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宴落在野猪身上手,温柔又细腻,陆含章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
“我比野猪好看。”
不受控制的,陆含章吐出一句话。
宁宴落在野猪身上的手僵硬一下。
目光慢慢挪到陆含章身上。
“你你说啥?”
“……”陆含章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刚才一着急说了句什么话。
“你再重复一遍?”
宁宴说道。
陆含章摇摇头。
那么不正经的话,他似乎是说不出来啊!
宁宴没有继续坚持,刚才男人说出的那句话已经足够崩人设了,若是继续说,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还是给男人留一个脸面的好。
宁宴没有继续追问。
陆含章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同时又有些失落。
其实,女人继续追问几句,他忍受不住了就会说出来的。
然而……
“先把这头猪用盐腌起来,回去的时候编一个背篓,带回去。”
“嗯!”
陆含章应了一声,跟在宁宴身后,往灶房走去。
从灶房里拿出一袋子的粗盐,抹在了野猪的身上。
两人这才开始吃饭。
山顶的海拔比较高,相对的温度也比较低。
寻上一个阴凉的地方,一起坐着吃点儿东西,感觉是极为不错的。
凉风习习,将身体上的疲累还有精神上的倦怠都给吹走了。
若是每日都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
人,何其有幸啊!
陆含章跟宁宴的饭量都不小,加上运动量过多,还有环境比较好,一不小心就吃的有些多了。
用了宁宴亲自做的兔肉。
陆含章整个人都是满足的。
放下筷子,两个人一起往灶房走去。
陆将军很少做厨房之内的事儿,但是,很少做不代表不会。
帮着宁宴打下手,陆将军整个人都是十分满足的。
“我去寻一些藤条编筐,你随意走走不要太远了,注意安全。”
陆含章叮嘱一声就往附近走去。
山头上,藤条也好荆条也罢多的是。
陆含章也不是第一次上山了,熟门熟路的就找地方
至于宁宴……
隔着山头眺望对面山上建造的宅院。
院落已经建好了。
就等着主人们搬进去了。
只是……
搬家是个力气活,加上本身在沟子湾住不了多久,宁宴只能往山头上瞧几眼。
懒得搬过去。
在外头走了一圈,宁宴寻找到山上的温泉。
在泉水里泡了一个原始温泉澡,浑身的疲累都消散了。
身上的衣服因为上山淋了汗水。
变成汗哒哒的,上头还带着一些异味。
宁宴想了想从旁侧树下捡了一些干瘪的皂荚,用树叶编成裙子,围在身上,把衣服给搓洗了,寻了通风的地方晾晒起来。
夏日里,衣服很容易干。
宁宴在树下休息一会儿,石头上的衣服就干了。
换上衣服回到小校场。
陆含章坐在杌子上编造竹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起来,格外的诱人。
手指这么好看,怎么可以用来编筐子呢。
这样的手就应该放在福尔马林里保存起来。
保存上十年八年的。
当然这种想法有些残忍了,宁宴也就敢想一下,若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估计她第一个跟人拼命。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男人的这双手终究会变一个样子。
等头发花白了,牙齿掉光了。
竹节一样的手覆满了橘皮儿,皱巴巴的同时还带着老年斑。
只是想了一下,宁宴心里就多了一种难言的幸福感。
少年夫妻老来伴。
若是有一天年纪大了芳华不再,两个人在一起,若是可以继续相伴,相扶到老,不得不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陆含章手里的缎筐子编好。
看向宁宴。
“想什么?”
“没什么?还要不要继续打猎?”
宁宴提着野猪,把覆盖盐粒子的野猪放在筐子里。
陆含章摇摇头。
一头野猪都是吃不完的。
若是继续打猎……
算了,做人还是要多一分善心的,这些猎物还是多活几日吧。
陆含章没有继续打猎的心思。
两个人就一起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物资丰富的很。
回去的路上宁宴没有控制住,又猎到两只稚鸡,一只野山羊,放在筐里都有些装不下了。
宁宴这才收手。
走到山脚看一眼栽种满地的三七,宁宴眼里闪过惊讶
这东西之前都是在山里野生的,现在似乎被人培育起来了。
“嗯,陈祸组织人种植的。”
“用来作外伤药?”
