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是认识吧?”
赵洞庭还没答话,吴阿淼又说道。
即便是在外面,大概也只有他敢用这样的散漫的语气和赵洞庭说话。
赵洞庭却没答话,只是带着轻轻的微笑,对着曹枕簟和徐福兴点点头。坐着高头大马优哉游哉踱进城门甬道里去。
吴阿淼露出些疑惑之色,又瞧曹枕簟几眼,似有所悟。猛地用力对曹枕簟点了几下头。
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曹枕簟应该是没有领会他意思的。
赵洞庭的身影全完消失在甬道里后,她悄然垂首,眼神中布满落寞之色。
少女的天真心思让她以为皇上会下马来和她说上几句话的,但皇上……只是点头致意。
“不会这便觉得沮丧了吧?”
徐福兴自是看出来曹枕簟的失落,在旁边轻笑问道。
曹枕簟抿着嘴唇没答话。
徐福兴又道:“要想成为他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这世上容貌绝佳的女子不再少数,但后宫中嫔妃数量却是远不如以往的历代先帝们。这可以看出来皇上虽多情,但不是谁都愿意纳入后宫里去的,需得两情相悦才行。现在皇上还能记着你,这已经是个不错的苗头了。”
曹枕簟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愣,讷讷道:“爷爷您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
徐福兴眼神些微荡漾,忽的轻叹,“爷爷当初不也年轻过么……”
他虽是这辈子都没和谁结着连理,但显然有过心怡的姑娘,甚至可能两情相悦过。
只是从他刚刚这声叹息能听得出来,那段感情最终定然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有缘无分了。
曹枕簟没继续问,能感受到徐福兴心中这刻的深深孤独,伸出手抓住了徐福兴的手。
“走吧……”
等粮队过去,徐福兴、曹枕簟两人也从面摊上起身,跟在后面离开了乡宁县城。
继续往北,又是大半日行程,到益阳县城。
在益阳县城歇了一晚。
再往北到常德府,以粮队的脚程得两天的时间。中间没有县城,只有镇子。
镇子外扎有简陋的营寨。
大宋禁军将士们在前线已经和元朝对峙这么长的时间,大宋境内粮草运输路线自是早已走熟了。就以这支运粮队伍来说,从长沙到常德府这条道,都已经走过不下于五次。
徐福兴和曹枕簟始终都跟着粮队,直到粮队在这外边停下,爷孙两才往镇子里去。
这两天时间里,他们也没有半点隐藏自己的行踪。就这般跟在粮队后面,自是惹人心中起疑。
粮队领队都统跟武鼎堂的供奉们反应过这事。是赵洞庭开口说不必理会,才没有什么动作。
粮队里没谁认出赵洞庭是皇上,但瞧着武鼎堂供奉们都以他为尊。粮队都统自是不会无视他的话。
“他们总是跟着咱们做什么?”
吴阿淼和赵洞庭在帐篷外下马,把缰绳递给走过来牵马的士卒。吴阿淼看着离去的爷孙两问道。
到这会儿,赵洞庭自是琢磨出些许味道来了。
他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小皇帝”,和曹枕簟目光交汇多次,能看得出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蕴含着怎样的色彩。
面对吴阿淼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有沉默。
“这都跟着咱们两日了。”
吴阿淼又说:“要不要我去看看,去问问?”
这家伙装作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那眼中的揶揄之色却是完全出卖了他的内心。
赵洞庭十足了解这家伙的性子,呵呵两声,道:“得了,你就少整点幺蛾子吧!”
他能都想得到这家伙追上去会和曹枕簟说些什么。
“姑娘,可是瞧上我兄弟了?”
那还是最早结伴而行往蜀中的时候,这家伙做过这样的事情,仅仅因为那姑娘多瞧了赵洞庭几眼。
几句话说下来,差点没把那姑娘给羞臊得跳河自尽。
赵洞庭知道曹枕簟脸皮子薄。自然不能让吴阿淼这没羞没臊的厚脸货去“祸害”她。
翌日。
粮队终于是到常德府了。
按着正常的程序,粮队先是到常德府内粮库,和粮库交接过后,到军营里休息。
赵洞庭他们这些供奉本也应该跟着粮队。只赵洞庭是要往北方前线去的,显然不可能在这里就打道回长沙去。
他和徐鹤、吴阿淼还有李雁南、李堂归兄弟两个持着文书又到常德府内武鼎分堂去。
他们要以护送粮队的供奉身份继续往北。
而在这个过程里,曹枕簟和徐福兴爷孙两始终跟在他们后面,似是生怕他们跑了。
赵洞庭他们要进武鼎分堂的时候,爷孙两就在外边站住了脚。
赵洞庭都有点儿拿捏不准徐福兴到底是不是有事,偏头对吴阿淼说了几句。
吴阿淼笑眯眯走向爷孙两。
然后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曹枕簟的表情很快便扭捏起来。
徐福兴脸色古怪,然后带着曹枕簟就这般离去。
吴阿淼得意洋洋走回到武鼎分堂门口赵洞庭的身边。
赵洞庭边向里面走,边问道:“可是有事?”
“没事。”
吴阿淼道。
赵洞庭没好气瞪他两眼,“没了?”
吴阿淼嘿嘿笑道:“这就得你自己去问了。我已经让他们两去客栈了。”
旁边徐鹤嘴角露出笑意,李堂归、李雁南兄弟两个想笑又不敢笑。
其实连他们都瞧出来曹枕簟对赵洞庭的意思。
赵洞庭却没有下文。
又往里面走百余米,吴阿淼自己忍不住,道:“你不问我他们去哪个客栈了?”
赵洞庭瞪眼道:“你觉得我现在有这个心思么?”
他一脚揣在吴阿淼的屁股上,“等会儿你就去找他们,让他们别再跟着了。”
他知道,曹枕簟、徐福兴会去客栈“等”自己,肯定有吴阿淼这货的“功劳”。
“人家姑娘不是挺好的么!”吴阿淼揉着屁股,嘴里嘀咕着道。
赵洞庭没好气骂:“你以为我也是你这样的种马?”
“种马?”
吴阿淼满脸茫然,“什么种马?”
赵洞庭懒得再理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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