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酒宴,这是茶,看看人家六皇子喝茶那仪态,才是君子仪表。
方爵爷懒得搭理他,看着六皇子只顾喝茶,也不言语,硬着头皮,把压了一个月的困惑说出来:
“下官自问勤勉,自省多日,暂无发现梳漏。不知六皇子对在下,是否有误会?还请指示一二。”
“呵呵”六皇子轻笑,“指教谈不上,但我到有一事想请下方爵爷,你家长子,元璟现在何处?”
方爵爷一头雾水,小心的回道:
“我家长子,已失踪,暂不知去向。”
六皇子转动着玉板指,目光如镜直视人心般,沉身道:
“因何失踪?”
想不到六皇子年纪不大,其威压霸气,让人退而却步。
家丑不可外扬,方爵爷斟酌措辞,简略说道:
“回老家办事,在路途中失踪。”
失踪?
害方兄受困于乡野,就简单一句失踪。
江子昊哼一声,嘲笑道:
“哟,好一句‘回老家办事,在路途中失踪。’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失踪,连个身影都找不到。”
方爵爷哀声道:“一直在找,已经找了大半年,确无踪迹。“
要不是查实了,此事确与方爵爷无甚干系,不然,谁理这个眼盲心瞎之辈。
江子昊摇着玉骨扇:
“俗话说的好呀,家宅不宁,祸起萧墙,方兄好好一个端方君子,才情高洁之辈,被你等庸才逼退,无家可归。”
方爵爷双眼一亮,精光拼出:
“六皇子和江世子,知我儿下落?还请告知。下官感激不尽。”
江子昊一记白眼:
“告诉又能如何,又被那等子无耻之辈用手段迫害?至于死地?”
方爵爷惊道:“此话怎讲?”
果真是个糊涂蛋子,办事到是都办的实事,听打听的消息,方爵爷确实一直在派人找寻中。
可惜,威海的另一边是襄州,方兄流落在襄州,任他的人在威海码头周边找上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人。
表哥还指着方兄来京城,一鸣惊人!
况且,他与方兄也是一见如故,就是想念他家的酒啊、他家的菜啊。
咂巴了下嘴巴,还得寻着事由,往那襄州跑一趟。
江子昊扬了扬眉头:
“哎哟,我这人就是好成人之美,看在你真心诚意的找方兄的份上,给你一个线索,好好查查你的后宅。”
言尽于此。
六皇子起身告辞,江子昊随后。
留下方爵爷一人在茶馆,暗自思索,元璟是被六皇子和江世子救了?
还是早就相识?
显然,江世子近段时日所为,是六皇子默许。
六皇子何时看上璟儿?
可璟儿一无是出,何以被六皇子看中?
方爵爷回到府上,一路思索,拐脚就往书房而去。
曹氏听到信儿,赶紧安排人把煮好的消署汤端了来,带着丫环往书房而去。
“老爷回来了,刚好煮了些消署,你用。”
后宅……
正在暗思的方爵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曹氏。
曹氏冷不丁的吓出汗,手里的消署汤差点溢出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老爷,作何这番看我?妾身那里不对吗?”
曹氏内心在打鼓,我刚动那贱人的嫁妆,不会有人告诉老爷吧。应该不会,那些个陪嫁的,都被我打发出去了。
方爵爷收回目光,如平常般回道:
“无事。只是今日朝政上有些不顺当。”
曹氏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办的事露陷了,忙把手里的消署汤递给方爵爷,方爵爷一手接过,到是给面子的一口气喝掉。
见着老爷喝了个干净,不疑有他,曹氏终于脸色松散。
如往日般闲聊着。
“老爷,你看我们家元泰,历来受夫子喜爱,十五岁已经是秀才,下场定能中举人。按理,这个年龄也到了说亲的年经。”
说到次子元泰,方爵爷难得的脸带笑意,点头应道,元泰读书上天份不错,又是个用心的。
曹氏见着气氛还可以,又给盛了一碗,细声说道:
“我跟礼部的彭家那彭夫人探过口风,他家是满意我们家元泰,那嫡长女秀外慧中,才学颇有盛名,与我家元泰正好一对。”
方爵爷含笑点头。
曹氏又道:
“必竟是高娶。彭夫人言外之意是,我们家元泰有个身份更合时宜。”
是这个理,有了身份,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方爵爷道:“那这般,等我们元泰中举后在商谈提亲一事,年少中举,订亲后,下一场可进士授官,正好。”
曹氏咬着牙啐一口,含笑说:
“凭我们家元泰的才学,中举那是意料之内的,原来彭家也是看中我们元泰的有前程,才提了这门亲事。如果在加一层身份,锦上添花是最合时宜的。”
方爵爷扭头不解。
曹氏小心的说:“那世子之位,现在请封,最是锦上添花的好时候。”
呯……
汤碗四分五裂,汤水四溅……
方爵爷一脸怒气,嘲笑道:
“我们璟儿还在呢,怎么就掂记着他的世子之位。你嫁来之时,我就跟你说过,这位子是璟儿的。”
“再说元泰的前程,我自有安排。”
曹氏吓的愕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眼泪说下就下,哭泣道:
“老爷,你可冤枉妾身,我…唔……璟儿还在,我原先一点也没提过啊。我自然知道那世子之位是他的。”
“如今璟儿不在了,我跟老爷一样难过。只是……我们活着的,是不是往前看。璟儿自小是个懂事的,自然也希望亲兄弟百般顺利。”
啪……
曹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一双眼睛,老爷竟然打自己……
方爵爷周身冰冷,冷静的说道:
“谁跟你说璟儿不在了?谁跟你说的?”
曹氏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老爷一直不设墓,自是期望着人没死。
轻轻的抹了下眼角的泪珠,内心狂笑,盼吧,盼来盼去还是一场空,那贱人之子,早就葬身鱼腹。
这世子的位子,迟早是我儿的。
曹氏面上不显,一副委委屈屈的福了一礼:
“老爷,是妾身说错话了,妾身错了,老爷放心,我定会好好派人在找一找,璟儿他,定是落难在那,没找着回家的路。”
见着老爷饶恕自己,福了一礼退下。
方爵爷脸色晦不明。
后宅?
忽然,曹氏感到如芒在背,快步的往外走去,到了拐脚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大丫环担忧道:“夫人,你的脸?”
曹氏冷声道:“这两日我不见客,此事不可让人知晓,就说我身子不舒坦。”
大丫环诺的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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