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文重重点头,“别说,谢三公子挖的还挺为您着想的,还在侧面给您打了个洞,给您遮风多雨呢。”
真不知沈简是哪里惹着谢家三个公子了,见天想着给沈简挖坑。
谢宏言和谢宏瞻还比较稳重,时不时不痛不痒踩沈简一脚,阴阳怪气几句,手段较为文雅。
谢宏美就太外放了,直接去挖坑,真是觉得没人盯着他一样。
围猎开始沈简就派人过来守着了,生怕李明薇动手脚。
结果没蹲到李明薇动手脚,就见谢宏美自个拿着铲子,呼呲呼呲的在后山挖坑,一边挖一边来来回|回嘴碎,
——“沈简,我非要挖个坑给你预备着。”
沈简低声,“既然挖了也不能不用。”
佟文了然于心,拱手道:“小的这就去办。”
***
回到帐篷,阮今朝见贺瑾还乐呵呵等着她回来询问今日发生的事,就知他还不知沈杳被欺负的事。
阮今朝招呼他一道用了晚膳,又下两局棋,等着贺瑾在外头呼吸绵长了起来,她才披着外衫走了出去。
司南早就在外头等着她了,二人走到旁边。
他就小声道:“沈简都把人丢坑里头去了。”
“坑?”阮今朝蹙眉,“什么坑?他把人给活埋了?四个都埋了?”
“鬼想什么。”司南比划给她看,“你小表哥挖的,就咱们老家抓野猪那种陷阱,又深又大,围猎之前就挖好了,估计是做陷阱引猎物,等着进山那日用。”
说完司南忍不住唏嘘,“沈简倒是会找地,被发现又是你小表哥挨刀接锅。”
阮今朝哦了一声,看外头有些飘小雨。
司南摸了摸鼻头,“对了,我还放了些东西进去。”
阮今朝疑惑。
司南调侃起来,眼底浮现层层的笑意,“我抓了两只猪崽子进去,你说说那坑里现在得多热闹,人胆小,猪崽子也胆小,不知道谁吓谁呢。”
“你怎么狠心的?”阮今朝也跟着笑起来,搓搓手,眼含期待,“看来明日就有好戏看了。”
司南抱着手看她,直接问出心中困惑,“今朝,沈杳是沈简的妹妹,你即便插手也不必插手成这样,所以,你和沈简是不是以前认识?”
阮今朝楞了下,干干笑,“你胡说什么?”
司南侧身看着落下的丝丝雨,沉声道:“我生在战火纷飞战场,长在刀光剑影的征途,对你甚少过问,自问对兄长二字没什么责任,你我也从不兄妹相称。”
阮今朝眉眼含笑,“可你放弃一切前程来京城陪我了啊。”
她打架打输的时候,司南总是骑马拎刀带人回来给她镇场子,回去没少挨军棍。
她接了赐婚圣旨前脚到京,不过三日司南就带着东雀一行人风尘仆仆而来,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的陪着她。
这个哥哥,与她毫无血缘,相处甚少,却永远都是向着她的
即便在前世最后的关头,也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要用命给他杀出一条生路。
“所以,我不会去问你缘由。”司南极其严肃的看妹妹,“玉玉。”
他叫阮今朝的小字。
“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你和沈简是不是旧相识?”
“我们兄妹今天摊开天来说,我今日只要你一句话实话。”司南盯着她。
他缓缓道:“你对沈简不一样,他偏心沈杳,维护贺瑾,说白了就是有些拎不清事,你心中不次次舒服,还是次次顺着他给的台阶——”
“是。”阮今朝打断他的话,扬起头微微一笑,“我和沈简是旧相识。”
司南瞳孔堪比裂开。
阮今朝笑着看他,歪着脑袋,做了个嘘的动作,“所以,哥能替我保密吗?”
