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能够避免秦汐月和哥哥的悲剧，也许她这辈子和凤御焱，也就不至于非得走到决裂。

她可以重新看待他，他也可以用另一种更合适的方式爱她。

她盘算着现在的日子，离秦汐月出现，似乎还有一年的时间。

她不知道该不该主动去找她。

因为她也知道，秦汐月能够在一群土匪里立足，必然是经历了很多艰辛的，而她是朝廷人，如果贸然去联络她，说不定会给她带去麻烦。

而且她这次重生，似乎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秦汐月是否还和上辈子一样。

她正胡思乱想呢，凤御焱忽然抱起来她，一个口哨，传来了之前那只大雕。

两人又坐上了神雕的背。

“我带你看看京城如何？月色下的京城，倒是和白天不一样。”凤御焱大概是太高兴了，十分想再和她多呆一会儿。

叶随心点头，道：“不过要早点回家。”

“好……”

两人就这么乘着神雕盘旋在京城上空。

叶随心俯瞰下去，果然京城的夜色别有一番意趣，东城和西城界限分明，一半明一半灭，一半新，一半旧。

“西城要萧索多了。”

“但也有东城比不了的，你看……”

凤御焱让神雕落下一些，他带着叶随心跳下去，站在屋顶上。

叶随心才发现，原来这么晚了，东城还有小贩在卖小吃，热气腾腾的，在冷夜之中，让人格外心暖。

也有在外上工的人，到了这个点才回来，路过时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或者馄饨，才能回家睡个安稳觉。

他们穿着灰突突，甚至打了许多补丁的棉袄子，有些人头发都乱糟糟，蓬头垢面。

但竟然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边吃边聊，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这里平凡而落魄，充满了烟火气。

凤御焱问：“想不想去吃一碗面？”

“啊？你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么？”叶随心惊讶极了。

凤御焱道：“有何不可呢？这地方虽然看着乱糟糟的，但吃的却放心，你看，你能亲眼看到那小贩揉面，切面，煮面……他加了什么调料，用的什么汤，一览无余。”

叶随心笑道：“你山珍海味都吃惯了，怕这个不能让你满意。”

“我打仗的时候，与士兵同食同宿，有时候条件困难，吃的比这个差多了，哪有山珍海味吃惯了的说法呢？”

凤御焱带她跳下去，又从另一边走出来，招呼道：“来两碗鸡丝面。”

“好嘞……二位请坐。”

小贩头也没抬，只顾着低头忙活。

倒是那几个在吃的客人见凤御焱和叶随心来了，颇感惊讶，一时都不说话了。

叶随心悄悄道：“我们好像打扰人家了。”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自己和凤御焱这身打扮，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人，却跑到这种路边摊吃饭，怎么都是格格不入的。

凤御焱却道：“他们能来，我们难道不能么？各人吃各人的，我又不白吃他的面。”

叶随心窃笑一声，道：“人家是看着咱们新鲜。”

“那就让他们看去。”

说着凤御焱替叶随心擦了擦板凳，让她坐下来。

然后自己也大剌剌地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