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看着路过的那些树,发现树干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做的什么标记,黑暗中还有点微微的亮光。
看着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像是一个阵法。
夏染心头“咯噔”一下,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这阵法苏南衣他们会不会注意到。
他想着,悄悄留下一下警示的记号,提醒苏南衣他们走到此处要多加注意。
也因为这个,夏染感觉到这些人的确十分谨慎,不能小看。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小心应对,但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眼前的视物越来越模糊,原来清楚的头脑也有点混沌。
夏染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糟了!
然而,已经晚了,他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昏了过去。
……
苏南衣和云景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跟得近了怕被发现,远了怕失去踪迹。
苏南衣的心就没有松过,生怕夏染再遇到什么危险。
云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眼睛注视着前方,黑暗中似伺机捕兽的狼。
云景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片断,很碎,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但他串联不起来,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娘子,我们好像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原地了。”
苏南衣也发现了,她点点头,眯着眼睛看向前面,果然,这是一个阵法。
她静了静心,对云景低声道:“停一下吧,我们再乱走也是没办法进去,只是浪费时间。”
云景看着前面,一指远处,“娘子,你那,那是不是晶晶癖留下的东西?”
“哪儿?”苏南衣看了看,这里光线太暗,她并没有看见。
“就在那儿,走,我带你过去看看,如果不是,我们就原路退回。”
云景牵着她的手,一直向前走,走了挺远的距离,果然发现草上有一些淡粉色的东西。
苏南衣暗自惊讶,回头看看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景儿,你能看到这么远的地方?”
云景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反正一看就看见了。”
苏南衣惊愕之余认真看了看夏染留下的记号,又看看四周,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想,我们应该很快能通过这里……”
……
幽暗的半山腰处,有一座隐密的宅院,院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院子深处,一间宽敞的屋内,空旷得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地上凌乱的散着一些衣裳,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赤/身露/体,头发散乱,双手扒着窗台,表情似痛苦又似享受,眼神迷离失去焦点。
他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身上只穿了件丝质睡袍,微***膛,枯瘦的手掐着年轻男子的腰。
院门口,铁明康和手下把夏染他们带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院深处一声略显凄厉的叫喊。
两人的脚步微顿。
铁明康垂下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对手下道:“行了,把人放下,你可以走了。”
手下巴不得,头低得不能再低,把肩膀上的人放下,快速离去。
铁明康潜入心月城已经近三年的时间,其实在来心月之城前他就在各地游历四年之久,前后七年,他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丝毫看不出山勒部的影子。
他冒充李书宇潜入在大将军府的这段时间,更是掌握了不少本朝的信息。
也为他的家乡山勒部,争取了不少的好处和时间。
如今,山勒部已经是这楚宣国周边最富足的部落。
只要……再把他的身体问题解决,那他就可以回到部落去,成为最至高无上的王。
他扛着夏染,走进院中。
院落深处的声音已经停止,他命人把那个昏死的兔爷送了过去。
他看着昏迷的夏染,伸手把夏染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灯光下他无声冷笑,声音似呢喃,“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他拿了一个小瓶在夏染鼻尖晃了晃,一股难闻的气味儿让夏染清醒过来,他皱眉打了几个喷嚏,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光线明亮,明显已经不再是山林,还有个人影正看着他。
他顿时心思百转,眼神迷茫又无辜,喉咙滚了滚,假装糊涂,“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依旧看着他,也不说话,夏染的视线慢慢恢复清明,他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算是挺俊秀的一张脸,只是这双眼睛冷静阴森,像一条随时会攻击的毒蛇。
夏染心里突了一下,暗骂这人的眼睛真是吓人,幕后隐藏的这些人果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夏染也算是见过各种世面,演技什么的也都在线,抬手想抚抚额头,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手使不上力。
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悄悄动了动手指和脚,的确是动不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慌,这个局面,他可没有预料到。
心里慌,脸上却没有表露,他晃了晃头,再次问道:“这位兄台,这到底是哪里?我是不是喝多了?”
铁明康依旧不回答,他伸手从夏染的身上摸出匕首和暗器。
夏染心跳陡然加速,看到铁明康把东西扔到一边,而那里还有一张……面具。
夏染眸子霍然一睁,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只怕已经被对方识破。
他抿着唇没说话,铁明康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夏公子,不装了?”
夏染被人点破,索性也不再装,笑了笑道:“认识小爷啊,那就好办了,说吧,想要什么?钱吗?小爷多少钱也出得起。”
铁明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现在我不需要什么钱,不过,将来倒是有可能需要夏公子鼎力相助,你的生意我十分感兴趣,倒是可以做生意伙伴。”
夏染的心微微松了一些,能说出将来这个词,说明对方暂时没有想要他的命。
那么,把他带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夏染还没有琢磨出来,铁明康又道:“不过现在嘛,夏公子对我倒是有极大的用处。”
夏染收回思绪,若无其事的问道:“哦?有什么用处?”
“夏公子的用处可大着呢,”铁明康手指轻轻抚着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古董瓶,“你这样的身份家世,来的肯定不是你一个人吧?”
夏染眼神一锐,“你想干什么?”
“这么大老远的,又是马车又是出城,我总不能白跑一趟,总得要点什么好处,夏公子,你们中原人经常爱说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是这螳螂,谁又是黄雀呢?这个……还不太好说吧?”
夏染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装的,但仍旧把带路来了这里,为的,就是把他身后的人都一网打尽!
夏染挣扎着想要起身,铁明康手指弹了弹古董瓶子,“别白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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