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什么风,把沈世子吹到我这里来了?”穆厉坐在上首,见进来的沈简,随意翘着腿,慢慢悠悠吹着茶。
沈简含笑,“昨日今朝同我置气,不慎将您当做了出气筒,我这做夫君的自然要来赔罪的,这些敬意还请太子殿下收下。”
“你觉得我缺你这些玩意儿?”穆厉撑着脑袋挑衅的看沈简,“赔罪啊?让阮今朝来给我磕头端茶叫爹吧。”
他笑出声,指尖轻轻旋着小茶盏,“哦,世子爷是要替妻平怒,来,给世子爷丢到蒲团来,跪吧,你这一跪我还是受得起的。”
沈简深吸口气,耐着性子,“穆太子,昨日之事是你先挑事惹了今朝,大家各退一步的好。”他回去把阮今朝审的明明白白,这事她家姑娘完全占理。
穆厉冷意涟涟,“沈简,昨夜阮今朝同你在一处,你如今和李星弦化干戈为玉帛,也多少能知我要抓谁,怕是你都不信她蹩脚的泡澡之言吧。”
沈简无声叹息,可这真是阮今朝能做出来的事啊,她回去了还摸了个温泉蛋给他吃。
可这不赔罪就是抗旨,穆厉这损货肯定要在李玕璋跟前阴阳怪气。
“穆太子,多大个事情,打个架而已,不输不赢你心中若不舒坦,咱们就在练几招。”
阮今朝从外面走了进来,“今晚我做东设宴,给您好生陪个罪如何?睡了一夜,我都不计较了,穆太子难道胸襟连我这个小女子都不如了?”
穆厉看她,“怎么办,我就喜欢现实点的,要赔罪,给我磕头吧,你做东设宴,你这鸿门宴我可吃了不好消化,到时候尸骨还乡了我找谁哭去。”
阮今朝走上前,笑笑,“太子殿下没说拒绝,我就当你答允,至于消化不消化的,我亲自下厨,给您好生赔罪,还望给个面子。”
“成啊,阮妹妹话都说到这上头了,我若再说个不,怕是要一拳头断我鼻梁了吧?”穆厉摆摆手,“东西拿走,这些个没诚意的物件,留着打赏你们的下人吧。”
沈简同阮今朝出去,拉着她的手,“你昨个可没说要请他吃饭,你别乱来。”
他知道阮今朝一直都很怀疑前世那只黄雀是穆厉,但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彻底支撑这个猜想,因此对穆厉杀意是很浓裂的,问她就说‘直觉’。
“我认真的啊,我昨个就说了,他肯定不给你面子,非要我给他磕头叫爹才乐意,我还不若请他吃顿饭,把襄王也请过来,他也算陛下的眼睛,这样明面做做样子,皆大欢喜。”
沈简怀疑:“真的?”
“真的啊,真真的。”阮今朝抱着手笑着超前走,“穆厉有个厨子烤肉一绝,晚点叫过来我偷学偷学,日后烤给你吃,对了,既然是做样子,就把贺瑾,还有谢家表哥都叫上,程然驰也叫上吧……”
“他算了吧,他喝大了要发酒疯的,本就是请穆厉,搞怎么多人,他万一觉得咱们有诈就不好了。”
阮今朝摸着下巴笑,“穆厉可不是怕事的人,事越大他越高兴,倒是你,怎么赔罪抱那么磕巴的玩意去?你还不如给他钱算了。”
沈简好笑,“都是我找人买来的,本想意思意思的,银子,你把一国储君说的跟你似的掉钱眼里。”
他好奇,“今朝,我看昨日穆厉和你打的旗鼓相当,他功夫如何?”
阮今朝眸光黯了黯,“他水深,摸不到底,即便摸到了都是假的。”
晚间选了个安静处,李玕璋还送了水酒来,穆厉不早不晚的来,李明薇已经先到了,正同沈简说话。
“穆太子,来瞧瞧我给你预备的礼,你肯定喜欢,你不喜欢我头给你!”阮今朝见他来了,抱着个大盒子朝他阔步过去,捧着给他,“快看,我亲自预备的,绝对诚意十足。”
沈简也好奇,“是呀,他都不许我们先看,说的定要您做第一个看的。”
他脸上虽然带笑,心中已经擂鼓重锤,生怕阮今朝里面装的得,是什么能把穆厉吓死过去的玩意。
穆厉看她笑的谄媚,也觉得有诈,“既如此,阮妹妹给我开吧。”
“哥们,你真的太记仇了,你这小心眼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阮今朝说着,兴致勃勃将盒子一开,“看,是不是很符合你身价喜好!”
