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候六老爷还没入土,耽误不得,下人同情莫流雪,将六太太劝走了。
莫流雪是哭着回到的小院,下人安葬完六老爷回来时一路窃窃私语,都说六太太疯了。
这几日将北府所有的镜子全毁了,莫流夏藏了一面也被六太太找出来。
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扔了,莫流夏嘀咕了一句不满,六太太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再就是谈论莫流雪的事,紫兰这丫鬟别的本事不大,这耳根子是最尖的,这不就听到了。
当即拽了问,那些小厮瞅见紫兰,面上都带了笑。
可是一想到他们要敢与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说话,万一被六太太知道了,回去不挨板子才怪。
紫兰也知道,把荷包里的银子全拿了出来,舔着张可怜兮兮的脸苦求。
那几个小厮互相发誓不告密,然后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与紫兰听,这才到辛若耳朵里来。
辛若听得直叹息,不知道说莫流雪什么好。
说她迂腐自作自受,可人家才是有真感情的人。
人家六老爷六太太当她是女儿那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嫡长子在人家卢侧妃手里,他们不得不疼她。
要是真疼,会禁足她在屋子里不许出门吗,可就是这么一点温暖的虚假亲情,却让她以诚相待。
辛若真是郁闷不已,六老爷六太太怎么教育的她,莫流夏不同是吃一家饭长大的,怎么差别那么的大,疑惑。
辛若不知道,莫流雪虽然和莫流夏同在一家,但是受到的待遇全然不同。
以前在王府有卢侧妃震着,受到的待遇比莫流夏好不知道多少。
莫流雪难得出门,卢侧妃也不想看见六太太的女儿四处溜达。
可到了潼北之后,六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有好的想着莫流夏。
就是莫流雪的东西,六太太也会理所应当的拿给莫流夏用,而且理由很足。
当初在王府宝贝疼惜她多一些,那是因为她身子不适的原因。
现在在潼北了,她身子渐好,做姐姐的就该多疼爱妹妹才是,长姐如母,好东西自然仅着妹妹。
再就是教莫流雪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事事以他们为先,等于给莫流雪洗脑了。
目的还不是怕那一日卢侧妃称霸王府,她膝下又只有莫流雪这么一个女儿。
只要莫流雪的心向着他们,卢侧妃不足为惧。
所以真正受到大家闺秀教育的是莫流雪而非莫流夏,莫流夏充其量也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
六太太只教会她去争去抢,争权夺势,爱慕虚荣,而莫流雪学会的是谦让恭谨孝顺知礼。
这也是莫流雪不幸之中的大幸了,若是跟着卢侧妃长大,她也不会是今日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哪怕无权无势,她也可以过活。
辛若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让紫兰拿一盒舒痕膏给莫流雪送去。
紫兰应下了,连赶着就出了王府去了莫流雪住的小院,约莫一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
紫兰撅着嘴站在辛若跟前,将那盒舒痕膏原样放在了辛若跟前,“少奶奶,流雪姑娘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容貌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那张脸给她带来太多的痛苦,毁了也算是断了她的念头,好好和悦儿安稳过一辈子。”
辛若拿着舒痕膏,就这一瓶子舒痕膏没有两千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她就这么拒绝了。
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也能放弃。
辛若有些钦佩她,可辛若不会让自己心愧难安,王凌风不是倾心于她吗。
当初墨兰不是渐渐说服的她有些动心,怎么又改变了,或许是因为曲折的身世吧,辛若决定帮她一把,也算弥补心中的那份歉意和感谢。
此时天色已晚,辛若让紫兰把舒痕膏拿下去收好,下了楼推着悠儿然儿欣赏起了落日。
第二天一早,辛若就起床了,紫兰帮着梳妆。
今儿可是个大日子,东冽有意将公主和给她们少爷的事她们也有耳闻。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听着心里就是不舒坦,少爷岂是那些女子可以肖想的,还敢无视她们少奶奶,跟少奶奶比,她们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不过就是空有一张俏丽的容颜而已,少奶奶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少奶奶心肠好,岂是那些包藏祸心之人可以比拟的,为了显示辛若的与众不同,紫兰又把辛若珍藏的四叶草首饰拿出来了。
四叶草可以带来好运,希望可以永远护着少奶奶和少爷,别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辛若也许久没见过四叶草的头饰了,这一回戴在头上感觉不同许多。
辛若翻着镜子,瞥头看着紫兰,“你有没有觉得我好像变漂亮了些,是我自恋了?”
