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婶,我真的没有藏起草药,前几天我病了,一直没有上山,我这就去采药……不要砸屋里的东西。”
一个**岁的小男孩儿,站在破败不堪的屋子里抹着眼泪,一对气势汹汹的男女,用棍子把本已破败的家又砸了个稀巴烂。
“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爹娘还学会了撒谎?你说你病了,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你的命硬着呢,就算把我们都克死了你也不会死!快去山上采药,宇安还等着草药救命!”
那个被男孩叫做二叔的,在他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北衍飞了出去,又忍痛爬了起来,抹了抹眼泪向大山里跑去。
“爹!娘!孩儿想你们了,孩儿不是丧门星,孩儿不想让你们死!爹,娘,衍儿好痛,衍儿好饿……”
小男孩儿靠着一棵大树伤心的哭着,他有过幸福的童年,爹爹是个猎手,总能打到猎物,娘在家洗衣做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那时候二叔、二婶和蔼可亲,偶尔还会塞给他好吃的,没想到一场瘟疫夺走了爹娘的性命,只剩下他坐着屋里哭泣。
从此,北衍成了孤儿,不对,还有爹爹在山上无意捡到的一枚蛋。
北衍在怀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掏出了那枚蛋,蛋十分漂亮,蛋壳是七彩的,异常结实,几次他被二叔打得飞起来,蛋都没有摔破。
“小鸟蛋,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小鸟?那样就有人听我讲话,衍儿就不害怕了。”
林芮可有些愤然,她喜欢冒险,和几个同伴一起穿越亚马逊热带雨林,突然窜出一条七彩巨蟒,不由分说把她一口吞下,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巨蟒身死,而她变成了一枚蛋,一枚可以看清外面,却被一层坚韧的薄膜包裹的蛇蛋。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难道就要做为一枚蛋看透人间百态?白娘子修行千年还能得道,待我哪一日出去了,也会倾国倾城、悬壶济世,一定会让那两个只知道欺负人的二叔、二婶儿好看!”
林芮可除了发发牢骚,没有任何办法,她不知道人死之后是什么样子,如果都像她变成了一枚蛋,真的很悲催。
天色渐暗,北衍采到了几棵草药,磨磨蹭蹭的回到家,推开破旧的房门,屋里一片狼藉,他把草药放起来,默默的收拾了屋子,用仅有的一点玉米面做了糊糊。
北衍盛了一碗玉米面糊糊,小心翼翼的喝下,和衣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枚鸟蛋,渐渐进入了梦乡。
屋里有些昏暗,几缕月光从破败不堪的窗子透进来,门和窗子不停地灌进山风,林芮可能够清晰的看清屋里的一切,虽然瘦小,却又眉清目秀的北衍,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林芮可叹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
不对,自己的手怎么可以摸到他的脸?林芮可又轻轻的摸了一下北衍的眉毛,伸了伸胳膊,自己居然躺在北衍的床上,她悄悄地坐了起来,脚踏在地上,自由的感觉真好。
林芮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伸展四肢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会走路,在屋里踱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变小了,身上穿着七彩丝线织成的锦衣,乌黑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
“我这是破壳而出了?是不是从今以后就不用躲在那个蛇蛋里了?”
林芮可轻轻推开门,走出了破旧的屋子,房子坐落在山脚下,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峰峦耸翠的大山,村里人靠着大山为生,打猎采药,倒也能混得温饱。
皎洁的月光照在林芮可稚嫩的脸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清新,有着淡淡的花香和草木的香气,是她最喜欢的原始气息。
虽然她莫名其妙的葬身蛇腹,又莫名其妙的破壳而出,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不过,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
“咦?小鸟蛋,你怎么跑到地上了?”
天光发亮,北衍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那枚小巧的鸟蛋静静地躺在地上,他明明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用手握着它,也许是做噩梦了,不小心把它丢到地上,还好,鸟蛋结实,并未摔破。
北衍拾起鸟蛋用衣襟擦了擦,放入怀中,用凉水洗了把脸,吃了几口凉粥,他的食物一向短缺,只有采到好的草药,二婶才会给他一碗面粉或者两把糙米,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一天只吃一餐。
北衍拿起一个小背篓,这是二叔唯一没有砸坏的东西,因为要用它来装药材,推开嘎吱作响的破屋门,向大山里走去。
也许是昨天和今天都喝了糊糊,他感觉力气格外大,试探着向深山走去,爹教会了他辨认草药,他才靠着二叔二婶的施舍活了下来。
这是一条他从未走过的路,山路比较崎岖,路上连个脚印都没有,越向上树木越茂盛,林子里传来瘆人的鸟叫声。
北衍摸了摸怀里的鸟蛋:“不怕!将来我的小鸟蛋也会孵出一只大鸟,比你们叫的还要吓人。”
因为树木枝繁叶茂,林里的野草反而长得稀稀拉拉,北衍看了看,并没有他需要的药材,便继续向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石头山,山上光秃秃的,怪石嶙峋。
北衍以两年的采药经验知道,这样的山虽然寸草不生,但是山上必有珍稀药材,他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从背篓里拿出一枚绿色的野果子啃了两口,似乎有了力气,围着石山转了一圈。
在最陡峭的一侧,隐隐看到半山腰伸出一条枝干,上面结着两枚鲜红的果子,他站在山下,似乎都闻到了果香,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好香啊,那果子怎么会长在山崖上?一定不止两枚,吃了准能够填饱肚子!”
北衍看了看陡峭的山势,用手一碰,有石头滚落下来,这样的山不利于攀爬,但是那两枚红果果似乎在向他招手,他终于咬了咬牙,把身后的背篓紧了紧,义无反顾地向山上爬去。
北衍今年九岁,自从爹娘去世后,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变瘦了,身上白嫩的肉肉也消失不见,但是他依旧算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儿,并且继承了爹爹的优点,身手灵活。
瘦小的身躯在岩壁上小心翼翼的挪动,终于看到了那棵果树,原来它是从山洞里伸出的枝丫,翠绿的心形叶子,枝头有两枚红艳艳的果子,香味更浓了,不停的钻进鼻孔。
北衍深吸了一口气,如猿猴一般,灵巧地板着石头,终于够到了树杈,他稳稳的抓住了树枝,那红果果近在咫尺。
“好香的果子,我终于可以摘到你了……”
一阵狂风吹过,树枝晃了晃,北衍脚下一滑,“哎呦”一声被树枝荡进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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