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主屋。
宁国安躺在床上,望着坐在床边的老妻,面露不解道:“媳妇,你今天怎么和青尧说,明天带着三丫会婆家。”
霍淑有多不喜欢三丫,他知道。
他宁国安的女儿,没必要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任慧卿边给自己揉腿,边睨了眼有些生气的汉子,“你傻啊,由我去说,代表咱们大度,也能给青尧留个好印象。这样,能记着咱们三丫的好。”
她不能在女儿身边陪着,女儿又是被娇惯着长大,难免有做不好的地方。
夫妻之间的矛盾是不会放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的。
做父母的,只能把各方面都做的全面一些。
宁国安轻哼道:“青尧和霍叔已经断了关系,谁会说什么。”
任慧卿没好气的白了眼,“亲戚能断,母子之间哪能说断就断。说的难听点,你和其他两个兄弟断了联系,不怎么往来,还是在你妈死了之后。还有,你那也是兄弟多的情况下,霍淑只有青尧一个儿子,能断成什么样?没钱了,不养活?还是出事了不管?”
“那,那霍淑不是多了个小的吗?”
宁国安心中生气,脸色也称不上太好看。
“那个小的……你还真指望她,霍淑傻就算了,你也傻?”
宁国安被媳妇怼了也不生气,他知道是这个理,就是心疼小闺女。
“睡吧睡吧,要是被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任慧卿捶了。
任慧卿不用猜就知道老汉要说什么,瞪道:“被你知道什么?三丫被欺负了?你要上去帮忙?怎么帮?就你护着闺女,蛮牛。”
宁国安作势哎呦了声。
任慧卿被气笑了,“睡你的,我刚才没用力。”
他在儿女面前都是板着一张脸,严肃的很。
倒是在她面前,一直都有另一面。
宁国安将老妻抱在怀里,嘟囔道:“我就担心三丫受委屈……”
“你能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你闺女也挺聪明的……”
后面老妻说什么,他没听进去,一个人沾沾自喜小闺女很聪明。
……
医院。
手术室的医生进来了又出。
陆冬梅看着一直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焦急道:“这是早产,万一孩子和大人都没了……”
韩建栋阴沉着一张脸,“必须大人活下来,不然我后面的生意就全毁了。”
终于,里面的灯灭了。
医生在前,林翠芬在后被推了出来,苍白着一张脸,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好像没有生气一般。
韩建栋蹭的起身,关切问道:“医生,她,她怎么样?”
“福大命大,没事。你的儿子也没事。”
陆冬梅在听到自己有了孙子的时候,面上一喜,也颤微的身子,起身追问道:“医生,我有孙子了?”
“对。”
医生对凤凰男一家没什么好感,眼中带着鄙夷。
韩建栋也察觉到医生神情不对,想要细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讲注意事项了。
医生,“孕妇这次大出血,勉强捡回一条命,一定要做好月子,不能动怒不能……”
韩建栋听得不耐烦,随手拿出兜里的钱,“你看看够不够。”
医生冷脸,“你这是什么意思?手术已经做饭了,缴费处也不是我这里。”
“缺什么自己卖,我付钱就行。”
“你……”
医生见他直接塞钱给旁边的护士,转头就走,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个孕妇同志怎么摊上这么个汉子。
陆冬梅也不想听医生说孕妇的事,在她看来,左右不过是小米粥养着就行。
家里还是有拿点东西的。
陆冬梅关切的问:“那我的孙子怎么办?”
“放进保温箱里了,早产儿就得在哪里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看。”
“保温箱呆到足月就行。”
“什么!你们是不是坑钱啊?”这是陆冬梅的第一反应,“我们乡下生孩子,生出来就没事,到了你这个医院里,不仅动了手术,还告诉我一尸两命,要不是我孙子福大命大,还指不定让你们怎么治死。我儿子是有钱,但是也不够你们造的。”
护士全程傻眼,这是什么样的奇葩老太太。
他们连年都没有过成,给这个孕妇做手术,结果倒成了她的错。
她语气有些不耐,但还是秉承着多年的医学休养,“这是我们的良心建议,如果孩子不在母胎中呆到足月降生,对胎儿以后的身体不是很好,身为家长,我希望你们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她把利弊说了,如果这老太婆还是这么糊涂,他们也不会不放人。
陆冬梅板着脸,“你把孩子给我,我们自己养。”
好不容易留下的孙子,可不能被这些人治死。
什么保温室,她听都没听过。
护士叹气,“这个得请示一下医生。”
她和旁边的同事道:“先把孕妇推到重症病房观察室。”
孕妇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作为医者,又是女人,她在心里为这个女人赶到悲哀。
……
医生刚换好衣服准备回家,就听到护士说,病人家属要把刚脱离危险的病人还有在保温箱中的小孩带回家。
他险些再次气的吐血。
他是个有医德的医生,深呼吸道:“这位妇女同志,你的儿媳孙子,都是随时会面临生命危险的,万一……”
陆冬梅见这两人这么着急的挽留她,心里更加觉得,这是个骗局,“哪有什么万一,我一个人生了三个儿子,哪有什么危险?女人不都是那样吗?我们家建栋就是早产儿,早产了一个月呢!还有,你们这个黑心医院,给我孙子放什么保温室,那是干什么的,谋杀我们家孩子啊?”
医生觉得心累,要见她还要喷,无力回到办公室,掏出一份文件道:“这是一份协议书,你要是没什么意义,就让病人的丈夫就在上面签个字,孩子和小孩,你们都可以带走了。”
什么人,好话说了不听,还说医院的锅。
医生闷哼一声,看都没看陆冬梅,抬步走了出去。
就当他今晚加班喂狗了。
陆冬梅站在病房门口,没注意离开的护士看她神色鄙夷,轻哼道:“还好我聪明,你们这个黑心医院,一看就是黑我们家建栋的钱。住院?那得多长时间?一个女人而已,能有多金贵?小米粥养养就好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头也不回的往重症病房走。
她站在病房门口,没有见到儿子,随便拉了个值班护士道:“护士啊,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瘦高,穿貂的人走过。”
这年头,能穿得起貂的没几个。
尤其还是大过年的,医院也没几个人在。
她自觉已经将儿子的特征说的很明显了。
护士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厌恶道:“拿着一瓶啤酒,在楼梯口喝呢!”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刚才他调戏她,被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那个流氓!
陆冬梅着急找儿子,她也没在乎这么多,顺着护士的话走过去。
果然,她在护士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了儿子。
她面上一喜,手里拎着协议书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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