紫兰连连点头,“奴婢也有这种感觉,少奶奶自生了小少爷们后,好像漂亮许多了。”
辛若扭了下眉头,随即把手里的铜镜放下,起身弹了紫兰一个指,“不老实了吧,以前那是怀孩子浮肿,瞧惯了,现在瘦了些所以觉得漂亮了。”
紫兰揉着额头,她就是觉得漂亮了些,不,是许多。
那边辛若已经转身去悠儿然儿的床榻上坐着了,然后捏鼻子,摸摸人家堪比鸡蛋的皮肤,爱不释手啊。
瞥头看着那边大号的,那皮肤似乎同样很好,不知道哪个更好,辛若爬过去,伸手摸摸,捏捏。
捏的正高兴,某人眼角倏然睁开,辛若手还在人家鼻子上,收都收不回来。
展墨羽眸底半点惺忪睡意也无,眸底的笑意逐渐炙热,“一大清早就对我上下其手,有何企图?”
上下其手?辛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诬赖我,我可只碰了下你的脸,相公,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你是不是喝米汤长大的,所以皮肤格外的好?”
这回翻白眼的改展墨羽了,还以为她……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展墨羽手臂一揽就要抱住辛若。
辛若却麻利的拿了个抱枕塞他怀里,然后起来,好不容易才梳好的妆,今天还要出门呢。
辛若站起来,然后催促展墨羽起来,“相公,该起了,一会儿跟母妃一块儿进宫,别让母妃苦等。”
辛若说完这话,那边悠儿的胳膊就伸了出来,两个小家伙也要醒了。
辛若忙丢下展墨羽,去帮着穿衣,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也没发现紫兰那丫头,辛若呲牙,她倒是识时务会溜。
吃完了早饭,辛若就和展墨羽去了王妃屋子,王妃正交代奶娘话呢。
怀里还抱着璃儿,辛若请了安就上去逗璃儿。
璃儿有五个多月小六个月大了,眼睛很明亮有神,再有四个月她就能说话走路了。
想着她摇摇晃晃的样子,辛若恨不得时间飞逝啊!
王爷出来逗乐了璃儿一会儿,那边小厮来禀告马车都准备妥当了,王妃才把璃儿交给奶娘,出了门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进宫在它该停的地方停下,辛若掀了帘子,就瞧见好多马车停在周围。
辛若下了马车,去扶王妃下来,不巧国公府的马车就在四五米远处。
那边大太太也在下马车,王妃抬眸就看见了大太太,精致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霎时间折煞多少芬芳。
那边却是督促声,“大嫂,下个马车你也这么磨蹭,咱还得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
大太太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僵住,笑意尽收,冷冷的回头瞥了二太太一眼,“你这么急,先去就是了,不用等我。”
大太太边说边下车,丝毫没理会二太太变了的脸色,一脸喜色的往王妃这边来,高兴的握着王妃的手。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上回的满月宴我也没去,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想着今儿肯定能见到辛若,这不我将礼物带这里来了。”
大太太说着,贴身丫鬟忙去车里拿了个小包袱出来。
大太太拿着亲手交到王妃手里,“闲来无事做的几件小衣裳,算是我这个做舅母的一番心意。”
王妃拿着包袱,嗔瞪了大太太一眼,“你身子好全了?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你有这心我还能不知道。”
大太太笑着,那边二太太就站在那里听着,也没有先走。
只是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扭着,辛若就站在王妃一旁,嘴角微弧。
王妃和大太太的关系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哪怕与国公府断绝了关系,大太太不大好在满月宴上送礼来,但是事后还补上,还非得亲手送。
而且瞧二太太的眼神真是冷的可以,辛若瞧出了水火不容之势,怕是那丧子之痛是两人之间的结吧。
更何况大老爷才是嫡长子,将来国公府的位置是他的。
二老爷二太太去争,这也注定是面和心不合了,更何况还有那么大的恨意夹在中间,能心平静气的说句话估计心里都不愿意吧?
大太太和王妃并肩走着,那边二太太笑着上前,直接就挤掉了辛若的位置,扶着王妃一条胳膊。
“云谨,你也别怨二嫂不给面子去看璃儿,二嫂现在掌管着国公府的家务,分不开身。
那日娘是想让你大嫂带着礼物去的,可她不愿意,昨儿娘还在我面前提到了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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