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佩城
经过了半日的厮杀,佩城的城头已经烽火连连,城下遍地是圣军的尸首,但还是有着源源不绝的圣军士卒踩着尸体向佩城冲来,城门外的士卒一边抵挡着城上射下来的箭和砸下的石头,一边不断推动着攻城橹撞击着城门,攻城梯上的士兵也同样面临着突然砸下的石头和射来的箭矢,爬到顶端的士兵刚要跃起跳入城墙之上,便被城墙上早已等候的长戟挑翻坠落城下。
城墙上也倒着数不清被弓箭射杀的士兵,城门内也有几十名士兵用身体顶着一次又一次被攻城橹撞击的城门。
韩将军站在城头指挥着,脸上烟熏火燎以及汗水流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上火油!”韩将军大喝一声。
这时从下面十几个装满滚烫的大油锅被士卒抬了上来。
“倒!”
每个大油锅在攻城梯所在的位置倒了下去,最后的一口大油锅则倒在了城门口的地方。
顿时随着连连的惨叫声,阵阵皮肤被油煎炸的滋滋声响了起来。攻城梯上的士卒摔落在地,推着攻城橹的士兵也都被烫的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打滚。
“火!”
这时一个个火把从城墙上丢了下来,瞬间城外二三十米内变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中的圣军士兵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而从后面扑上来的圣军士卒也终于停止了冲锋,惊骇的看着对面的惨景。
将刀看着城下雄雄的火海,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阵号角声。
严岳听到号角声说道:“将军,是撤退的号角声!”
将刀咬咬牙,心有不甘的大喊一声,“撤退!”
距佩城近百里,圣军元帅大帐内,葛藤早在两个时辰前便以在此地安营扎寨,作为圣军的临时指挥中心,此时天色已暗淡下来,大帐周围除了在附近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就只剩下帐中一众将帅的交谈声。
将刀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帐中除了坐在最里面的葛藤在低着头泡茶,其他谋士将领都转头看向他,将刀来到葛藤面前单膝下跪抱拳道:“末将攻城不利,请元帅责罚!”
葛藤依旧悠然自得的摆弄着茶水,将刀也一直低头抱拳跪在那里,当葛藤终于弄好,并自斟自饮了一杯茶水后,说道:“这不怪你,佩城本来就易守而难攻,那守城将领韩聪又是出了名的防守型将领,更何况对方早有准备,这次应该是我估算错误。”
赤松在一旁躬身说道:“元帅,今日我军攻城伤亡共计两万多人,其中伤者五千余。”
将刀:“末将该死,请将军降罪!”
葛藤:“我说了这次攻城失利不是你的事,你也不用自责了,先起来吧。”
贾丁宇微微转向将刀说道:“将刀大人,元帅并没有降罪与你的意思,你还是起来说话吧!”
将刀犹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站了起来。
“元帅,今日攻城就这么结束了,我实在是不服气!”将刀愤愤的说道。
“结束?谁说结束了?”
“可是元帅,难道不是您下令撤军的吗!”
葛藤:“是我下的令没错,但我可没说不攻击呀。让你带队撤下来是让你们今夜好好休息,明日鸡鸣之时再次发动攻击。而在你们撤下来的这段时间,就由欧兰、赫齐和葛天侯带队继续夜袭佩城。我在长河城让侩通带领十万大军缠住长河城和维和城的部队,自己亲帅十五万人绕路进攻佩城,就是要在佩城与敌军一决胜负,佩城守军两万,就算他们守的再固若金汤又如何,我兵力远远高于对方,白天进攻已经让佩城守军疲惫不堪,晚上我就派人不断滋扰佩城,我让他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还看他们有什么力气守这佩城!”
赤松谄媚道:“元帅高明,那佩城要不了多久一定会被元帅打下来的,只可惜佩城一路地形崎岖,不然将投石车运来,小小佩城早就被砸成一片废墟了。”
场景:和城主殿
肖氏安坐在高高的软玉王座上,下面四将跪拜。
“北支城守将沛然!”
“西支城守将多克塔斯!”
“东支城守将子约!”
“南支城守将拓尔顿!”
(齐声)“拜见城主!”
肖氏安:“四位将军起来吧,到了我这里就不要那么拘谨了。”
四人听到肖氏安的话后纷纷起身。
肖氏安:“其实今日召集四位来也不为了别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要离开和城一段时间,效仿家师到各地游历一番,所以在我离开前有些事还是要向四位将军交代一下的。”
沛然:“城主请说……”
肖氏安:“我离开和城的这段时间,城中大小政务皆有废庭主事,而和城周边的安全则由四位多多费心了。”
多克塔斯:“城主放心,有我们四个人在一定不会让人侵入和城半步!”
肖氏安:“最近各地暴民四起,西边的龙骨山脉和东边的九岭山脉也都出现了些匪寇,我已让杨兴、谭笍他们平时多留意城外的情况,倒时可能也会需要四位的相助。另外,子约还有沛然大哥,九岭山脉据点的修建工作入冬前一定要完成,到时派往那里的储备粮草就和南泊先生沟通。”
“是,城主!”
