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若捏紧了拳头,“相公,这个铁匣子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出去,没准就能牵出当年的事呢。”
就算不能牵出来,她和王妃的命也不是他们想取就取的,害她命者,她不会姑息。
展墨羽点点头,那边墨兰来敲门,“少奶奶,压惊的汤药准备好了。”
辛若听了便道,“相公,我去母妃那里一趟。”
辛若带着紫兰到了王妃屋子,心莲守在门口,见辛若端着汤药来,阻拦道,“少奶奶,镇国公夫人来了,王妃嘱咐不准让任何人进去。”
辛若眼睛眨了眨,镇国公夫人来的好快,依着国公府到王府也要段时间,她们回来不过就是熬了点汤药的功夫。
辛若点头笑道,“我应当不算是任何人,你让开,母妃今儿受了惊必须将汤药趁热喝下去,不然晚上睡觉非得惊出一身冷汗不可,你放心,母妃怪罪下来,我担着。”
心莲瞅了瞅辛若端着的药,有些为难,可见辛若就等着她让路。
心莲想着王妃那么疼爱她,想了想,还是让了开,不过进去的只有辛若,墨兰守在外头。
屋子里空荡荡的,丫鬟全都在屋外,辛若步子迈的小,往王妃的内屋走去。
门口就听见王妃声音,有些大,还有些气愤,更带着一丝的哭腔,“你到底还想我怎么做?”
接下来便是国公夫人的声音,有些压抑,更有些凌厉。
“云谨,当初是娘对不住你,可你要不嫁给王爷就得嫁给皇上,你这性子根在宫里呆不久,娘是为你好,如今你大姐和七皇子正是关键时候,你就不能帮帮她?”
王妃听为她好,嘴角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来,为她好,到底是为了镇国公府好还是为了大姐好。
王妃抬眸看着国公夫人,“娘,你实话告诉我,祖母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当初我明白的将四片雪莲叶交给了大姐,为何祖母吃下去的只有三片,那一片去了哪里?”
国公夫人听得眼睛闪了闪,撇过头去,“你大姐说你只给了她三片,我哪里知道,当初慧海大师给了你一整株,你偏要拿去救人,这才……”
王妃听得心窒,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呢喃道,“是,是我不该拿去救人,是我害死了祖母,这么多年我也受到了惩罚,你还想我怎么做?”
国公夫人瞅着王妃哭红了眼睛,有一瞬间的心软,最后还是道,“当初你是不是戴着芝兰珠,你大姐让我将簪子拿给她。”
王妃听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她将皇上和王爷当猴耍了二十年还不够,还要继续耍下去吗?”
国公夫人听得一鄂,嚅着唇瓣道,“不继续还有别的选择吗,欺君之罪不当你大姐完了,就连整个国公府也得跟着陪葬。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一时心软,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来。
你大姐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了皇上的宠爱,她……”
王妃听的嘴角脸笑都挤不出一丝,说到底这一切还是因为她,无论如何错的都是她,她心软是错,大姐鬼迷心窍就有理了。
王妃无力的道,“芝兰珠我给了辛若,今儿她派人来杀我时被辛若弄丢了。”
国公夫人听得怔住,有一丝的不相信,“她要杀你?”
王妃闭了眼睛,半晌才道,“去问她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已经二十年了,今儿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忍了。”
王妃说完,拿帕子擦了擦眼睛,将帕子扔在了小几上,抬步就往外走。
辛若正趴在门上呢,王妃开门时,辛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谁让王妃步子迈的安稳。
其实辛若也没想过躲,能躲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往前走了两步。
在王妃开门那一刻做好往王妃这边走的姿势罢了,王妃见辛若走过来,有一瞬的怔住。
国公夫人见辛若在门口,眼神闪过一抹凌厉,就听辛若道,“母妃,这是给您压惊用的。”
王妃去瞅辛若的发髻,那芝兰珠果然不再了,她当真听见了。
“替母妃送国公夫人出府吧,母妃累了,想歇一会儿,今儿,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要查,知道吗?不然母妃也护不住你。”
辛若听得直点头,把汤药递到王妃手里,这才扶着国公夫人往外走。
王妃这么说就是让国公夫人打消那份戒心吧,欺君之罪还不得藏得跟什么似地。
她知道,没准就要杀她灭口了。
只是她没听大明白啊,贵妃把王爷和皇上当猴耍了二十年,王爷不是喜欢贵妃么,贵妃不是数十年圣宠不衰吗?
