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大小姐自然是会替我高兴的,”秦若若适时地出来,笑看着师菡,道:“是吧?大小姐?”
直到今日,秦若若都不敢轻易的改口,怕被师菡当众下了面子。
其实,这也是整个国公府的态度,他们几乎都在把师菡当外人。而秦若若,则是国公府的人。
师菡叹了口气,缓缓放下琉璃盏,笑着看了秦若若一眼,道:“那么,恭喜秦小姐了。”
秦若若笑道:“多谢……”
“不过,国子监规矩森严,秦小姐入国子监前,还是好好学学规矩吧,否则,将来丢了人,许是会波及贵人呢。”
她说的贵人,自然是夜斐然。
秦若若是夜斐然举荐的,如若秦若若在国子监有半点差池,那么丢人的,不止是国公府,还有夜斐然。
“父亲已经替弱弱请好了嬷嬷,听闻也是曾经在宫中待过的,所以就不牢大小姐费心了。”
师菡笑笑,垂下眼帘,敛去了眼底的情绪。
没想到,师德竟是为了秦若若,下了血本。
秦若若以为师菡受了刺激,心情大好,笑着安抚道:“大小姐若是也想入国子监,若若寻个机会,替大小姐找义父说说此事?”
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亲生的似的。
虽然,的确是。
师菡被逗笑了,她抿着唇,低低的笑出了声,笑的师嫣和秦若若二人一头雾水,等师菡笑够了,她这才抬起头,清了清嗓子,淡然道:“嗯,秦小姐方希,我也会通知小舅舅一声,让小舅舅在国子监内,多多关照秦小姐。”
秦若若脸色霎时灰白,小舅舅?难道是,帝师府的那位?
不等秦若若说话,师菡继续道:“哦,我忘了,小舅舅只给皇亲国戚授课,秦小姐许是没机会受关照了。”
秦若若:“!”
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可却又无可奈何。
师菡说的是实话,以帝师府的影响力,师菡若是想进国子监,一句话的事儿。
可她若想进国子监,饶是求到陛下那里,也都需要再三斟酌。因为身份卑贱,岂能与皇子公主同窗?
这,就是差距。
秦若若和师嫣本是来找师菡耀武扬威的,谁承想,却反倒被师菡秀了一脸,当即,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的起身告辞,灰溜溜的走了。
这段小插曲,师菡一笑而过。
接连两日,秦若若都在院子里闭门苦练规矩礼仪,生怕冲撞了贵人,将来在国子监真的丢了脸面。
师嫣也老实了许多,大概是如夫人不在,师嫣就算是想闹什么幺蛾子,也担心到最后没人替自己背锅,所以到时日日老实的呆在秦若若那里,端茶倒水,伺候的比老妈子还勤快。
终于,三日后,师菡终于等到了商卿云入京的消息。
春荣拎着裙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好消息!明日商公子便入京了!”
师菡和冬杏动作一致的回过头,毫无反应的看着她。
春荣愣了下,“嗯?小姐难道不高兴吗?”
师菡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冬杏使了个颜色。
后者淡淡的道:“商公子今日飞鸽传书先到一步,明日一早,小姐亲自出城迎接。”
春荣瘪瘪小嘴儿,委屈的哼唧了声,“亏得奴婢还白激动一场呢,小姐好坏。”
师菡哭笑不得,无奈道:“外祖父传来的消息,怎的怪我了?”
春荣:“……”
“小姐坏!”
次日一早,师菡收拾妥当,换了身劲装,只带了春荣冬杏两人,便出京了。
顾氏本身也习武,只是天分上不如师菡,所以中途而废,转而研习诗文。原想着嫁给师德,能够花前月下,填词作赋,却不想,花前月下,相敬如宾。
师菡自幼习武,春荣冬杏都会些把式,只是冬杏天赋好,学的也快,尚且能够与师菡对上一百回合。几人年幼时,便时常偷偷骑马出去玩,只是后来被师德发现了,便再也不敢了。
天方才大亮,三匹快马飞快的掠过京城长街,朝着城外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城郊外的官道上,两个男子正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公子,不是说去寺庙么?咱们都在这条官道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十多趟了!”
刀一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憋了许久,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喻阎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袭苍色锦袍,腰间束着玉带,银冠束发,矜贵沉稳。
“你懂什么?拜佛需得有诚意,赶早不赶晚的道理你不懂?”他说的理直气壮,然后调转马头,又往回走。
刀一轻哼一声,戏谑道:“主子分明是在等人吧?”
喻阎渊斜眼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话多!”
“能让主子如此上心的,只怕是跟师大小姐有关吧?”
刀一话音还未落下,喻阎渊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嗖’的一下,朝着他扔乐过来。
那狗尾巴草在他手里,丝毫不见柔弱,竟是卷起一股力气,险些割花了刀一的脸蛋儿。
险些毁容的刀一委委屈屈的望着喻阎渊,哽咽道:“主子,属下若是花了脸,日后嫁不出去,您得管我!”
喻阎渊冷嗤一声,嫌弃道:“谁要管你?本王可是有家室的人!”
刀一:“……”
“哎,本公子今日穿着可还得体?”
天不亮,喻阎渊便起来沐浴更衣。以往他都是穿一袭白衣,可今天毕竟是大喜的日子,穿一身白,披麻戴孝似的,不吉利,又显得稚嫩,所以他还特意换了一身苍色的衣裳。
谁承想,这身衣裳穿起来,更衬他。
刀一一脸满意的点点头,“端庄得体忽,沉稳大气,妥!”
得到肯定回答,喻阎渊松了口气,“本公子天生丽质,还用你废话?”
刀一:“……”
刚才不是您问的吗?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喻阎渊看了眼前方入京的路,忽的蹙起眉头。
刀一跟着看了过去,不解道:“怎么了?”
当年景老王爷去世后,京城外的官道,匪患便猖獗起来,饶是兵部多次派兵镇压,也毫无成效。
散了一波,还能再聚一波。
朝廷也没有这个精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剿匪。
然而,此时喻阎渊神情严肃,耳根微微动了动,忽然,官道两侧,‘嗖’的一声,一只箭矢,朝着喻阎渊射了过来。
不等刀一反应过来,官道两侧,箭矢如雨般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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