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与灯光交界处的赵黎一直观察着小男孩。
他似乎猜到了这个噩梦源头的能力了。
有点类似于制定规则的能力。
虽然说噩梦的规则本来就可以随着噩梦主人制定,但制定的越多,整个噩梦结构也就越脆弱。
就像精细的机器,虽然整体而言很强大,但一旦某个环节出现问题,那影响的将会是全局。
所以一般而言,噩梦的规则并不会很多,在于精而不在杂。
但这个噩梦有些不一样,数一数吧,赵黎到现在遭遇了多少条规则了。
首先在上课的时候,不能离开教室,离开就会死。
老师的话必须要听,不听也要死。
不能接近安老师,一旦靠近,就会有陈宗城这样的睿智跳出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再到现在,半夜不能出到走廊,一旦出来了,就会被拉到这诡异的走廊中,陪着这个小男孩玩该死的躲猫猫游戏。
这他么的多少条规则了?
枫叶小区才多少规则?
赵黎有些庆幸,还好在噩梦刚出现不久自己就进来了,现阶段噩梦并没有变得蜕变成C级。
要不然再晚一些,大半个关城的人都得被拉进这个噩梦里面来。
到那时候,想要再处理就真的只能用人命去堆了。
天知道到了那个地步,这噩梦源头会弄出多少条规则来。
在赵黎寻思着的时候,小男孩也没有闲着,一道道黑影不断的被他找到。
几分钟后,小男孩没有再寻找了,而是站在一群黑影面前,数着数。
“1,2,3,4……怎么少了一个?”
小男孩扣着手指,疑惑的看着黑影,又数了几轮。
数着数着,小男孩那带着笑容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少了一个少了一个!他躲在哪里?我竟然找不到它?”
“喂!你快出来,我们不玩了,你快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烧死你!!!”
小男孩的语调也由一开始的清脆,变得浑厚,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变得如同野兽一般,疯狂咆哮了起来!
嘭!
昏暗的走廊上猛地燃起了一团大火。
炽红的火焰灼烧着空气,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黑影了,被火焰给笼罩,疯狂的挣扎着,但那火焰根本就扑不灭,不到一分钟,走廊上多出了十几条黑炭。
黑影都被烧没了。
嘶……
暗中的赵黎抽了口冷气,这熊孩子他么的有点凶啊!
就是不知道陈丽荣能不能降服这熊孩子了……
能力到用的时候才嫌少。
赵黎也是如此,如果他现在能力都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慌的,直接改变熊孩子所看到的一切,然后让陈丽荣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直接放到熊孩子就可以了。
还是精神强度差了一些,要是有陈抒那个强度等级,这区区D级噩梦直接同化吸收了。
“哦!我知道了,原来有不认识的哥哥进来了……哥哥你在哪里?快出来,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来找你了喔!”
小男孩终于发现了异常,对着漆黑的走廊喊道。
赵黎没有动作,依旧躲藏着,只不过悄悄偷偷的将陈丽荣召唤了出来。
既然这么想玩,那就和这位陈大妈玩吧……
赵黎心中说着,指挥着陈丽荣走了出去。
陈丽荣也不含糊,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怕,赵黎让她做啥她就做便是了。
陈丽荣那圆墩墩的身影缓缓的走出交界处,出现在昏暗枯黄的灯光下。
“咦!原来是阿姨啊!阿姨阿姨,你是来陪我玩游戏的吗?”
小男孩看到陈丽荣后,开心的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陈丽荣的面前。
“阿姨当然是来陪你玩游戏的啊。”
陈丽荣和善的笑着。
赵黎赋予了她生前的一些记忆,这一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就是陈丽荣本人。
“真的吗?那阿姨我们来玩‘不许眨眼’的游戏?好不好?”
“不许眨眼睛?告诉阿姨怎么玩的?”
一老一少交谈着,如果不知道的话,只会以为这是奶奶带孙子,但其实这个奶奶是个杀人不眨眼,喜欢把人当土鸡来杀的屠夫,而小孩则是笑嘻嘻间就能让人血肉分离,烧成木炭的恶魔。
一个屠夫,一个恶魔。
这会竟然在商讨着玩游戏,而且还没有一丝违和感。
“很简单的,就是我看着阿姨你,阿姨你看着我,我们都不能眨眼睛,如果眨了眼睛的话,就算是输了。”
小男孩解释道。
“输了又怎样?”
“输了就要把眼睛挖下来,给赢了的人,阿姨你看,这游戏是不是很简单,很好玩?”
“嗯嗯,还真有些好玩。”
陈丽荣笑着回了一句,然后语气一变道:“但还不够有趣,阿姨知道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你想不想玩?”
“有趣的游戏!”
小男孩眼神一亮,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有趣的游戏,阿姨你快说你快说!”
“好孩子。”陈丽荣笑盈盈,然后左手在身后一摸索,一个沾满着血迹的高压锅被她掏了出来。
“这是……”
“这是游戏要用到的道具。”
陈丽荣解释道,然后又在身后摸索了一下,抽出了一把砍骨刀。
“呐,游戏的规则很简单,是这样的,等下阿姨我杀一只土鸡炖熟了给你吃,只要你在一定的时间内吃完整个土鸡,就算你赢了。”
“我赢了然后呢?”
“你赢了的话阿姨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啊,什么事都可以。”
“阿姨说话算话吗?”
“阿姨是大人,大人说话肯定算话,骗小孩子的是坏人,阿姨不是坏人。”
“好!那我要玩这个游戏!”
小男孩狂点头。
见状,陈丽荣笑了,笑得和蔼可亲,一副长辈看晚辈的表情,然后在这笑容中,她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左手臂给砍了下来。
嗤!
鲜血肆溅,滚烫的血液如同小型喷泉一般,直喷到小男孩的脸上。
然而小男孩非但没有躲闪,也没有恼火,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周围的血迹。
“好好喝!”
他说道。
“好喝就好。”
陈丽荣忙活了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将手臂砍成几截,然后塞进高压锅里。
接着她又将高压锅提起,放到了伤口处,让喷涌的鲜血流进高压锅内,直到鲜血没过一般的高度,陈丽荣才停下。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陈丽荣面不改色,仿佛砍的根本不是自己手,流的也不是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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