵密集恐怖的震颤。

幽无命双眸一眯,声音低而急:“小桑果!”

他一掠而下。

桑远远正回头望过来:“地震了?”

幽无命上前揽住她,偏头对云许舟道:“你上去,召集人手,以备不测。”

脚下大地再度晃了一晃,通道顶端簌簌地落下冻土,轰隆嘶鸣声回荡在耳畔。

“好!”云许舟道,“你们自己当心!”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话音未落,人已掠出了通道,大步离去。

桑远远看了看幽无命收回袖中的那只手,抬眼望他:“她要是坚持不走,你是不是打算把她丢出去?”

“小桑果!你真是我腹中的虫!”

桑远远噗哧一笑,捏着嗓门道:“摄政王又不是那种——‘我不依我不依,我不走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们’的矫情人。”

聪明人,都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自己究竟是助力还是拖油瓶。

幽无命挑起了眉:“还有闲心说笑,看来小桑果对眼前局势已有判断了。”

“不错。”她反手揽住了他的腰,“我若没料错的话,一定是个大家伙在下面动!”

话音未落,便见面前黝黑的通道迅速扭曲变形!

脚下踩踏的地面亦是忽然高高隆起!

桑远远往上方抛出一朵食人花,旋即,两个人便被一股巨力顶向上方,撞在了厚实的肉感的花瓣上。

幽无命身上燃起了黑焰,将四方袭来的坚硬冻土焚成了飞灰。

下一刻,身体平地拔空而起,失重感陡然传来!

桑远远不自觉地微微弯曲了膝盖,抵御着胸口涌动的酸涩。

只一瞬间,撑在头顶上方的食人花便冲断了屋梁和房顶,木屑砖瓦溅向四周,再下一刻,整个小院就在脚下开了花,院墙向着四面迸裂了片刻,然后轰然倒向四周。

眨眼之间,桑远远和幽无命已被生生带上了半空!

一层层地下冻土像开花一般渐次翻开。白色的冰雪混着黑色的冻土,像是一幅四分五裂的黑白水墨画。

偌大一座祖庙,就像是搭在泥地上的沙质小屋,被破土而出的春笋顶得崩溃倾塌。

幽无命一手揽住桑远远,另一条胳膊稳稳地展在身侧,身后光翼铺开,神色平稳中略带一点漫不经心。

一个呼吸的功夫,身处变故中心的两个人已被带到了二十丈空中。

脚下的冻土层簌簌滑落,渐渐露出一个透明的巨大轮廓。

是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巨型冰龟!

它的龟壳还未完全出土,已将整个祖庙顶得面目全非。

桑远远和幽无命,便是站在了它的脑袋上。

无数道身影在废墟间飞掠。

桑远远举目一扫,看见云许舟已被一众侍卫簇拥着躲到了碎土范围之外。

无数箭矢射向这头冰龟,只见它的身体上泛起一阵阵七彩流光,将攻击尽数拦下,毫发无伤。

巨型冰龟仍在往外爬,将整个身体从地底下拔.出来。

相隔数十丈,桑远远都能听到一阵阵倒气声。

这实在是太骇人了!

谁能想得到,祖庙底下,竟然躲藏着这么一个大家伙。

一片混乱之中,云许舟忽然收到了一条急报——原本囤在天都和冀州边境线上的天都北营卫五万大军,已整军出发,直奔云州而来!

“回宫!”

瞬息之间,云许舟脸上的震撼和茫然之色一扫而空,一双黑眸只见沉稳,大步回宫的过程中,军令一道接一道,如风雷般掠向各处。

天都北营卫调至北部防线,原本是为了防幽无命的——他拿了冀州,随时可能南下攻击天都。

如今,幽州军已被皇甫雄‘赶’回了幽州,这五万北营卫,正好便空置了下来,随时可以开拔支援各处。

所以正好用来攻打云州了?!

云许舟美丽的面庞上浮起了冰冷的笑容。

除了御衣卫之外,东西南北四营卫,便是天都最强的战力了。

而云州……

如今魔祸未平,云州绝大部分主力军都派了出去,一支南下,帮助齐州收复失陷的长城以及清剿境内魔物;另一支东行至屠、晋二州,帮助东境长城守护本该由皇甫渡来负责的那一段防线。

云州精锐离境,调军已然太迟,定会被这天都北营卫连破数城,直直打到王城下!

对方这般急迫地撕破了脸,目的为何,自不必说。

“桑果,幽无命!”疾步前行的云许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恐怖巨兽,心道,“这下面,必定藏着大秘密!我给你们拦人去,你们可不要叫我失望!”

