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瑞齐的反应，沉君越是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显然，他早就猜到了瑞齐会是这样的反应，或者说，沉君越本身就对瑞兽一族这些人的禀性了解得太清楚了，清楚到根本就不会有意外。

但就算是如此，沉君越的眼里还是多了些冷意。

当初瑞兽一族遭逢那样的灾劫，瑞兽一族这些人将当时还只是个少年的沉君越推了出来，那时候的沉君越其实并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作为了弃子被推出来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危难时刻被族人们选中，这代表的是族人们对他的沉甸甸的信任与期待，因为这样的想法，因为那些想象中的信任与期待，还只是少年的沉君越就不得不将整个族群的安危背负到了自己的身上。

也因为这样的责任，沉君越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迅速崛起，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成为了仙君。

若瑞兽一族真的如沉君越所想的那样，是对他抱以了信任和期待的，就算需要一直承担着那沉重的责任，就算需要为族群的生存而殚精竭虑，沉君越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他的族人们是如此的信任于他，敢于在种族遭遇危机的时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是……事实根本就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当沉君越一点点发现事情的真相，甚至是发现了瑞齐等人留下的后手，发现了瑞兽一族是想如何算计他这个种族的保护神的时候，沉君越的心自然也就一点点冷了下来。

到得如今，沉君越早就已经不会再将瑞兽一族的任何人放在心上了，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算计而有诸如伤心之类的情绪。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沉君越就能纵容着瑞兽一族如此算计于他。

沉君越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就这样看着瑞齐，直看得瑞齐不知不觉的就压低了音量，直看得瑞齐心中胆寒，这才道：“想成为强者，却又不想着靠自己去拼，难不成你以为强者都是躺着就能成为强者的？

还是说，到了现在，你们还觉得只要拥有了气运，你们就能自然而然的成为强者？”

瑞齐没有说话。

但他的神色，分明就告诉众人，他确实就是这样认为的。

沉君越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有的人，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像瑞齐这样的人，就算撞了南墙他也是不会回头的，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该与他废话，直接将他丢到无尽深渊里去就行了。

等到真正的遭遇了生死危机，就不信他还会抱着“气运就是一切”的态度去从容赴死。

但凡沉君越对瑞兽一族还有任何的指望，他都一定会态度强硬的将瑞兽一族的人赶去无尽深渊，只有那样，才能真正的让瑞兽一族挺直了脊梁，从而成为强族。

可现在嘛……沉君越却是连这样的心都不想操了。

他淡淡地道：“若是别的人这般算计本君，本君绝不会姑息，看在你们与本君是同族的份上，本君可以给你们三个选择，第一，被本君像是对外人那样灭了，第二，自己去无尽深渊拼搏，第三……从今往后，居于新的族地，再不许走出族地一步！”

这三个选择，无疑哪一个都不是瑞齐等人想要的。

也正因为如此，瑞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要被瞪出来了。

“仙君大人！”

瑞齐悲呼一声，“我们是同族，您真的要如此无情吗？”

沉君越确实就是如此无情。

他面无表情：“我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做选择，若是时间到了，你们还未能做出选择，那本君就直接按第一个选择来处理了。”

说到这里，沉君越淡淡看了瑞齐一眼：“这么多年来，你们应该知道，本君从不与人开玩笑。”

瑞齐等人心头一凛。

十息的时间，若是用在生死搏杀上，足以让人分出胜负甚至是决出生死了，可是，要用来做这种艰难无比的选择，却无疑太短太短了。

在瑞齐的感觉之中，几乎是沉君越的话才说完，那十息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这样的选择……让他如何能够做得出来？

沉君越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既然你这个瑞兽一族的族长不选，那就按第一……”话还未说完，瑞齐就不得不吼出了一句。

“仙君大人，我们，我们选第三！”

瑞齐面上带着悲愤。

看那模样，就好像沉君越不是让他们呆在族地里不出来，而是要逼他们去死一样。

有沉君越在，瑞兽一族又呆在族地里不出来，这本就已经相当于是被完美的保护了起来，不管怎么说，瑞兽一族这个族群也能够得以延续，若是瑞兽一族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样与世无争，这样的结果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再好不过的。

但看瑞齐的表情就知道了，所谓的瑞兽一族性情温驯，与世无争，真的也就只是传说而已。

秦玖都看不下去了，她扬了扬眉头看向一脸悲愤的瑞齐，不耻下问道：“我就奇了怪了，仙君大人让你们呆在族里地不出来，这简直就是让你们可以安全无虞的去养老啊，不是说瑞兽一族与世无争么，对你们来说这不该是最好的选择吗，你怎么倒是悲愤上了？”

瑞齐面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再说了，选择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就凭着你们这样算计仙君大人，没弄死你们没杀了你们吃肉都已经是仙君大人仁慈了，留了你们一命，还让你们可以自在的养老，我觉得仙君大人对瑞兽一族简直就是心慈手软了好吗，你们怎么还这么委屈？”

“真要是觉得委屈，那你们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拼啊，无尽深渊是吗，直接过去杀个成千上万只的怪物，只要能活下来，实力自然而然的也就强了，你们瑞兽一族不是还有一个身具气运的后手在吗，说不定搏杀个百年千年就是下一位仙君了，到时候以实力到仙君大人跟前打脸不好吗，用得着这么委曲求全？”

秦玖是真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