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塔,二层。
一阵乳白色的亮芒闪烁过后,聂双云的身影出现在亮芒之中。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陈少捷的身影,眼底的惊讶之色不禁更加浓郁了。
“他去了哪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回想刚才传送阵突然发生的震荡,聂双云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略一犹豫之后,也不再多想,开始朝着四周打量,辨别二层通向三层的传送阵的位置。
她和那个陈海王只是萍水相逢,陈海王不见就不见了,她顾不了那么多,还是自己先离开此地再说。
二层同样是一个大殿,不过这里是大巫神的演武殿,不像一层那么多柱子,所以显得更加空旷。
聂双云双手极快变幻,连续掐了好几个灵诀,只见她面前的空气中突然荡起了水波似的纹路,紧接着一个健硕魁梧的大汉从那波纹中心钻了出来,出现在她面前
那大汉面相凶恶,可是神态却恭敬无比,从波纹中出来后立即半蹲下来,放低了身体。
聂双云轻灵无比的跳上那大汉的肩膀坐好,然后轻轻一拍那大汉的脑袋,就像对待宠物一样:“将奴,走!”
那大汉立即一个跨步,一直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跑去。
聂双云大汉的肩膀上,非常平稳。
那大汉一个跨步就能走出三四米,可是上身却一点晃动也没有。
这是聂双云的第二个傀儡,唤作将奴。
之前聂双云和陈少捷在一起,尽管兵奴暂时用不了了,可她也一直没有把将奴召唤出来,因为这是她的底牌。
临出门前,父亲曾嘱咐:出门在外,人心叵测,不管对着什么人,都要小心提防,给自己留一手底牌,只有如此,才能活得长久。
因此,聂双云一直藏拙,尤其面对像陈海王这种萍水相逢的人。
对于他们碧火幽鬼宗的弟子来说,一身的修为有大半都在傀儡上。
傀儡既是他们本命法器,也是他们的本命法宠。
或许应该说,傀儡介乎于这两者之间。
三品以后,碧火幽鬼宗的弟子通常只有一具傀儡,或者应该说是本命傀儡。
将奴就是聂双云的本命傀儡。
这具傀儡曾经是祖父年轻时用过的,后来传给了父亲,然后又传给了她。
所以说,将奴才是聂双云的最大倚仗。
至于兵奴,只是用别的秘法操纵的第二具傀儡。
和将奴相比,兵奴只能称为玩具。
也正因为这样,她之前才会搞出纸人出殡队伍的把戏,一来是为了掩护自己,二来则是遮掩兵奴不够灵动的缺点。
将奴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传送阵前。
聂双云正想着激活传送阵——
“砰!”
突然,传送阵中发出一阵爆破之声,紧接着便有一道剑光闪烁,从传送阵迸射而出。
聂双云目光一凝,意随心动,将奴立即轻轻一托,先将主人抛往安全的地方,然后整个人才凭空连续翻动,迅捷无论的远远避开。
他身形翻动的方向,正好挡在了主人的身前。
聂双云稳稳落地后,将奴也随之站定,仍然挡在主人的身前。
“将奴,别动!”
聂双云声音放轻,极快的说了一句,随即转眼朝着传送阵的方向看去。
这时候——
传送阵中一片烟雾弥漫,显然被人从里到外用强力破坏了。
从传送阵内的烟雾之中,一道窈窕的身影不缓不急的走出来,目光直接落在聂双云的身上。
“嗯?”
被那道目光一看,聂双云情不自禁心头一跳,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挤压,一下子便动弹不得起来。
原本在心中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应变的念头,此时一点也做不出来,只是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一动不敢动。
“你是什么人?嗯?傀儡?你是碧火幽鬼宗的弟子?”
那道窈窕身影的主人只看了聂双云一眼,便开口问道。
大修士……
聂双云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这人身上的气势就不用说了,只说她站在当前,自己却硬是连她的脸上五官都看不清楚,由此可知对方的神识侵扰有多厉害。
同样的感觉聂双云曾经在从前见过的一些人身上感受过,让她第一时间有所判断。
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前,什么设计和伎俩都是枉然。
聂双云回想起家中长辈从前的教导,连忙恭敬行礼:“晚辈是碧火幽鬼宗的聂双云,奉长辈之命来此历练,前辈有礼了。”
这种时候,想要保住小命就先说来历,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家里人知道我来这里,让对方有所顾忌,这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姓聂?如此说来,你该是幽玄神君的后辈了?”
“是,幽玄神君便是家祖。”
聂双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对方显然认得自家长辈,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窈窕身影的主人想了想,说道:“我是青禹仙宗的无缺子,当年也曾在天门战场前拜见过幽玄神君。”
说话时,聂双云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势猛地一敛,随即收得干干净净。
同时的,聂双云也终于能看清楚对方的面貌五官。
这是一个容貌端正的女人。
不过也仅仅是端正而已,和美貌搭不上边。
不过她的脸上,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淡漠气质,让人看了只觉出尘超然。
青禹仙宗……
聂双云一瞬间回想从前听说的有关于青禹仙宗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个“无缺子”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还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无缺真人。”
对方点点头,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前辈请问。”
“你进来之时,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
……
……
在洞穴顶部转了一圈,等陈少捷回到石屋前,重生连线屋内的人。
石屋里头的,仍然是高阳壬。
高阳壬似乎一直留意着屋外陈少捷的动静,等陈少捷一回来,问道:“如何,小家伙,以你的修为,想要凭一己之力回到地面,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不对?”
陈少捷没管这句话儿,倒是问:“前辈,姒以奎怎么不出来了?我们商议如何脱身,他应该都听得到吧?怎么不出来阻挠?”
高阳壬不屑的笑了一声:“他又不傻,我若走了,他才能完全夺回肉身的控制权,这时候自然是不会出来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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