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看着君令仪的表情,眉头皱的更紧,又拽了拽君令仪的手掌,道:“母妃莫要转移注意力,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想法,父王比你大那么多,只要你努力熬一熬,把父王熬没了,你就可以出去和野男人……唔。“
慕烟的话说了一半,嘴巴就被君令仪捂住了。
屋内的气氛已经不是用诡异就可以概括的了。
君令仪抬眸,特别尴尬地看着站着的人。
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也不知慕烟是和谁学的。
就在君令仪尴尬而纠结的时候,慕烟又挣扎了两下,嘴巴从君令仪的桎梏下逃脱出来。
他看着君令仪,又道:“母妃也不必担心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大逆不道的话。
其实这些话都是原来父王和我说的,他告诉我,作为一个战士的家人,就该知道他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的每一次离开都可能永远不能回来,而我要做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好地活下去!
现在,我将这些话也送给母妃。
母妃有再多的委屈都忍一忍,父王从不知自己的人生长度会有多短。
可对于他来说,每次和家人的相见都弥足珍贵。”
一字一顿,不像是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的话。
君令仪的目光本一直落在秦止的身上,她听着慕烟的话,眸中的怯意渐渐化作心疼。
到底是听了多少遍,才能让一个孩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这些话。
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生生死死的边缘,才能一遍遍地告诉慕烟,乖,活下去。
慕烟眨眨眼,狐疑道:“母妃,你看看我啊,你来和我保证,以后不会和野男人见面了,要不然等到父王回来的时候会生气的!”
慕烟的话将君令仪从愣神之中拽了出来。
君令仪长叹了一口气,特别后悔自己没能将慕烟的嘴巴捂上。
慕烟又道:“母妃!”
在催命一般的声音之中,君令仪短路的脑袋总算有点恢复了正常。
她看向慕烟身后,开口道:“王爷回来了。”
闻声,慕烟的身子僵住了。
“嗯。”
轻声的应和。
虽然温柔,但慕烟觉得自己要死了。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一声,两声,逐渐靠近。
慕烟的大脑一片空白,抬头看着君令仪准备求救。
可惜现在君令仪自身难保,也在想着如何自救,哪里还能顾得了慕烟。
眼瞅着秦止马上就要走到两人面前,慕烟眼白一翻,扑通一下倒在了床榻上,装出一副昏迷的样子。
这反应程度,完全不亚于戏精巅峰时候的君令仪。
因为慕烟的倒下,君令仪只能一个人面对眼前的秦止。
秦止的脚步停下,目光落在君令仪的身上。
君令仪眨眨眼,学着慕烟的模样翻了眼睛。
“扑通。”
母子俩都倒在了床榻上。
毕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秦止就停在慕烟和君令仪的面前。
他看了看慕烟,道:“起来。”
慕烟闭着眼睛,持续装死。
“秦慕烟。”
这一声比刚才的冷了一些。
慕烟的眼睛依旧闭着,却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梦游一般向着孟宇轩的门外走去。
秦止就站在他的面前。
“嘭。”
慕烟撞在了秦止的身上。
“哎呦。”
慕烟开口,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秦止。
脸色好像不太好。
结合自己刚才的表现,慕烟马上闭上眼睛,继续装作梦游的样子。
手掌抬起,向着前面摸了摸,绕过秦止向着孟宇轩外走去。
他一边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秦止的目光微转,目送慕烟离去,除了眼神稍微冷了些,没再说话。
秦止一直看着慕烟的背影消失在孟宇轩的门前。
他的目光转回,又落在了床榻上的君令仪的身上。
目光温柔了许多。
君令仪虽然闭着眼睛,却能察觉到秦止的目光。
她的手掌攥紧了被子,在心中暗暗祈祷,秦止看不见她,刚才那事就算是过去了。
毕竟诅咒秦止殡天的是慕烟那个熊孩子。
她可是五好娘子,一点也不想给大郎喂药。
秦止又向前走了两步。
君令仪持续装死中,耳朵和鼻子却灵巧的很。
她听见秦止走到她的面前,不紧不慢地坐到了床榻上。
接下来,是动作轻柔地躺在了她的对面。
她与他的距离,是鼻尖贴着鼻尖。
她又嗅到了秦止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儿。
这场色诱,实在是太犯规了。
君令仪的眼睛闭得更紧,眉头皱紧,坚决不能让自己中计。
秦止的薄唇微启,道:“我知道你没事,起来。”
比刚才对慕烟的声音温柔了几分。
可君令仪的心肝还是颤悠了两下。
“乖,起来。”
又是一声,君令仪的心肝颤悠地更厉害了,五官皱在一起,已经不能好好地装睡了。
秦止的手掌抬起,敲在了君令仪的额头上。
“嘶……哪个大胆的!”
君令仪开口,就着秦止的这个动作睁开了眼,颇为诧异地看着秦止道:“大……啊呸,夫君,你怎么过来了,我刚才睡得正香,都没有看到你。”
君令仪眨眨眼,表情狗腿至极。
她的目光微偏,发现慕烟早已经不见了。
联想起刚才的脚步声,君令仪不禁咬牙,早知道,她也应该装作梦游逃跑的!
瞧她这个猪脑袋。
秦止看了看君令仪,目光虽温柔,脸色却比之前严肃些。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表现……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君令仪的心中荡开。
秦止总是神出鬼没的,君令仪也不知慕烟刚才的话秦止到底听去了多少。
反正每一句都是重量级的炸弹就对了。
她抿起嘴角,随着秦止的动作也坐了起来。
眼眸转了转,想到慕烟的那些话,君令仪便更怂了。
她低下头,道:“王爷,我错了,我再也不出去见野男人了。”
虽然不是她想见的。
秦止一怔,侧头看着她,目光中带了几分诧异。
君令仪的嘴角扯了扯……
看起来,秦止不是从这里开始听的。
那她现在算不算自己承认了?
猪脑子!
君令仪在心中暗暗咒骂。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状态不太对劲的秦止,尽量转移一个话题,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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