许久,司南底底笑了一声,不再追问任何。
“好,哥给你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沈简帐中。
佟文啧啧道:“司南哥下手太狠了,还以为我把四个姑娘连着她们丫鬟推到坑里头已经够狠了,他居然放猪崽子进去……”
“猪崽子叫唤,人也鬼吼,亏得后山也没什么人,不然都以为闹鬼了,眼下雨势起来了,那下面别提多精彩了,小的都感觉猪崽子和人一定有一方能够跳出坑来。”
“世子爷你还别说,谢三公子挖的坑真不错,居然还有个小甬道,还有两指高度,若是下雨一时半会也不会进水。”
佟文给沈简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不过您到底如何惹了谢家三位了,这三个天天来拦着你,今日您晕了,谢家三位非要来探病,一个拿锣一个抱鼓谢三公子还拿着唢呐,说要来给你弹奏一曲,真是太过分了。”
沈简看着手中的文书,轻轻一笑,“还能如何,不过觉得我好惹罢了,也没见他们三个惹穆厉去。”
佟文也点头,“感觉最近世子爷脾性好了许多,对夫人身边的人很是包容了。”
“包容?”沈简坚决不认,轻飘飘道:“包容和挨打你选哪个?”
佟文干干道:“小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简看他,“还有,你日后对司南客气点。”
佟文啊了一声,抗议起来,“小的对他很给面子了,为什么还要客气?”
沈简扫他一眼:“话多,记住就成。”
佟文不知想到了什么,跑到沈简跟前,“世子爷,莫不是司南也打你了吧,夫人打你就算了,他再来帮忙就过分了!”
随即佟文一本正经道:“世子爷,小的打不过夫人,打他还是打得过的,世子爷不要怕他,您一句话我今个就抹黑就揍他,把他也丢坑里去。”
沈简揉揉眉心,面无表情,根本不想理会佟文。
看主子无视的表情,佟文拍心口,强调自个很厉害,“世子爷,小的真打得过他!”
沈简嗯嗯两声,翻着书页道:“我知道你能行了吧。”
佟文噢了一声,“您是怕小的打赢了,夫人来打您是不是!”
看砸过来的书,佟文侧身躲开。
沈简指着他,“我真该把你送去给今朝做跟班!”
***
次日,阮今朝见着来给她陪礼道歉的姑娘,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昨日想用球打她的人,坐在凳子上,摇着小折扇哈欠连连。
在她面前站着个高挑灵气十足的姑娘。
“昨日小女冒犯了贺大奶奶,还请贺大奶奶恕罪,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想着您也是武将世家的姑娘,因此就送了些跌打药还有两根鞭子和一把长剑。”
阮今朝玩着从沈简哪里抢来的扇坠,敷衍的看她,“那个……”
那姑娘提醒,“小女姓陆,单字一个繁。”
“陆姑娘客气了,挨打的也不是我,您不必怎么客气。”阮今朝扫了眼桌上的东西,“无功不受禄,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陆繁深拜阮今朝,“昨日确实小女太过看重输赢,又带着怒挥了三杆子这才差点误伤了贺大奶奶。”
“误伤?”阮今朝小折扇一收,“看来陆姑娘手法极好,三球对着同一个方向,不是沈世子替我挡了,想来现在被砸晕的就是我了。”
陆繁低头,“贺大奶奶,小女……”
“下次要编谎也多想想,沈杳昨日也在哪里,刚刚的话你若敢与她对质一二,我也无所谓的。”
阮今朝扫了眼东西,“这药我勉强收了,倒不是怕了你,是难得惊动了陛下亦或者太后那头,劳师动众的我不喜欢。”
“你的球日后在不长眼,自然有更不长眼的东西,落到你陆家头上。”
陆繁适才乖顺的模样露出戾气,阮今朝斜着身子撑着下巴,“你家是武官,阮家是武官之首,我要搞你真的太简单了,明白吗?”
她嗤笑,“以为和安阳侯府是世交就很了不得,你祖辈和沈简祖辈的情义,管他沈简什么事,既不管他的事,我要弄死你,还是弄死你全家,他都只会选择作壁上观,更别说,你还砸了他。”
陆繁袖中的手都不自然的捏紧。
阮今朝小折扇凌空甩了甩,“你说,过几日安阳侯来了,哦,都不用等沈侯来了,想来侯夫人应该已经不想同你们往来了。”
陆繁眸光微深,阮今朝已经起身朝外头走。
勇叔忙将东西丢给陆繁,还算比较客气,“陆姑娘请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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