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嚯,村长八面玲珑,谁知道会不会最后谁也不得罪呢?
“这……”王春娥年龄大了,总以为是先谢了人家就行,她低头看了眼姜月华,发现她面色沉静,便就不鞠躬了。
刘长喜讪然,正了正色,又问姜月华,“花花,你说,是谁带你去的山上?”
“村长,我们家花花不会说话,”王春娥十分无助,花花小时候突然不会说话,到目前为之,她就没吭出一个声音出来。
“那咋整啊?”刘癞子扬高声调,“月华是个哑巴,又是个呆愣的,给点儿好处可能就被人忽悠了。”
“你说谁呢?”粱枫一下子就听出刘癞子污蔑他唆使姜月华说假话,“你敢不敢让你儿子过来?”
刘癞子双手抱胸,扭着脖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怎么地,你还扯上我们家清波了?哈哈……我们家清波可是儍呆愣的对象啊,他能干啥事儿?”
“少他么的废话,把他叫过来就是了,”粱枫急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出来了。
“叫就叫呗,怕什么,顺便让清波想想,找你拿多少赔偿好,媳妇儿被欺负了,哪有随随便便变翻篇儿,”刘癞子说着,朝人群挥了挥手,“让一让啊,我去去就来。”
“清波来了,”不知道谁小声儿地说了一句,接着声音的来源处让开了一条道,刘清波和黄美玉可不就在么。
“来了正好,”粱枫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儿,朝姜月华道,“一会儿好好说话,别说错了哦。”
姜月华瞪了他一眼,看向了刘清波。
还以为长成什么潘安似地人物,没有想到就是个瘦猴子,身无二两肉,一阵风都能吹走了的模样。
倒是他身边那个女的,圆圆润润的,长得挺有福气。
这个女的,应该就是黄美玉了。
记忆里,她对黄美玉的印象停留在了‘杨柳庄最漂亮的女孩子’的层面上。
嚯嚯,刘清波的桃花眼可真厉害,居然能把村花给钓走了。
“瞧瞧,”刘癞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般,嗓门一个音高过一个音,“疯子威胁江月华了,一会儿江月华肯定会点头说是我儿子弄他上山的。”
“本大爷没你想得那么闲,我只是让她……”粱枫顿住,忽然哈哈大笑,他解释那么多干什么,面前那胖月华已经会说话了呀。
围观的群众皆是不懂粱枫为什么忽然大笑,在他们的眼里,粱枫这人喜怒无常,这么开心地笑,也有可能是非常愤怒。
“看吧,看吧,”刘癞子说道,“无话可说吧。”
“够了,都别吵了!”刘长喜不耐烦地训斥道,“听你说还是听我说啊?你那么爱说话,你来说,我不说了。”
刘辣子赶忙赔笑,“您说,您说。”
刘长喜端了端神色,摆在了村长的架子,他问姜月华,“月华啊,你同爷爷说说,把你弄上山的人是谁啊?”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姜月华心里暗叹。
随后又带着怯弱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顿在刘清波的身上。
“花花,我是你**哥,你到我家的时候,我对你最好了,”刘清波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因着脸上没肉,愣是挤出好多道沟壑。
他是有些惊慌,可想到姜月华是个哑巴,便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提这事儿倒还好,一提这事儿,她的记忆又涌出些许。
这个挨千刀的刘清波,平时就爱贪小便宜,还趁着她蒙了心智这段时间,就叫她上他家去,指使她干活,而他呢,和那黄美玉卿卿我我,完全没把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还**哥呢?她呸呸呸呸……嗝……
“是啊,花花,我常常看到清波给你好吃的,冬瓜条啊,黄桃罐头啊,对了,对了,还有城里带回来的雨伞蛋糕,你吃过的,忘记了吗?”
冬瓜条?黄桃罐头?姜月华记起来了,是有这些东西,可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刘清波喂给她黄美玉了么?
“啥,这些零食都给儍呆愣了呀?我说了,老子辛苦赚钱买的好吃的,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吃,”刘癞子咋咋呼呼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姜月华占了他好处一样。
可事实上,姜月华连跟毛都没沾到哇。
真是白白背锅了,哎……
姜月华的目光一直都刘清波和黄美玉之间游移,最后,伸手朝两人指去。
“看到了没,”粱枫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小胖子她说是刘清波和黄美玉给她弄上山的。”
听到‘小胖子’仨字儿,姜月华老大不高兴了,她虽然胖,但是不用这样提醒吧。
看来她得吓吓他才行。
她嘴角勾出一抹恶意的笑容,低着头抬着眼,朝粱枫指去。
“你指我干嘛啊,是我救你下来的呀,”粱枫吓了一大跳,都说好了的,小胖子居然反悔?
女人啊,果然靠不住。
“枫子,果然是你,”刘癞子趁势说道,“我们家清波对傻愣子好着呢,就是你干的好事儿,派出所的人来了没,该抓起来好好审审。”
“刘癞子你血口喷人,”粱枫就算再浑也没有想过要进派出所,“小胖……”
子还没吐出口,他忽然意识到症结在哪里了。
小胖子不哑也不傻了,是不是听到他说她‘小胖子’,所以不高兴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刘癞子得意洋洋地说道,“再辩解也没用,这事儿就是你干的。”
“花花,你说话呀,”粱枫这才发现自己是空口难辨,只得软下语气,带着近似哄人的声音道,“你不是会说话了么?你和大家伙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从小胖子到花花,姜月华满意了,她放下手,朝着刘清波看去。
只见刘清波不仅没有害怕而且还很嚣张地抖着脚,好像这事儿说不到他身上一般。
“哑巴能说话,铁树也能开花,”他嚣张地仰起头,对着天空仰叹,好似老天薄待他。
“就是刘清波和黄美玉把我丢进坑里去的,”姜月华抱着王春娥的手,清亮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儿打破了平静的湖面,“姥,那个坑好高好高,很吓人,我真的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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