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有士卒在演武台上开始交手。
赵洞庭也不再和乐舞笑闹,全神贯注地看向那些交手的士卒。他们中间的确有木秀于林的,那等身手,纵然是不如水浒传林冲、武松等人,但估摸着也不会差如打虎将李忠、金钱豹子汤隆那些地煞星太远。
起码看起来,和电视里面差不多。
不多时,他看到赵大、赵虎两兄弟登台,也是惊讶。他同样没有想到兄弟俩会来投军。
因为见过,赵洞庭难免对兄弟俩格外注意些。
而赵虎兄弟俩的武艺的确高超,两人登台以后,竟然都是接连将五位挑战的士卒打下台去。
在擂台旁考校的侍卫亲军十夫长见到两人这般出众,便直接将名字写在录选册上,并且特意用横线着重标记,挥挥手中旗帜,让两人下台去。
能连胜五局者,都绝不是凡俗之辈,能直接入选飞龙军。而画上横线的,更是代表武艺格外出众。
李元秀也是看着赵大兄弟俩胜出的,对赵洞庭说道:“皇上,这两人根底极强,定然下过苦功。”
“嗯。”
赵洞庭轻轻点头,“如果公公觉得这两人妥当,便着重教导,日后朕将他们调到身边来保护朕,也免得公公时时刻刻都需要跟着朕。”
他帮赵大兄弟俩斩杀吴顺昌,想来这两兄弟也会忠心侍奉。
李元秀闻言则只是道:“保护圣上这乃是老奴应当做的。”
他向来恪守礼节,纵然身手高强,也全然将自己当成宫中老奴,不敢有半点逾越。
赵洞庭有时候想和他亲近些,但很多话题李元秀又不敢说,也是无可奈何。
如此,到得正午时分,会武便结束了。
除去向赵大兄弟俩这般连胜五局直接入选的士卒外,剩下的差额由各军统帅点将,将他们中意的那些士卒选入飞龙营中。因为有赵洞庭在场看着,这些统帅们也是任人唯才,没有掺杂多少私人关系进去。
其后,那些落选的士卒们垂头叹气地被各军统帅各自带回营去。
八百新飞龙营士卒留在侍卫亲军营地,赵洞庭立起身来说了几句勉励他们的话,也没再多言,便带着李元秀和乐舞离开。如今的南宋军队,已不需要他再鼓舞提高士气。
飞龙营,直属岳鹏统领,归纳入侍卫亲军中,不过又独立于其他营。
回到寝宫用过膳,赵洞庭准备写些现代训练特种兵的方法教给岳鹏和李元秀,让他们着重训练飞龙营,可还没来得及动笔,乐舞就已是在旁边道:“皇上,你答应我和我对练的。”
赵洞庭嗔目结舌,“这就对练啊?”
乐舞笑眯眯道:“和我对练,也能让皇上的武艺精进啊!”
因为乐婵的关系,爱屋及乌,赵洞庭对乐舞几乎当成亲妹妹看待,拿她没辙,只能摇摇头放下笔,跟着她往院子里走去。
然后,在颖儿的娇笑和李元秀的嘴角抽搐中,赵洞庭被乐舞接连打翻在地。
也幸得是动手前赵洞庭提醒过乐舞不要打伤他的脸,要不然,他这堂堂皇帝怕是会落得鼻青脸肿的下场。
他不过才和李元秀学过几天把式,又哪里会是乐舞的对手?
这丫头虽然调皮,但功夫却着实不弱的。李元秀曾说过,教导乐舞功夫的也绝不是寻常武者。
乐舞的功夫极为精妙,不是寻常人能够接触到的秘籍可以练成。教她功夫的那人,定然也是武林中的高手。
赵洞庭问过乐舞这个问题,乐舞说,她和姐姐都是她爹爹教的。
这让赵洞庭更是想去她家里,见乐婵的同时也见见她们父亲。但可惜,乐舞却总是不肯带她去。
到得大汗淋漓,被打得浑身酸痛的赵洞庭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和乐舞练下去了,极为狼狈地逃回到寝宫里去,让得乐舞直跺脚,颖儿在旁边止不住的笑意。
跑回到案桌前坐下,赵洞庭重重喘几口气,总算是放松下来。
这哪里是对练?分明就是单方面被那丫头虐打嘛!
李元秀愤愤瞪乐舞两眼,也跟着到寝宫内,“皇上,您没事吧?”
