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出双入对的,村子里便不免有了闲话。
毕竟,这表哥表妹的,又同出同进的,难免让人不想入非非。
加上之前她和韩墨辞的事儿,于是,关于一出狗血的三角恋戏码的绯闻便传得沸沸扬扬起来。
乡下就是这样,一点点事很快就能传得村头巷尾人尽皆知,村妇们没什么事就聚集在一起扯闲篇,东家长西家短的,尽是些鸡毛蒜皮是是非非,谁家有个什么事都能立马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天,谢悠然从镇里回来,经过一家院门口时,就听到了那几个晒着太阳纳鞋底的妇人们的闲言碎语。
要不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她们的口里,她是懒得管这些婆娘在编排谁呢。
但看到这些人非议的对象是自己,尤其中间还坐着个花氏时,她就有些不爽了。
清眸微微一眯,她跳下牛车,笑眯眯地朝她们走过去,懒洋洋地道:“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也该着花氏倒霉,这段时间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好不容易把小姑子谢保玉送出了门子,婆母又病倒了。
她和刘氏两人在床边端茶送水端屎端尿的又伺候了半个月,老太婆的病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于是,妯娌俩商量了一下,轮流照顾,每人一天,今儿个恰好轮到她休息,便迫不及待地出来串门子了。
和几个平时交好的婆娘凑了个堆,大家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纳着鞋底子,说说笑笑的,很是快活。
自然,众人的话题是离不开最近在村里风头正盛的谢氏美食坊。
几个婆娘取笑了一阵花氏,笑她侄女开的作坊她却连个门都进不了,更别说捞到什么好处。
花氏一开始还能管住自己的嘴,甭管她们怎么闲话也不插嘴,只陪着笑听着。
后来见她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的身上,便有些憋不住了,同着那几人一起编排起谢悠然的不好来。
然后,话题不知道怎么地,就扯到了杨文俊身上。
一个圆脸扁嘴姓方的妇人道:“你们说这大丫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头勾着那韩家小子,一边又同自家的表哥纠缠不清的,难不成她还想学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不成?”
“噗哈哈……”其他几个妇人都笑了起来,“方氏你没读过书就不要学人家引用典故了。这能一样吗?那娥皇女英可都是女人……”
“我就是打个比喻,”那方氏被笑得脸皮有些发胀,讪笑着道:“反正都是三个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
一个瓜子脸模样清秀的妇人道:“你们不要胡说了,我看大丫不是那种人……”
“嘁,”花氏一脸的不屑,“那丫头就是个怪胎,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做不出来?最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算是见识到了那丫头的手段,别说跟两个男的纠缠不清了,就算她真要学那前朝的女皇左拥右抱三宫六院的,我也不觉得稀奇。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
花氏正说得痛快,忽然见几个婆娘的脸色变了变,然后齐齐低下了头纳鞋底,连头都不敢抬了。
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一道熟悉得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花氏身子一僵,那一刻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谢悠然闲庭信步地绕过众人,走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哟,二婶,你也在啊?”
花氏脸上不屑的表情瞬间变换成了诚惶诚恐的笑容,她结巴道:“大,大丫,你,你怎么在这里……”
谢悠然呵呵笑了笑,道:“我刚从镇上回来,经过这里,听到婶子们聊得愉快,忍不住想来凑个热闹。”
又冲那几人道:“怎么,我一来婶子们就都不聊了?继续呀,我看你们刚才聊得不是挺好的吗?”
“不了不了,”那方氏赶紧将鞋底子塞进怀里,然后讪笑道:“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方婶子你是该回家了,”谢悠然一本正经地道:“刚才我从你家门口经过,看到王彪又去纠缠你家青娥了。”
王彪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仗着有几分好皮相,成天在村子里勾三搭四的,风评很不好。
这回他又看上了方氏的女儿青娥,托了媒婆上门求亲不成,逮个机会就去方氏家里骚扰青娥。
方氏一听,顿时骂出声来:“狗日的王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肖想我们家青娥?老娘卵蛋都踢爆他的。”
一边叫骂着,一边风风火火杀气腾腾地往家去了。
其他几个妇人也纷纷找了借口,溜之大吉了,留下花氏一个人面对笑得磨刀霍霍的谢悠然。
花氏欲哭无泪,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敢直视谢悠然的眼睛:“那什么,大丫,我也要回去了,家里就你三婶子一个人照顾你奶,我怕她忙不过来。”说着拿起矮凳和鞋底子,拔腿就想跑。
“等一下。”谢悠然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她叫住了花氏,走到她前面,笑道:“二婶这么着急干嘛呢,我还有话要跟二婶说呢。”
花氏哭丧着脸,不知道她要怎么收拾自己,索性先承认了错误,“大丫,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乱嚼舌根了……”
“瞧您,说的什么话,”谢悠然嗔怪道:“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是洪水猛兽呢。”
花氏腹诽:你哪里是洪水猛兽?分明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好不好?
但这话她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是面上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大丫,你要跟我说什么?”
谢悠然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二婶,二叔最近好长时间不回家了吧?”
提起这个,花氏就恨。
仇氏这一病,家里的重担就全落在了她和刘氏身上。这段时间,她忙着伺候老的,照顾小的,累得跟三孙子似的,也没人心疼。她家男人成天不见个人影儿,偶尔见一面,待不了多会儿就又匆匆出门了,问他到底在忙什么,他总是不耐烦地给她一句“爷们的事你别管”,然后就又出门了,家里的事儿不闻不问,连两个儿子都不管了。
这不,这次又是连着三天都没回家了,气得花氏想吵架都找不到人。
不过,死大丫好端端地,提起她二叔干嘛?
花氏有些警惕地看她,“你知道你二叔在哪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