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公子扭头拍了拍蕊姑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本公子给你撑腰!”
说罢,他目光不屑的扫向师菡和喻阎渊,刚看清楚师菡的模样,便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南桥镇几时来了个这么标志的小娘子?”
“大公子……”
蕊姑娇滴滴的一声轻唤,贺大公子这才回过神,立马不由自主的收回视线,摆足了架子:“敢在本公子的地盘上欺负我的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见这位贺大公子气势十足,师菡侧过头,低声问:“这厮看着好像不经打,怎么办?”
某小王爷凉飕飕的瞥了贺大公子一眼,满脸鄙夷:“打坏了,算我的。”
师菡点点头,有喻阎渊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她好歹为人师表,不能带头揍人。
贺大公子视线来回的在师菡和喻阎渊两人身上交替,一则是没见过南桥镇有这么好看的公子小姐,二则是这两人的气质,一看就应该是那种久居高位者。
南桥镇紧邻京城,偶尔也有京城富贵人家前来……
想到这儿,贺大公子试探道:“不如这样,让你们家中能管事儿做主的,亲自来给本公子道歉,本公子就将这笔账一笔勾销!”
“呵!”师菡讥笑出声,“我家中能管事儿的人,怕是入不得大公子的眼。”
听了这话,贺大公子这才松了口气,得意的扯起嘴角,盛气凌人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们两人,就留下一条胳膊给我家心肝儿赔罪!”
随着他话落,花船外,‘哗啦啦’的又涌入不少侍卫打扮的人,一个个手持佩刀,气势汹汹,俨然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
师菡忍不住瘪嘴,“以多欺少,不知廉耻!”
景小王爷脸色铁青,俨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他堂堂景王府小王爷,出行都不曾带这么多随从,这厮倒是排场挺大!
当然,小王爷屁股后面跟着的不是随从,不过是些富贵公子哥儿,京城里跺跺脚就能让人闻风丧胆的纨绔们。
贺大公子嘿嘿笑了起来,厉声道:“给我砍了那个小白脸的胳膊!”
话音刚落,师菡嘴角猛地一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往后退了一步。
喻阎渊脸色更黑了,额头上青筋隐隐暴露,然后众人只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一闪,紧接着,‘嗷’的一声惨叫,‘哗啦’一声,一个什么东西砸破了花船的窗户,掉进了河里。
如今腊东时节,河水寒冷,掉下去的滋味可不好受。
众侍卫和蕊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惊呼出声:“大公子!”
她赶紧招呼人去把河里凉快的贺大公子捞起来,可惜贺大公子噗噗腾腾的,把水面搅的一大片水花,侍卫们青蛙跳水似的‘噗噗通通’的跳下去救人。
沿岸传来一阵整肃的脚步声,一群侍卫拥簇下,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子,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师菡和喻阎渊在走出花船,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水里还在扑腾的贺大公子。
而那位山羊胡子中年男人刚一走过来,便看见水里扑腾的人,他立马撕心裂肺道:“儿啊!这是谁干的!”
他视线猛地落在背对着他站着的师菡和喻阎渊身上,咬牙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
“贺知章,别来无恙。”
一声清冷的嗓音传来,师菡笑着回眸,脸上噙着不咸不淡的笑,一眨不眨的盯着贺知章。
瞬间,刚才还暴跳如雷恨不得宰了这两人给自家儿子报仇的贺知章立马瞪大眼珠子,嘴唇猛地哆嗦两下,随后‘咚’的一声,年过半百的贺大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跪在师菡面前。
“师大小姐,景小王爷……”
贺知章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里惹是生非也就罢了,今天居然惹了师菡和喻阎渊!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嘛!
师大小姐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那是好惹的吗?更何况景小王爷,至今朝臣们每日上朝之前祈福拜佛都要求一句:切莫得罪小王爷!
师菡扯起嘴角,“几年不见,贺大人官威不小啊。只是不知这识案辨案的能力如何?”
贺知章顿时一个哆嗦,讪笑道:“大小姐这话是何意?下官愚钝……”
而此时,难得见到贺大人这番模样的蕊姑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师菡面不改色,视线不紧不慢的挪到蕊姑身上,“南桥镇的花灯会,向来热闹,方才漫天的造谣纸条从天而落,贺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提起这事儿,贺知章就头疼。
他刚接到属下汇报时也吓了一跳,心想这是谁活腻了,竟敢如此造谣帝师府的小千金。
本打算将这事儿压下去,传不到京城也就罢了,却没想到,人正主就在南桥镇!
不是说师大小姐在宫里头养病嘛?这人怎么出来的?
贺大人头秃,忐忑的看向师菡,“大小姐放心,此事下官一定妥当处置……”
谁知他话音未落,景小王爷便幽幽的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置?”
霎时间,贺知章懵住了。
对此事,他连个眉目都没有!鬼知道怎么处置!
见贺知章一脸茫然,师菡扯起嘴角,回头跟喻阎渊笑道:“我猜着,大雍国给出的报酬应该不只是一个许诺,金银想必也不少。”
“大雍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银钱不敢保证,不过盛产宝石,想必这种稀罕物件,应该会随身携带。”
景小王爷话没说完,蕊姑便下意识的攥紧袖子,低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
师菡和喻阎渊一唱一和,贺知章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一些门道,他立马朝着心腹使了个眼色,便要让他去搜身。
恰在这时,贺大公子好不容易从河里捞起来,一看见亲爹,立马鼻涕眼泪一起流,指着师菡和喻阎渊二人便骂道:“爹啊!这两人欺负儿子!”
“闭嘴!夯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贺知章气的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警告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这才笑眯眯的对上师菡和喻阎渊的视线,“让小王爷和师大小姐见笑了,犬子不懂事儿,识人不清,还请两位宽恕他一二。”
贺大公子懵了,他爹说这两人是谁?师大小姐,普天之下还有几个师大小姐!
“爹,这人是……国子监博士师菡!”
‘啪’的一声脆响,世界清静了。
贺知章恨铁不成钢的踹了自家儿子一脚,气急败坏道:“孽子!你给我闭嘴!”
贺大公子欲哭无泪,不是,他又说错什么了?
下一刻,贺知章一声令下,身旁一个心腹便要搜身,蕊姑自是寻死觅活的不肯,哭着闹着说是官官相护,仗势欺人,她要自尽。
按照景小王爷的脾气,这种女人随她去自尽便是了。
可谁知,师菡却忽的扯起嘴角,扭头看向蕊姑,“你若签字画押,我自有办法保你性命无虞,以及——半生富贵。你若不认……”
师菡走上前,不紧不慢的抬起手,两根手指夹住侍卫手上的佩刀,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刀刃瞬间断裂成两截,砸在地上。
霎时间,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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