北营卫实力非同小可,临时调兵遣将派出军队去拦截的话,还不够给人家送菜的。于是云许舟干脆放弃了防御第一线,只令军队在北营卫的必经之路上以冰水浇灌出无数道障碍,同时调兵云都,在最后一道防线与敌军交战!

云许舟一刻不停赶回主殿,接连下达完上百道命令,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把略显疲惫的身躯扔进了巨大的太师椅中。

思忖片刻,又从玉盒之中掂出了一枚制式特殊的玉简。

与帝宫通讯的玉简。

光芒一闪,女帝姜雁姬那雍容沉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云州王,吾知你云州有逆王谋反,已派出北营卫前往云都,替你剿灭叛逆。你且安心。”

姜雁姬明知云州当家作主的是摄政王云许舟,但每一次与云州联络,她都会‘无意识地忽略’这件事情,只对‘云州王’说话。便是到了今日,明知对面的人是‘逆王’云许舟,姜雁姬也依旧是这么个德性。

云许舟与往日一样,一语不发,默默捏碎了玉简——即便是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一直感觉到女帝对自己明显的敌意。同为女子,手握重权,难免被人拿来比较,纵然云许舟素日低调,但有心之人也总能把一些女帝不爱听的话传到她的耳朵里面去。

女帝对她,一直是忌惮兼不喜。今日找了这么个借口发兵,也算是终于撕开了那层假惺惺的脸面,彼此都松一口气。

思忖片刻,云许舟又拈出另一枚玉简。

“云许舟?找我作甚?”皇甫雄的声音传了出来。

云许舟不禁一怔。

发酸发涨的额头顷刻间清醒了一些——皇甫雄不太对劲啊,不是说情绪消沉,要死不活的吗?

为何声音听着竟有几分轻快?

云许舟暗暗沉吟,一时拿不准他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皇甫雄等了片刻没听到云许舟的声音,立刻就点不耐烦:“有事说事,老云你啥时候也变得磨磨叽叽了!没事我碎玉了,忙着呢!”

云许舟顺势便骂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皇甫雄给骂懵了:“什么?”

云许舟冷笑:“我把精兵派出去替你把守长城,你倒好,假借打幽无命之名,这是要对我动手了是不是!哈?!”

皇甫雄:“???老云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我只不过派了几个人到你冰雾谷找东西而已,怎么,莫非他们和你的人起冲突了不成?看我不扒了他们的皮!”

云许舟一声大喝:“那你给我解释北营卫是怎么回事!”

“什么北营卫?”皇甫雄真实懵圈。

“装,你再装!”云许舟的声音听起来怒极了,“你敢说天都没给你通气?!哈,你替天都守着北线,防着幽无命,这边天都便能放放心心调了北营卫过来打我,你倒是告诉我,你们没有串通一气啊!”

“没,真没!我要有半点这个意思我现在就给雷劈!”皇甫雄先是急急否认,然后长长地‘嘶’一口气,“云许舟,老云,你说什么来着?你再说一遍,天都调了北营卫去打你?为什么打你?”

云许舟的声音压着怒火,刻意放小了声,一听便知在说什么绝对隐秘:“我发现了姜氏当初害我云氏的秘密!姜雁姬便谎称我谋逆,径直打过来了!现在!已经!破我两座城了!”

“啪——”玉简对面传来皇甫雄拍腿的声音,“我大哥说得没错!他就说你们云氏的毒,肯定是姜氏下的!只不过咱东州和姜氏也是一伙的,所以袖手旁观就是了。”

云许舟:“……我谢谢你的坦诚哈?那你现在怎么就有脸告诉我,攻打我云州之事与你无关呢?!嗯?”

“不是,等等。”皇甫雄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意味深长,“老云,你确定,北营卫已经全部进了你云州境内?你的意思是,天都北部防线上,此刻主力全无?”

“那又怎么样,除了幽无命,还有哪个疯子会对天都动手?!呵,幽无命,幽无命也绕不过你去!”云许舟恨恨地咬牙,“皇甫雄我真没想到你竟也是个背后捅我刀子的小人!若是没你来这么一出,天都他敢调走北营卫么!”

“诶嘿!你这就错了老云!”皇甫雄的声音兴奋而狂热,“老雄我今天是要捅刀,不过,我捅的可不是你!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就知道苍天开眼给我送来了小福星哈哈哈哈!”

听着声音是笑哭了。

“你什么意思?”云许舟问。

“放心老云!”皇甫雄哈哈大笑着说道,“你随便撑一撑,我保证,姜雁姬绝对没那个能耐灭了你!你只消撑住,多撑一会!”

“别想坑我。”云许舟不为所动。

“嘶,那我给你交个底!”皇甫雄也压低了声音,“我现在,马上就点二十万先锋军,南下打进天都去!你可要配合我的行动,想办法给我把北营卫拖住了!云许舟,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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