穆厉先是下意思仰头,旁边的金狼也做出了拔刀的动作。
而后,穆厉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顿时别过脸,而后肩头轻颤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不喜欢吗?我可是花重金弄来的,给了加急费的,我这辈子就送你怎么贵的东西过!”
穆厉又看了盒子里的东西一眼,真的是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阮今朝居然送给他一个大金瓜!
“穆大哥哥你在看看呢,你别笑啊,我足足想了一个时辰呢!”阮今朝认真极了。
她抱回去给沈简和李明薇看,“你们瞧,我知道他喜欢啃瓜,专门给他打的,花银子花的我肉疼!”
沈简和李明薇扫了一眼,也是很不厚道的噗呲笑了出来。
沈简看那瓜还贴心的不是个滚圆的大金蛋,还给开了个口子,果肉雕的栩栩如生,还有一小节瓜藤,跟着小猪卷起来的尾巴似的。
阮今朝翻白眼,“穆太子,我可是斥巨资人力给你搞来的,别嫌小啊!”
说着,阮今朝送到穆厉手里。
穆厉结果沉甸甸的大金瓜,真的是多看一眼都憋不住笑意。
“喏,还有多余的边角料,我顺道给你弄了一串小瓜,金闪闪的,符合你身价,当个挂饰吧。”
见她摸出来甩甩晃晃的五个拇指大小的金瓜挂饰,李明薇直接笑了出声。
沈简更是笑的一个字都出不来,真的太实在了,这和送钱有什么区别的,是说她在书桌鬼画倒腾什么,还不许他看。
穆厉果断把大金瓜盖起来,“阮妹妹的心意我收到了,很实诚,非常实诚,这是我活怎么大,收到的最实诚的东西。”
阮今朝甩着手里的小金瓜不以为然,不知这三个男人笑个什么劲头。
“有什么好笑的,战是黄金贵是玉,我自幼长在烽火连天的地方,自然觉得黄金是最贵重的,你们觉得我脓包土的掉渣,但黄金能还钱!”
穆厉好笑,“对,还能砸死人。”
阮今朝白他一眼,将坠子丢给他,“收下了啊,以后谁在替这茬狗变的。”
“阮妹妹,你这嘴还是收着点的好,容易惹事呢。”
“这不是对着穆哥哥您吗,我敢掉以轻心?好生送你个大金瓜,就想着砸死人。”
穆厉也嘴角带笑,“原来阮妹妹对我敌意怎么大,哎,那这饭我还是不吃为妙,省的死的不明不白的。”
“怎么怕死,你不是挺狂的吗?你有什么不敢的?”
“是啊,我哪里有阮妹妹敢的,大晚上跑去弄温泉蛋,口腹之欲都管不住,难怪圆的跟着大金瓜似的,对了,你怎么不抱个鸡过去,给你管饱。”
“是啊,也好比嘴上不积德,天降一棒子收拾的好啊。”阮今朝仰头,啧啧两声,“这里有屋顶,您别怕,哎哟,这梁要是砸下来,你怕就不是脑门疼了吧,是直接就感觉不到疼了……”
见两个人又阴阳怪气掐起来,沈简开口,“好了,穆太子请上座吧。”能和阮今朝那嘴纯杠不动手,这穆厉也是个厉害的。
说了会话,谢宏言、谢宏瞻就进来了,阮今朝正让人布菜,“小表哥和十三呢?”
谢宏言含笑吗,“宏美风寒发烧了,今日来不了了,要我给他带点你做的糕点回去。”
谢宏瞻:“十三被娘娘拘着抄书呢,说的是骂了陛下。”
阮今朝疑惑,“十三骂陛下什么了?”
谢宏瞻小声,“他骂陛下脑子窜稀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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