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只身犯险
身后的声音响起,君临笙背对着那人嘴角勾起冷笑,终于有人说了。
他装作一副不瘟不火的样子,语气中却带着点不善道,“说来听听,若是良策,重重有赏!”
那人一拱手,“小人以为我军三十万对敌军五十万本已处于弱势,且士兵们昨日方得到粮草,士气虽盛,却不适合与敌军硬碰硬。”
君临笙抬眼看了那人一眼,一张方正的刚毅脸,虎目大睁,脸颊处有一疤痕,从眼睑下至嘴角,甚是恐怖。他说话间面不改色,言谈举止却又带着几分有礼有节。
“你叫什么名字?”君临笙打断他的话,问道。
那人怔了一下道,“小人何宇生,“然后停了几秒,又道,“是名参军。”
君临笙沉吟了会儿,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何宇生接道鼓励继续道,“离主战场不远的东北处有一峡谷,当地人称之为厄狼谷。此处地势险要,若能将敌军逼至此处,我军定有办法大获全胜甚至降低损失。”
君临笙思考了一会儿,“可有对那厄狼谷地形熟悉的当地人?”
何宇生自幼便是烨城人士,对此处极为熟稔,“小人是烨城中人,殿下若信得过小人,可否让小人领队埋伏于此?”
闻言君临笙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两步踱回主帅的位置,“厄狼谷在哪?你指给本王看!”
何宇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食指指向一个角落,“此处即为厄狼谷。”
“若真如你所言,岂不是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步骤!”余子秋边听边道。
“但若将敌军引入此谷,引诱之人必为他们所想之人,不然很难让他们上当。”五皇子派的将领假装斟酌道。
因那人的话,众人的眼神转向君临笙,这里最大的只有他,且他还是楚国的三皇子,地位显赫,身份贵重。
其他几个皇子的手下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天恩赐的良机,若是三皇子诱敌失败身亡,也不过是自己考量不周,与他们几个没有丝毫关系。
“如你所言,这诱敌的人选非本王莫属。”君临笙暗自冷笑,既然你们一致引我上钩,本王岂会不奉陪。
“殿下您金体龙胎,这样危险的事情怎能让您亲自出马!”底下将士纷纷出言劝阻。
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头的劝说着君临笙,让他收回指令。
“本王去意已决,众将莫再言语。”他面色一沉,释放出王家威严。
君临笙又怎会不知诱饵的危险,可他不能拿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而且依今来看,此计也是最为安妥的谋策。
“秦末夏听令,本帅令你为左翼将军统领!本帅诱敌后,你率精兵三千将窜流的其他敌军赶往厄狼谷。”君临笙脸色一整,厉声道。
“周胥民听令,本王令你战时一个时辰后击鼓收兵,决不可延迟。”等到被叫名字的将士接令后,他又对刚刚的何宇生道,“何宇生听令,本帅许你五百精兵埋伏于厄狼谷之上,以巨石为武器,推之与下。本帅诱敌至此,若抛出彩弹于上空,立刻执行。”
厄狼谷地势奇特,似被劈开的两座山谷,中间有一窄路,可容五十人通过。君临笙认定山上巨石丛林,作为武器最为合适。
部署后,又再次围着地图做了几番精密布置。
被点到名字的将领,也一个个认真的讨论着作战的相关事宜,甚至还会言谈激烈的讨论手下士兵的人数。
“启禀皇子殿下,敌人已于城下叫骂两个时辰,开始有疲惫。”
士兵的禀报来的恰到好处,“出发!”君临笙一声令下。将士们鱼贯而出,玄卫拉住君临笙的袖口,“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待屋内人走茶凉,玄卫道,“王爷答应过属下,此番作战属下为先锋,此事可还记得?”
君临笙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玄卫的做法在他的意料之中,又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诱敌之人,可否换成属下?”玄卫恳求道。
看了眼玄卫认真的神情,君临笙皱眉道,“此事不是儿戏,我知你为雲儿的事着急,但切不可拿性命做玩笑!若雲儿醒着,她也定不会愿你为此犯险!”
玄卫突然跪在地上,双膝染土,“属下从未求过王爷什么,求王爷看在属下这么多年诚意的份上,求王爷成全。”
玄卫句句王爷,不叫主子,确是打心底的恳求。君临笙为难,“你可知做诱饵有多危险?”
君临笙的话隐隐带着几分同意,玄卫立刻磕头谢道,“多谢王爷成全!多谢王爷成全!”
玄卫求做诱饵,一是职责所在,绝不可让君临笙受到生命威胁,二则是为了季流云,三则是为君临笙的兄弟情谊。
若君临笙此番镇压途中有任何过错被有心人所抓,待他返回朝堂后,极可能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玄卫差不多是从小和君临笙一起长大的,他见过当初君临笙痛苦的模样,那时他就和弟弟一起发誓,此生效忠凤王爷,追随一生。
后来又遇到了季流云,现在心爱的姑娘躺在病榻奄奄一息,生命垂危不知何时终结。他却无能为力,甚至连扭转战局都做不到。他恨自己的无能,他想为她做些什么,哪怕是去送死,也要做些什么。
周童虎在城墙下怒目圆睁,他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手下人骂的都开始大喘气了,可楚军的城门依旧死死的关着。
“君临笙你个孬种!有本事出来和老夫单挑!夜烧粮草算什么本事!”贺伦粗着嗓子,骂的头皮都泛着红色。
昨晚睡得正香,却突然被帐外的喧嚣声吵醒。他气冲冲的奔出大帐,想骂骂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跑来跑出扰人清梦。却不想一开帐门,入眼的便是火光四起。
粮草库被一把火烧的精光,里面的所有粮草都没了。他气的随手抓住一个士兵狂吼着是谁做的!却只得到士兵惊恐的双眼中自己面目狰狞到扭曲的可怖模样。
后来,他在粮草库唯一还算完整的铁板上看到楚军的旗帜图案,气的他当场将那块铁板一锤之下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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