赵洞庭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没事,只是有些疲乏,朕休息休息就好。”
其实,能够有现在的体魄,已然让他颇为欣喜了。这副身体比以前那副病秧子模样已经要好无数倍。
休息了会,赵洞庭提笔,将记忆中适合古代的特种兵训练方法写到纸上,交给了李元秀,“公公,以后飞龙营的训练便按着朕写在这上面的法子来练,朕不仅仅要他们武艺出众,也要让他们的体魄远胜常人。强国强军,只有军强,国才能强。”
这几个月过来,他的毛笔字颇有长进,再也不是以前龟爬的模样。
李元秀慎重地接过纸,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看他模样,赵洞庭微微叹息。
寡人,寡人,他心里现在也有几分明白,为何古代的皇帝会自称寡人了。他到南宋以来,得到不少能臣干将,但却没有交心的朋友,即便是乐舞,也不敢在他面前太失分寸。赵洞庭有时想要找人说说心里话,都不知道和谁诉说。
这是做皇帝的悲哀。
高处不胜寒,位居南宋朝廷的绝颠,坐拥天下财富的同时,难免也会失去些别人触手可得的东西。
赵洞庭也没想着再让李元秀改掉他的这些习惯,摇摇头,又接着在纸上写起来。
不过这回写的,却是训练特工、间谍的方法。
现在陆秀夫已经找来不少孤儿,都在侍卫亲军营中聚集着,随时可以开始训练他们。
赵洞庭虽然谈不上日理万机,但总有些琐碎的事,还要研究火炮和火铳,又碍于身份,自然不会去亲自训练那些孤儿。唯有将那些训练方法写出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在他的想法中,苏泉荡最为适合这个差事。因为,苏泉荡心思细密,也狠得下心。
时间流逝,离着年关越来越近了。
这个多月时间里,赵洞庭还是没有将火炮研制出来,火铳的改进倒是有不小进展。
飞龙营的训练早已进入正轨,苏泉荡也早已将那些孤儿带到禁军营地中,着手训练。
那些海盗似乎真的被打怕了,没有再敢来陆上劫掠。但是,他们横行海外,还是让得雷州的外贸交易没有什么进展。
赵洞庭早下令扩建渡口,可渡口大了,来往交易的商贾却还是只有那么多。
希逸的表现极为不错,坐稳海康县县丞位置,也终于和何青衣成婚。赵洞庭没有亲自去,但派颖儿去了,同时还带着封何青衣为四品硕人的诰命圣旨。他不想去,是怕触景生情,这些天来,他始终没有淡忘对乐婵的感觉。
杨淑妃逐渐从杨仪洞死的哀伤中走出来,已经又在催促赵洞庭纳妃生子了。
如今的赵洞庭虽然才满十二岁不久,但对于皇室来说,已然可以纳妾。
也不知道杨淑妃是不是和颖儿、乐舞说了些什么,近些日子来,两女看赵洞庭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特别是有时在赵洞庭寝宫内见到赵洞庭练习房中术,两女的脸颊更是红润欲滴。
这两日,海康县忽地热闹起来,许多才子佳人频频在闹市中现身。
还有外县的膏粱子弟们,也有不少汇聚到海康县来,俱是鲜衣怒马,好生威风。
雷州的花魁大会就要到了。
南宋风情迤逦,读书人们又向来喜欢附庸风雅,这花魁大会,实是美人斗艳的大会。
在南宋境内,几乎各州各府都有这样的花魁大会,而且年年都会举办,早已成为盛事。
那些个待嫁闺中的小姐们,想要找个金龟婿的民间女子们,还有那些青楼中的神女们,不论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还是卖艺又卖身的红倌儿,都不愿放过这样名声大显的机会。若是有幸被百晓生纳入百花榜,那便有数不尽的青年俊彦会如飞蛾扑火般来追求她们。
秀林堡内。
慕容豪这两日神清气爽,已邀好几个好友,打算在花魁大会时去挑几个娇媚女子。
此时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坐在房内,各自搂着面首,正说些风花雪月的龌龊事,不时发笑。
门外忽有仆人喊他,“少堡主,堡主让您去书房见他。”
慕容豪正说得高兴,闻言不快道:“什么事?”
那仆人只道:“小人并不知晓。”
慕容豪无奈,他向来对父亲惧怕得很,只得让弟兄们先聊着,自己跟着佣人去了慕容川的书房里。正自纳闷父亲找他是什么事,慕容川已是问道:“豪儿,听闻你这些日子常常去韵锦的院子,可是把她的处子之身给夺了?”
说起这事,慕容豪有些不好意思,“那贱婢性子刚烈,孩儿还未得手。”
这些天来他可谓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得到韵锦,不过却迟迟攻不破韵锦用匕首自残那关。
当然,他若用些下作手段,想要得手也容易。只是素来春风得意的慕容大公子在和韵锦的斗智斗勇中,竟是尝到以前从未尝过的趣味,觉得这样也挺有趣,打定主意定要让韵锦自愿献身,是以也并没有用那些下作手段。
对那些言听计从的侍女们,他倒是觉得没什么趣了。
慕容川闻言,微有诧异,随即喜道:“如此也好,既然她处子之身还未破,那便安排她去参加花魁大会吧!现如今小皇帝也到该纳妃的年纪了,以那贱婢的姿色,若是夺得花魁,说不定有机会被选入宫中,到时候兴许能为我们创造刺杀小皇帝的机会。阿里海牙那边已是对我们颇为不满,我们但凡有丝毫机会都要把握。”
“父亲!”
慕容豪顿时急了,“派别的女人去不行吗?”
他现在心里可谓是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霸王硬上弓将韵锦的身子给夺了。
慕容川瞧他这样,没好气道:“堡内未必还有比那贱婢更出色的女子?”
花魁大会也不光光是看姿色,还有琴棋书画女工等,都是女子们争奇斗艳必须要会的本事。南宋的公子哥们口味叼的很,可不是光姿色出众就能受到他们青睐的。不会琴棋书画,也就难以和大家闺秀搭上边。
当然,就是单以姿色论,秀林堡也没人能够和韵锦媲美。
慕容豪满心不舍,“这……这……”
还没想好措辞,慕容川却是已经挥手道:“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你不可再去找她。”
慕容豪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却不敢冲自己的父亲发火,闷闷走了出去。
慕容川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微微摇头,然后也起身出门,直接往后边韵锦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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