拓尔顿:“不知城主此次游历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还说不准,不过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两年。”
子约:“主上请放心,主上不在期间,和城就交给我等守护!”
肖氏安这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沛然大哥,地牢里的那个人,你也要多替我留意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人跟他接触。”
沛然一听肖氏安的话,表情也怔了怔,“行!属下知道了!主上打算何时启程?”
肖氏安喃喃的说道:“明日……”
场景:佩城
第二日,将刀再次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佩城前,将刀大声喝道:“韩聪老儿,敢出来与我将刀大战一场!”
城墙上,一个声音响起:“臭狗屎!你什么身份,也配与我一较高下!”声音听上去有些气虚。
昨夜,在大火烧退了圣军后不久,又有三队人马来到了佩城前,鼓声大造并轮流冲击,但每次冲击都只是放箭射入城内又转头撤回去,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整晚,韩聪带人守城不敢有一丝怠慢,就这样一晚过去虽有部分人被射伤,但并无大碍,而圣军那边也没有多的大的损失。直到此刻韩聪才意识到这是敌军的干扰之计,但此刻左右士卒经历了昨日的大战后又一夜无眠,已是筋疲力尽,他也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等待援军及时赶到。
将刀将手中令旗一挥,左右士卒向佩城冲杀过去。
今日将刀接到了元帅葛藤的命令,令其率领两万士卒攻城,而且伤亡人数不得超出三千,这给将刀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攻城伐地首要靠的就是兵力,在双方将领没有太大差距的情况下,攻城一方兵力需是对方一倍以上方可有机会攻下此城,而此时他率领两万人,而佩城内经过昨日一战虽有损伤,但至少还有一万五六千人,以兵力来看自己是极难攻下此城的,不仅如此伤亡人数还要控制在三千以内,这对将刀来说可算是无计可施了。
将刀指挥着部队,既急着攻下佩城拿到首功,又不敢过于突进伤亡惨重。就这样将刀指挥着部队打了一天憋屈的仗,黄昏时分不仅佩城依旧没有攻打下来,而且伤亡人数还达到了六千。
将刀回到中军大营元帅大帐时,看到葛藤阴沉着脸盯着走进大帐的自己,便知道今日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葛藤低沉着声音问道:“将刀,我今日在你发兵之时命你伤亡人数不得超出多少?”
将刀单膝跪地低着头答道:“三……三千……”
“那你实际伤亡多少?”
“六……六千……”
啪的一声,葛藤怒拍桌子,大声怒斥道:“整整多了一倍伤亡,将刀将军你该当何罪!”
“末将甘受责罚……”
“好!来人,将将刀拖出去斩了!”
这时帐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一人架起将刀的一条手臂就要向外拖,帐内众人都是一惊,连将刀都瞪大了双眼,虽然他也认为自己的失利对圣军的损失和士气都受到了影响,但终究罪不至死。
“慢!”贾丁宇这时走了出来,拦住了拖着将刀的两名侍卫。
贾丁宇向葛藤躬身抱拳,“元帅,请刀下留人,将刀将军这两日攻城虽伤亡惨重,但仍有弥补的余地,况且两军阵前先斩统军大将,对我军士气有极大的影响,望元帅三思!”
“对呀元帅,将刀大人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啊,请元帅三思!”其他几位将领见状也都纷纷站出来替将刀求情。
葛藤低沉一声:“贾公说的有道理,既然这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待他日将功补过!”说完大袖一挥,两名侍卫将将刀脱了出去。
夜晚,虽距离佩城有几公里远,但依稀可以听见佩城方向有锣鼓声传来,将刀在自己的营帐内趴在铺垫上,脸上尽是不满和怒气。这时帐外有个尖碎的说话声传来。
“将刀将军休息了吗?不知老夫能否进来一叙?”
将刀听得出来,这尖碎的说话声,整个大军中只有一人,“是佟老啊,快请进!”
帐外进来的正是佟汇,佟汇依旧是那微微眯缝的双眼和向上微翘的嘴角。
“佟老还没休息,找将某有事吗?”将刀开门见山的问道。
佟汇呵呵一笑,“希望今天那二十军棍没有影响到将刀大人的士气。”
将刀一听脸色微变,“佟老是特地来取笑将某的吗!”
佟汇不紧不慢的说道:“将刀大人误会了,老夫只是来开导开导将军的。”
“我有什么好开导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挨了几棍子吗,我将刀还受得起!”
“呵呵,将军此时一定在想,昨日将军带兵大战佩城,伤亡两万余人,元帅却没有丝毫责怪将军,但是今日只带领两万人攻打佩城伤亡六千,元帅却大为震怒,甚至要斩杀将军,难道只是因为今日战前元帅给将军定下的伤亡不得超过三千这件事没有达到?”
将刀有些气愤又憋屈,“难道不是吗?”
“将军恐怕误会元帅了。”
“哦?”将刀惊讶的看着佟汇。
佟汇:“元帅昨日让将军全力攻城,是希望将军可以一击破城,但既然没有成功,那就失去了速攻佩城的时机。今日元帅所有举动其实都只是为了让圣军尽量减少伤亡,为了之后再打佩城时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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