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听了一耳朵八卦,终于理解,冼询门口怎么停着那么多辆挖掘机,是开发商和政府的无奈,又或者是开发商想借此示威冼询,暗戳戳地威胁他。
傅瑶还在嘟囔:“其实,四周都拆了,就剩师父在这,要我说还不如同意,搬去和我们一起住。”
补贴不补贴的无所谓,傅瑶只是觉得,再这样和政府僵下去,对冼询并不利。
这附近人家都拆光了,只剩下冼询一户。
听说,还经常停水停电,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发商故意折腾冼询。
冼询年纪又这么大了。
折腾出个好歹怎么办?
傅瑶这样的话,没少跟冼询说,但无论如何,冼询就是不同意办。
苗新伟闻言都有些诧异了。
记忆中,冼大师是个很温和,好说话的人,可以说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从没听他和谁红过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次竟然和政府杠上了?
苗新伟咂舌,却没忘记来这一趟的真实目的,立即说道:“算了算了,等会儿进去见到冼大师,我再帮你们劝劝,先进去吧。”
傅瑶傅予想起来正事,点点头,带着徐夷光等人往里走。
这地方,也是傅瑶傅予的家。
两个人手里都有钥匙。
傅予拿着钥匙,就先开了院门的暗锁。
冼询最不爱开着大门,说是怕人无意闯入,现在外头在动工拆除,尘土飞扬,他更懒得开门。
日前索性换了暗锁,关门后自动上锁。
傅予打开大门后,就带着徐夷光等人,穿过院子,到达正屋门口。
这地方二层小楼居多,冼询的小院,也不例外。
冼询就住在一楼的房间里。
傅予刚打开正屋大门,屋里原本暗着的灯,一下子亮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看过去,就见一个小老头儿,站在卧室门口旁的电灯开关边。
看到傅予他们,他皱了一下眉,背着手,一边往正屋内走,一边问:“你们这么大晚上的,怎么来了?”
“师父,把你吵醒了?”
傅予十分乖巧地问了一句。
傅瑶更是上前扶着他。
可见,这人就是冼询。
傅予问了冼询一句,就吵徐夷光等人小声说道:“这就是我师父。”
徐夷光微微点头,了解。
“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醒吗?”
傅瑶扶着冼询,坐在正屋的太师椅上,他微微打了个哈欠,脸上有着惺忪的睡意,还有被人打扰美梦的不快。
傅予闻言,干巴巴地笑:“我,我们回来是有点事儿,打扰师父了。”
冼询顿了一下,目光在徐夷光的脸上划过,朝苗新伟打了声招呼,“苗主任,这么晚,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家,有什么事儿,这么值当?”
苗新伟被点名,往前走一步,介绍道:“冼大师,这几位是a省阴阳办事处来的人,是为了查一件事来的。
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冼大师你,实在是有事,要来求证一下,对不住了,冼大师。”
徐夷光闻言,带着蒋聿城等人,跟冼大师打了声招呼。
冼大师看了看徐夷光,“这位小友,年纪轻轻,却非同一般,如今这世道,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徐夷光微笑:“冼大师谬赞了。”
“我观小友面相,非同凡响,竟看不破小友的命数,这世界上的人,我看不透命数的人,还没几个,但凡有的,那都是命格贵重,跳脱六界之人,不知小友算哪一种?”
冼大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问。
苗新伟咳了一声,提了一句:“其实,这位徐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是新上任的阳间判官。”
冼大师闻言,并没多意外,只是着重打量徐夷光两眼,又摇了摇头:“阳间判官也在六界之中,我修行这么多年,不该看不出来。”
徐夷光不懂冼大师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笑了笑,“事无绝对,总有例外。”
冼大师默然片刻,“说得也对,总有例外。”
他将茶杯放下,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那不知阳间判官大人这么晚,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我们并非来找冼大师的,而是来找一幅画。”
徐夷光说道。
“一幅画?”
冼大师不解。
傅予立马走到冼大师身边,将他之前看到的那块木牌之事,跟冼大师说清楚。
冼大师侧目看他,立即否认:“不可能!当年你师公下葬时,我特意将他那块木牌一分为二,一份随你师公入葬,一份留在我身边,算是一个念想,其余上哪还有相同的木牌?”
傅予悻悻然:“可是那块木牌,真的很像……”徐夷光闻言,将带来的木块,走过去,递给冼大师,“您先别急,先看看,这木牌,您是否眼熟?”
“这是……”冼大师一看到徐夷光手里的木牌,面色便骤然大变。
他一把将木块拿过去,仔细瞅了瞅,嘟囔了一句:“不可能啊!”
下秒,他猛地起身,进了旁边的卧室。
他再出来时,手里就多了一块木牌。
他拿着那木牌,将两块对在一起,竟严丝合缝,俨然就是一块木牌,一分为二而成。
“怎么可能?”
冼大师呐呐,愕然震惊。
他一直摇头,“这不可能啊!这块木牌,当时被我一分为二,我的一份,一直被我收在柜子里,另外一块,在我师父的墓里,可,可……可我师父的那一块,怎么会出现在你们手上?”
徐夷光看了看两块合二为一的木牌,可以看清楚,那整块木牌上,雕刻着一个字:巫。
是巫大师的姓氏。
应该是巫大师随身长待的木牌。
徐夷光说道:“这块木牌,是我在大佛寺内的佛塔中碰上的,拿回来之后,傅予说眼熟,我们才为了这木牌来找冼大师你。
听说,家中有一幅巫大师的半身像?”
冼大师一听,看向傅予,就知道这话是傅予说出去的。
傅予讪讪地垂下脑袋。
冼大师也没空跟傅予计较,看了徐夷光一眼,捏着两块木牌,再次进入房间。
等他再出来时,就拿出来了一幅画,放在正屋的八仙桌上,展开来给徐夷光等人看。
那是一幅半身像。
左下角写着名讳和画成年份。
可见就是巫大师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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