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赫急忙向老修道谢。
话刚说完,老修扶起他说道:“少城主,不必多礼,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和你商量。”
桑赫点点头,“你有什么事请,尽管说。”
老修看了一眼昏睡中的老城主,“这件事情关系到老城主的安危,我想请少城主答应,稍后无论是谁问起,你都不能说老城主的病已经治好了,只说治疗失败,只怕是要出问题。”
桑赫愣愣,不明所以,老修摸着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够引蛇出洞。少城主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桑赫恍然大悟,刚才他是处在惊喜中,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道长放心,我明白了!”
老修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夫人曾经去我的房东对我说,让我告诉你。冲喜是万万不能,还说让你用回他给你的熏香,这两件事情代表着什么?不用我多言吧。”
桑赫的脸红了红,他当然懂,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引婷兰入套的。
她果然去找了老修!
老修笑的意味深长,“少城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也要看一看这个关口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心来设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桑赫咬牙切齿,“道长放心,家国大义面前。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老修转身坐在椅子上,把那两个扣着的小碟子也收好,“既然如此,那贫道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剩下的就交给少冲主办吧。”
桑赫转身出去,屋子里就剩下老修和李大夫。
李大夫十分惊奇,他的那两个小碟子,搓着手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修回答,“这是蛊虫,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有人以此让它进入人体,然后加以控制,就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这东西应该是那个婷兰放置在老城主的体内,让他对她用情,然后离不开她,越来越情深,你也看见了,现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把她娶进府里来了。”
李大夫不住的赞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奇特怪异的东西,简直是匪夷所思,这种医法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老修手指轻轻敲着碟子,“按理来说,这的确不能判定为治疗方法,而是是歪门邪术的一种,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李大夫叹了口气,“我毕生研究医学,没有想到眼界还是如此之窄,像今天这种事情,听都没有听说过。”
老修浅浅一笑,“李兄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医术了得,这是正常的生病,救死扶伤,你是当仁不让的,可是人心险恶。有些人总是会相信阴毒的法子。特别是像那些盛产毒药或者是毒虫的地方,更是层出不穷,你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也很正常。”
李大夫语重心长的说:“话虽如此,但是还是有很多病我无法医治。许多年前就一直想着去四处游历,但是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老修笑了笑,“其实也不必四处游历,多看一看一些游记什么的也是可以的,我前些年收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也有几本书,如果你要不嫌弃,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李大夫喜出望外,“当真?”
老修忍不住笑,“当然当真,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李大夫一听这话急忙站了起来,向他深深地行了个礼,“那在下就多谢了。”
老修扶起他说不必客气,两个人在屋里其乐融融,聊得甚是愉快,外面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
果不其然,一听桑赫说老城主身体病危,婷兰立即就受不住了,就开始哭闹,非要闯进来看一看究竟什么情况,其他人想拦都拦不住。
别看她瘦瘦弱弱的,要是真的闹起来,还是有把子力气,不停的往里扑,哭天抢地说老城主怎么会这样!
她忽然又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开始把一切都推到老修的头上。
她扯着嗓子冲着里面叫骂,“该死的老道!骗子老道!你给我滚出来。”
老修和李大夫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李大夫不禁沉下脸,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这女人怎的如此不讲道理。”
老修早有预料,根本不以为然,摸着胡子说道:“让她骂,由着她骂!她越骂就证明她越心虚。”
婷兰在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难听。
一会儿又是骗子,一会儿又是杀千刀的,什么难听都骂了出来,没有想到她平时一副温柔和顺的样子,现在撒起泼来真是当仁不让。
李大夫气的脸色发黑,老修却是越笑越欢,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理顺了一下胡子,对李大夫说道:“走,咱们出去会会她。”
两个人一起从里面出来,一挑帘就看到婷兰那张义愤填膺的脸,还有其他人尴尬的样子。
桑赫的脸色气的铁青,要不是因为老修提前有交代,不能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他真忍不住质问婷兰了,现在的火气真是压了又压。
苏南衣本来正在一旁瞧着热闹,这种热闹的场景还真不太多见,思格兰也在一边兴致勃勃的看,两个人像是浑然已经忘记了挨骂的人是老修。
一见老修出来,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再笑,急忙敛住脸上的神情,又装出一幅同样生气的模样来。
陆思源看着两人齐齐变了脸,这一大一小真是让人头痛不已。
他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到。
苏南衣清清嗓子,走上前来做和事佬,“夫人,还是消消气吧,有些事情还是问问当事人比较靠谱,不要妄自揣测。”
这次婷兰对她的劝解却根本不当回事儿,怒声说道:“怎么是我枉加揣测?你刚才聋了?没有听见吗?少城主已经说了,老城主病危!这根本就是这个老道招摇撞骗的胡作非为,竟敢拿老城主的身体开玩笑,今天不弄死他,我就不算完!”
桑赫实在忍不住沉下了脸,怒声说道:“你给我闭嘴,不许再闹了!这里我还在呢,轮不到你在这里撒泼。”
他一开口,屋子里静了静,婷兰也跟着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睛里迅速的蓄满了泪,“你凶我!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那是什么人?那是害死你父亲的杀人凶手!你难道就不难过吗?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她不断的质问,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
苏南衣看到这一幕,简直忍不住要拍手叫绝,看看人家这演技,说来就来!眼泪也就跟随时哭随时有一样,根本就不用酝酿,直接手到擒来。
这份功夫,可比京城里的那些后宅中的女人都厉害啊。
她心想要是当初云柳等人有这样的本事,恐怕也不那么好斗,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还不太好说呢。
就在这刹那之间变故,婷兰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狠狠的朝着老修扎了过去,“我要给老城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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