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息了声,赵洞庭道:“岳母放心吧,现在咱们大宋已经没了以前那样的地牢了,牢狱中也不会吃什么苦头的。待国丈的事情有个论定后,朕会让监狱司将国丈就关在这长沙城内的监区里,也会给岳母你随时去看望他的自由。做这点事,不会有人说朕什么,只是,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监察省如何查,律法省如何判,朕不会插手。”
惜华夫人说不出话来,抱着李国丈泣不成声。
李国丈道:“在牢狱中度过又有什么呢……这是我自己取的苦果。”
他似乎是真的开悟了,要痛改前非了。
赵洞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此起身,向着屋外走去。带着刘公公等人径直离开国丈府。
虽然他以前只是个寻常百姓,但作为国丈后不管是才学还是眼界都增长不少。知道自己这种作为意味着什么,赵洞庭还能够算他戴罪立功,已经是仁至义尽。
要知道,赵洞庭将皇室赈灾基金会这样关系着皇室形象的部门交给他,是对他不遗余力地信任。而他中饱私囊,无疑是极大辜负了赵洞庭的。
瞧着惜华夫人还在旁边叩头哀求,李国丈又道:“夫人,不要为难皇上了。我做出这等事情已是丢尽了皇上的脸面,若是还哀求皇上不秉公办理,日后我还有何面目再见我们的姑娘?皇上……又该如何再约束朝臣?”
“可是……”
赵洞庭为九五之尊,心寒之下,就算是杀他,都不会有人讲什么。还能算他戴罪立功,实是对颖儿爱得真切了。
“夫人。”
李国丈在地上道:“罪臣……多谢皇上了。”
惜华夫人哭着道:“难道你下半辈子就在那地牢中度过吗?”
这才是初四,陈文龙就已经打算带着真金以及皇后还有这元朝的皇亲国戚以及文武百官们准备动身前往长沙了。
元皇宫内的侍卫、禁军、太监、宫女、嬷嬷等已经全部被遣散,或多或少给了能让他们维持生计的遣散费,虽然钱是从元朝国库里拿的,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走出门,心里既是沉重又是轻松,颇为矛盾。
沉重的是以后不知道该如何和颖儿说这件事才好,而轻松的,是事已至此,话也都说清楚,自己不必再在私情和公平之间徘徊。
……
但热闹和以前还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初战火仅限于南京路等地,最北也就到益都府,距离这中都实在还有太远的距离,是以对中都的百姓们也就没有太大太大的影响。起码不至于流离失所。
不过中都的百姓们可以不为这场中原霸主之争买单,作为元朝君主,以前享尽荣华富贵的真金显然是要离开这座城的。
遍数历朝历代,也几乎没有哪个被破皇城的太监、宫女们还能有这么好的结果。特别是那些宫女,大多都会落得个颇为凄惨的下场。
他们其中还有家人的就幸福了,尤其是那些进宫时间不长的,可以带着丰厚的遣散费回家再过普通寻常的生活。
不过算起来大宋也并不亏,因为遣散都是有制度有秩序的,所以元皇宫里面的一应事物都保存得很完好,其中不乏传国之宝,举世孤品等等。单就这些,便是无价的。
大宋的六支禁军,除去已经进城的天捷军,天寿、天败、天哭、天暗、天立五军也都已经到得中都城外。
这些天来,他们分为许多股沿途接受各地守军的投降。这会儿,基本上已经接纳元朝境内全部守军的投降了。
遍数元朝旧地,还能成规模的守军本来也就不多了。之前大仗,他们将四大汗国的军队都请来,国内的兵力当然也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虽然还有些偏僻地方的守军没有去收整,但那些地方本来在元朝也是个不服管、不好管的,这会儿也并不着急,反正他们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文天祥到中都以后始终没有露面,据说是在养病。
上午时分。
有连绵的军伍出城,中间有许多车马。
前面是赵大的飞龙军,断后的是肖玉林的天捷军。真金等元朝以前最顶尖儿的那波人全部都被拱卫在中间。
他们这些人虽然前途未卜,但现在显然不能让他们出事,也不能对他们置之不理。毕竟他们中间有许多人以后必然还是要被朝廷委以重任的。
没有哪个朝代更迭不伴随着之接收之前旧臣的。因为他们在故国都有着声望,不用他们,难以安抚他们的故国。
赵洞庭却是并不言语。
初四。
原元都城中都,自元皇真金的降书传遍各路各州,这中都也被正式归整为中都府,而不再是都城。
赵洞庭从李国丈的话里也听出来李国丈的确没有想要请求自己轻饶他的想法。要不然,他不会说出约束朝臣这类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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