宁宴一瞬间就明白了陆含章话里没有说完的意思。
陆含章虽然不在军中了。
但是,陈祸跟周遗却没有退下来。
毕竟,朝堂也是需要人才的。
若是每个人想要回归自然都请辞,这大宣朝早就维持不住了。
“嗯,虽然现在不打仗了,但是这天下的大事,向来都是分久必合,战争总会有的,对于将士的训练也不能懈怠了。”
原本这些话不应该跟人说的。
或者说了,也很少有人能够理解。
但是……
宁宴点点头。
陆含章心里顺畅了很多,人这一辈子,谁能跟他这般,娶到一个相互理解,心意相合的人呢。
宁宴理解么,自然是理解的。
毕竟,前世接受的教育包含了很多。
两人走进村子,刚进村子,就被路过的人给围住了。
“宁丫头这是打了不少的猎物呀,虽说这会儿凉快了一些,不过,肉依旧不能长时间存放,要不放在祠堂那边儿卖一部分?”
村里的老饕开始给宁宴出主意了。
老饕这样的人物,放在之前的沟子湾是没有的。
毕竟……
老饕对美食都极为挑剔。
之前沟子湾穷啊,太穷了,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往沟子湾下嫁,这样的水土又怎么会有人挑食。
“卖卖卖,各位先回家拿钱去吧,我跟夫君休息一会儿就往祠堂那边儿走去。”
宁宴瞧一眼背着一筐肉的陆含章,赶紧的把人都给赶走了。
这么多东西,重着呢。
虽然说自家男人的肩膀宽实,力气也大,但是能不受累自然是不要受累的呀!
宁宴摆摆手,村里人一哄而散。
回家拿钱的拿钱,羡慕宁宴寻了好男人的一脸羡慕。
还有一些人差点儿把手里的帕子给拧断了。
宁欢儿站在角落里。
看着宁宴那么受欢迎。
心里多了一些凄苦。
父亲等人都被接到了京城,通县这边只剩她跟宁婉儿了。
宁婉儿现在就是一个疯婆子,时不时的上门打秋风。
若不是她被孔媚娘带着学了一些东西,怕是都应付不了宁欢儿。
瞧见宁宴,在对比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能不唏嘘么。
冯夫子又去参加秋试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个进士的……
若是不成又得等上三年,三年又三年,日子似乎没有什么指望了。
不过这次离开的时候,冯夫子很有把握的样子。
或许她也能做个官太太的吧。
这么想着,宁欢儿转身往家里走去。
不期然,对上从县城过来的白县令,宁欢儿慌忙离开。
白县令现在就跟癔症一样。
整日往她身边凑……宁婉儿还在中间添乱。
真的没有见过宁婉儿这么没规矩的人。
宁婉儿跟白主簿又混迹在一起了,白主簿摄于宁宴的身份地位,对于宁婉儿算的上不错。
但是,白家的二太太,还有唐衣都不是吃素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
白家的后院已经是通县的笑话呢。
“娘,妙言想吃肉,我们买肉吧。”
一双小手拉住宁欢儿的衣服。
宁欢儿回头对冯妙言闪吧的大眼。
冯妙言是冯仁青的妹妹,跟冯夫人刚成亲的时候,妙言还是一个粉团子。
现在呢……
长期在冯家老太太身边呆着,变得跋扈,尖酸刻薄,贪吃起来。
“家里还有腊肠,咱们煮上一段,晚上吃。”
“不嘛不嘛,我要吃肉。”
一眼不和,冯妙言就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若是以往宁欢儿可能还会哄上几句,现在……
没那个心情,鬼的闲妻良母,她还不想做了。
若是冯夫子觉得休了她能够娶到更好的。
她愿意独居立女户。
宁欢儿一离开,冯妙言愣住了。
从地上站起来,往袖子里摸了一下,摸到铜钱就往村口走去,她要回城里,告诉奶奶,这个后娘欺负她,不让她吃肉。
村子里现在有了马车,不管去哪儿都方便。
冯妙言的安危,暂时还不用担心的。
这边,宁宴回到家里。
着实把凌华给震惊了一下。
出门的时候明明说好了,只是走走,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凌华帮着把猪血还有就羊血放了出来。
琢磨着晚上的时候做一个毛血旺。
家里什么调料都有,不做毛血旺也能弄一个锅子吃。
陆含章没有掺和这些事儿,回到家里立马往后院走去,先是用凉水洗了一个澡,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这才走出来。
“收拾好了没?”
“好了好了。”
宁宴拿着手帕胡乱的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推着一排子车的肉往祠堂走去。
现在沟子湾里的人不好糊弄了。
以前不值钱的骨头下水什么的都是买一送一的。
现在……
有些人家为了给孩子补身体,也会专门的买上两段大骨。
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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