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至孝

刘备与张飞二人一言一答,听得牵招有些奇怪的是,方与张飞相识不久的刘备,每每总能猜到张飞想法,仿佛二人才是相识多年的挚友一般。

饭后围在火炉边,仆从将案几撤下,重新拜访小食,吃过点心,另有枣、梨等吃食,眼看夜深幽深,刘备等人,被张飞请入到了张家桃园的客舍之内。

白日寻得一株草药,虽不知猎户老陈他们数人如何了,但刘备心情,至少舒缓不少,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

等到次日天明,鸡鸣声起,他起床洗漱时才发现,便是昨天原本晴朗的天,又是阴云密布。

刘备正在感叹天空不作美时,但见牵招有些慌张的进来。

“玄德,不好,与我等同行的阿丑与阿牛,可能是昨日受了寒冻,感染风寒,全都发烧了。”

感染风寒可是大病,调养不善,就会一命呜呼。

听到阿牛和阿丑,这两个同行助力的市井好友,感染风寒,高烧不止,刘备定不会让之继续帮助寻药,就是牵招,刘备也打算让之留下。

他随后见面张飞,亲自说道,让二人在张家桃园修养。

张飞与刘备相见恨晚,如昨日所言,本打算同行,但见依旧若兄长般的刘备,拉着他的手,感慨道:“翼德之意,备心领了!但以家母之病情,又岂能让翼德平白受苦……”

刘备这话,真心实意,现在的张飞,与他虽非结义兄弟,但已经被刘备当做了兄弟。

知晓张飞脾性,刘备以兄事之,言辞恳切。恰好在二人交谈间,张家仆从传来消息,张父让之归家。

从张飞随之的解释中,刘备方知,明日乃是张父寿辰,张飞打虎正是张父作为寿礼。

张飞也是个大孝子,父亲有召,他也就没有坚持,只是召集来十多个本地猎户,交由刘备负责,并言及过些时日,会去拜访刘备,看望刘母,而以此间张家桃园,也暂予刘备休息之地。

又一同吃过早食,两方人相互揖首告别。

是日中午,刘备等一行十多人,开始往猎户老陈方向寻去。好消息是,没过多久,与分别一日多的猎户老陈等三人,终究回合。

十多人,又分成四队,扒开积雪,往各处寻觅。

这一次,刘备和牵招是分开的,在午后吃过带着的干粮,又往西边去了些。

望向远方为积雪覆盖的低矮山峦时,轰隆声从耳边传来。

“滑坡!”

旁边的猎户高叫,这段时间的锻炼,外加模拟游戏一世,刘备的反应非常迅速,忙拉着距离最近,尚有些茫然的年轻猎户向一侧而去。

但刘备显然低估了面前矮丘的滑坡程度,竟是巨石也都从上滚了下来。

就是再快身手,于大自然的伟力之下,刘备本人想要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往前仰去,后脑勺正巧为一块飞石击中,顿时头破血流。

这种意外来伤,与他梦中遇到过的刀矛之伤差远了,但刘备还是感觉到一种眩晕,还有鲜血从后脑勺上留下的温热感。

“玄德!玄德!”

当刘备再睁眼时,已是天色暗沉。

熟悉的房舍布置,可不正是张家桃园。

头顶叫唤的脸庞,不是公孙瓒,也不是张飞,而是挚友牵招,四周里,脸色已有恢复的市井好友阿牛,阿丑等人,正于床榻边环绕。

午后为刘备所救的小猎户,则是见刘备清醒后,当即来到刘备身边跪下,带着哭腔道:“小人张魁,叩谢刘君救命之恩!”

张魁身形瘦弱,年纪有二十多,身高却不到七尺,可谓是非常矮小。他原属于孤儿,为本地老猎户所收养,三年前,养父病逝,张魁就跟着乡邻一起打猎,常受张氏差遣。

刘备现在还有些头昏脑涨,他用手虚扶道:“足下帮助备,备所做不过举手之劳!”

牵招已然代替刘备,将张魁扶起,随即拿出了今日寻觅之药材。

于灯火下,刘备看去,面色一喜:“这是所缺的另一味!”

“正是,玄德,你且好生养伤,我已让人将此中药材,为家中送去,只等华医工查看配药,伯母的病情,一定会渐渐缓解的。”牵招连连安慰道。

舍内其他同来之友,亦是连连出言。

两日后,涿县冰雪基本化去,伤情稳定的刘备,与一众好友返回了家舍。

这两日间,刘备受伤的事,众人一直瞒着,没有告诉刘母。

但在刘备面见刘母后,事情终究还是瞒不过去,好在刘备现在生龙活虎,刘母不用太过忧虑。

而以华佗诊断调养,加上刘备等人寻来的药材,形成华佗所需药方,认真调养下,数日见效虽然不大,但刘母的气色好了不少。

至于刘备家的房舍,这两日间,于族人出动下,可是完成了大变样。不仅如此,刘备家原本只有二十余亩田地,刘氏族中经过商议,赶在春耕前,又向之划分了六十余亩族田。

这一切事情,几乎是在年关临近的前几天办完的。

于岁除前一日,刘备家于一众市井好友帮助下,准备新年时,不远的涿县县城内,卢植正在同路过的友人小聚。

来者乃是正要往幽州刺史任上的刘虞。

刘虞乃是东海郡人,为东海恭王刘彊之后,父刘舒曾为丹阳太守。

十多年前,刘虞举孝廉,出任曹吏,后即因功绩而升为东海郡郡吏。

这些年间,各等任上,刘虞政绩卓越,于冬季时,被朝廷升迁为幽州刺史。

近些年来,鲜卑、乌桓等外族,时不时侵略幽州之地,即于任上,刘虞迅速往幽州而来。

除了能力卓越,刘虞才学斐然,通晓《五经》,从洛阳朝见天子,到达幽州刺史途中,专门来拜访回乡的卢植。

当夜间,两人小宴过后,秉烛促膝而谈,互相讨论学术,刘虞也借机请教卢植关于治理幽州之策。

在见天明之时,刘虞忽然提起了他路过楼桑的听闻,里面主角正是刘备。

“白日时,我过楼桑,又得闻刘玄德之名,方知其人,为母治病,不仅深入雪山,亲自寻觅药材,前番更以拒绝子干前程所邀,当得至孝之人!”

刘虞长相出众,少年时亦属俊秀,须髯浓密,非常大汉士人审美。

他说话间,抑扬顿挫,听得人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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