还有芝兰珠明明完好的在她手上,王妃为什么说丢了。
还是因为贵妃的刺杀丢的,辛若疑惑,这只探的一点消息哏的心里痒痒的。
不过辛若也知道,这事问王妃,王妃也不会说的,不然也不会忍了二十年。
王妃害死了她的祖母,还是因为救人才害的,听方才的话,救人那日她就戴着芝兰珠?
听展墨羽说他从来没见王妃戴过芝兰珠,而那日王爷见到芝兰珠那一阵失神,莫不是王妃当初救的人就是王爷吧,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三队刺杀的人,一队是宁王府的,一队是贵妃派的,那一队呢,是谁?
辛若才扶着国公夫人才出王妃的屋子,就见王爷匆匆的忙的赶过来了,顾不得给国公夫人问安,直接问辛若道,“你母妃她没事吧?”
辛若瞅到他额间有细密的汗珠,想着王爷心里恋慕着贵妃,却被人给耍了。
辛若有一瞬的同情,不过也只是一瞬,爱情总能蒙蔽人的眼睛。
王爷搁着王妃这么好的妻子不爱,偏去爱一个骗子,不值得同情。
辛若福身道,“母妃今儿被吓坏了,已经吃了压惊药,这会子应该在休息。”
王爷听的一怔,“你不是陪你母妃去南禅寺了么,怎么会被人刺杀?”
辛若无语,她哪里知道啊,辛若想着国公夫人口里蹦出的慧海大师,既是救人,王妃拿着药定然要赶着回国公府的。
大家闺秀可不是随意就可以出府的,那要救人只能在那一条道上。
辛若瞅了眼国公夫人,嘴角轻勾,“母妃没有去南禅寺,只是在半山腰的亭子对面的大树下小坐了一会儿,好像在想许久之前的事。”
果然,辛若话落,就见王爷身子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瞅辛若的发髻。
辛若猜估计是瞧那芝兰珠,没见到芝兰珠,王爷瞥了眼王妃的屋子,直接就出了院子,仿佛没瞧见国公夫人似地。
估计是真没瞧见,辛若继续扶着国公夫人出王府,只是国公夫人脸色不大好。
辛若送走国公夫人,回来的路上,走的有些慢。
想着王妃不许她查刺杀的事,可是想饶过贵妃,可是宁王府呢,还有那一队的敌人呢,要查的话不可能瞥干净。
路过一条小道的时候,听到两个说话声,辛若顿了顿脚步,将身子往回退了点。
就瞅见六太太手里拿着个包袱,她跟前站着的是展流暄。
只听她道,“这是六婶给你做的两件衣服,一年没见,不知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接下来就是展流暄的说话声,“谢六婶每年都给我做衣服,只是我衣服原就多,六婶不用这么劳累自己,这份心意我领……”
展流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有个丫鬟小跑着过来,“六太太,伏老夫人找你去呢。”
六太太的手一滞,辛若就见到她眼睛黯了下来,随即笑道,“这衣服六婶都做了,你就收了吧,以后六婶不做了就是。”
展流暄点点头,拎着包袱点头转身走了。
六太太见他走远了,这才转身,辛若见她眼角还有泪珠呢。
辛若眨巴了两下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瞥了展流暄一眼。
紫兰拉了拉辛若的衣袖,辛若抬头就见那边一个少年眼里闪出来冷眼。
不是瞅着辛若的,而是瞅着展流暄,还有他手里头的包袱,“他是谁?”
紫兰扭着眉头想了想,“六太太的儿子呢,好像叫莫流炐,少奶奶,我们快回去吧,被他发现我们偷听就不好了。”
虽然她们就站在路中间,可耳朵竖起来听人家说话,紫兰就有种做贼的感觉。
辛若嘴角轻勾,瞥了眼六太太走的方向,笑道,“好长时间没给伏老夫人请过安了,走,瞧瞧去。”
伏老夫人的院子辛若还没进去过呢,进了院子才知道,不比老夫人的差。
风景优美,扫地的丫鬟见辛若带着丫鬟进去,有一瞬的怔住,反应过来忙福身行礼,辛若淡淡的笑着,可亲到不行。
元妈妈正在门口弄着花,那花辛若瞧着怔了怔。
见元妈妈手里拿着好些淡紫色的花瓣,辛若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花,好漂亮呢,府里其他地方都没有,这可以用来做香包么?”
元妈妈忙给辛若行礼,听了便道,“这个是芜花,根有活血、消肿、解毒之效,花味道清香淡雅,还可入药浸酒呢,少奶奶喜欢,回头奴婢做一个香包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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