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手心一沉,一块贴牌便放在她的手中。
景王府身为武将之首,当年景王爷夫妇双双离世之后,老皇帝以喻阎渊年幼为名,名不正言不顺的暂时收回兵符,当年赫赫有名的凤屠君也被拆的四分五裂。
只是,景王府百年,岂会只有凤屠军这一支王牌军?
凤字营和百步营便是老皇帝戒心减弱之后,喻阎渊重组的凤屠军,如今不说是羽翼丰满,至少,再也不是老皇帝说拿就能拿走的兵权了。
除此之外,民间也有不少人,许是一个看着并不起眼的屠户,说不定就是景王府麾下。
然而,这一批人,与其说是凤屠军旧部,不如说是跟随景王府。
“你手里的这块兵符,足以号令景王府麾下所有隐匿将士。”
“如若有一天,我不能再护着你,有这一块兵符在手,天下,绝没有人敢为难你!”
这是他这些年来替师菡暗中谋划。
景王府是个火坑,有他在一天,他自会护着师菡,可如今,老皇帝对景王府的忌惮愈来愈深,未来的事儿,谁也不敢完全肯定。
师菡皱眉,将兵符往喻阎渊怀里一放,转过身背对着他。
“没有那一天。”
“阿菡!”
“喻阎渊!”
师菡声音一沉,忽的扭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定会与你并肩!”
她绝不会,让他留下遗憾。
像前世一样,悲凉的离开。
他本是京城最明亮,尊贵的少年。
师菡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会在你身边。”
喻阎渊心里像是抹了一块蜂蜜似的甜。
他年幼时,遭逢巨变,双亲亡故。
他与老皇帝虚与委蛇多年,从未想过,还有一天,身边能有这样一人,始终陪着他。
如今,得偿所愿。
喻阎渊沉默良久,最后,点点头,轻轻一笑,道:“好。”
马车在分岔路口时停了下来,喻阎渊下了马车,改骑马出城。
萧澈入狱,大雍使臣和暗中那些尾巴,还需处理干净。
师菡乘着景王府的马车,回到那个名义上自己的价——英国公府。
她不在府中短短几日,整个府邸的气氛就像是乌云压顶一般。
一见着师菡,小黄门立马欢喜的叫了一声,“大小姐!您回来了?”
师菡点点头,交代管家让厨房做些晚膳后,这才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其他。
回到许久不曾回的小院,屁股还没坐热,立马便有人找上门来。
师菡毫不意外。
“去将刚吩咐厨子炖的燕窝上两份。”
春荣领命,立马转身离开。
翠姨娘进来的时候,神情似是有些不安。
今日不见,她似乎比往日憔悴不少,隐约间,还能看到脖颈间的紫痕。
然而,那痕迹不仅不暧昧,还十分骇人。
师菡当即起身,“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翠姨娘眼神儿闪躲,垂下眼帘,苦笑道:“多谢大小姐关系,是妾身不小心扭了。”
“哦?”
师菡微微垂下眼眸,“伤口看起来,可不像是扭了啊!”
翠姨娘垂下头,没说话。
可她越是沉默,答案越是昭然若揭。
“我不明白。”
师菡忽的起身,皱起眉头看向翠姨娘,不解道:“早些年母亲尚在时,后院安宁,无人造次,你的日子好过些也就是了,可如今,既然有人为难,姨娘为何不反击?”
翠姨娘似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
“大小姐,有时候,反击只会换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您,能明白吗?”
在国公府内,从前顾氏即便不得宠,可好歹身份摆在那儿,况且还有帝师府的人坐镇,顾氏的地位岂是区区一个妾室能够捍卫的动的?
可翠姨娘不同,她本就不得宠,也不争宠,可膝下的确有退意。
师菡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可既然这是姨娘的选择,我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说完,果然半句话都没了。
春荣很快端来两份燕窝,分别放在师菡和翠姨娘面前。
“姨娘入府之前,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师菡将一碗燕窝推到翠姨娘跟前。
只是不经意间,她仿佛瞥见翠姨娘闪躲的眼神儿以及,不安的神色。
“姨娘不必紧张,我是随口一问罢了。”
师菡越是轻松,翠姨娘越是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沉默半晌,她这才缓缓开口:“大概是,有的。”
当着师菡的面儿,翠姨娘没必要说谎。
她当年被卖到国公府里当奴婢,便与娘家那边的人断绝了关系。
如此一来,顾氏瞧着她规矩,也就不曾多说什么。
师菡举起碗,示意翠姨娘继续。
后者娓娓道来。
原来,翠姨娘被卖之前,的确跟一个名叫王大壮的订过婚。
只是被卖入国公府后,婚嫁自有都掌握在主母手里,所以这门婚事,也就作废了。
后面的,不必多说,见着翠姨娘讨喜规矩,顾氏也是护着她的。
见师菡沉吟,似乎是在考虑别的什么事儿,翠姨娘咬了咬唇,起身准备离开。
可不等他走到门口,就被师菡叫住。
“姨娘,有人让我带一份礼物给你。”
说完,师菡将拳谱递了过去。
翠姨娘在触及封面的瞬间,热泪盈眶。
师菡叹了口气,柔声道:“姨娘这么多年忍气吞声,就是不希望旁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嫣儿身上,对吧?”
“我……”
翠姨娘咬着唇,手里死死地攒着拳谱,生怕被人抢了师德。
然而,师菡却继续道:“这些年姨娘不争,不是因为争不过,而是因为那位可以给您顶天的男人,不是我父亲。”
所以,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翠姨娘脸色煞白,连忙拎起裙子‘噗通’一声跪在师菡面前,“小姐,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了!请小姐见谅。”
“好。”
师菡也痛快,并未刨根问底。
只是,她深深地看了翠姨娘一眼,然后一把握住翠姨娘的手腕,“姨娘既然不愿意说你未婚夫的事儿,那说说看,这些伤痕,哪儿来的?”
“妾身刺绣,不小心扎着手,让大小姐记挂了。”
师菡一听这话,倒吸了口冷气,一字一句道:“又是柳氏欺负你,父亲坐视不理任由她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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