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日曰钜城
夜晚,彭宅,彭吉披着一件外衣从里屋走出,“斯吉兄?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好斯吉抱了抱拳:“彭兄!”两人坐在桌前,好斯吉一身的汗味也不顾了,凑近低声问道:“彭兄位高,这几日可否在德君身边听说了什么事?”
彭吉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斯吉兄,什么事如此紧张,还是直说吧?”
好斯吉环顾了四周,“德君……,是否软禁了和城王?”
彭吉脸色大惊,“斯吉兄,你这是从何听来的!”
好斯吉:“不满彭兄,斯吉与和城王曾经相识,前几日还到行宫拜访过,那时就听说和城王要离开日曰,时间也就是几日前,但是不仅没有和城王离开的消息,反而整个行宫都被德君派兵严密的封锁了起来,您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呀?我本来也不信,可是一连几日走访,都不清楚情况,我才开始担心起来。”
彭吉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说来确实奇怪,可是软禁和城王这事可大可小,一旦消息泄露出去,那日曰必定成为众矢之的!德君不会如此莽撞吧?”
“可是在下想来想去都心有不安,才大半夜的来找彭兄。”
彭吉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行宫封锁的事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如果真像斯吉兄所言,那怕是麻烦了,你我根本进不去,又不能直接向德君询问。”
“在下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在下进入行宫见到和城王。”
彭吉:“哦?斯吉兄有何办法?”
“彭兄有没有听说过兵祭现世?”
“兵祭!难道斯吉兄你是想……”
好斯吉继续说道:“据说兵祭现世和和城王有关,但始终无法证实,想必德君如果真的软禁了和城王,那也一定因为兵祭,所以在下希望明日彭兄可以以此推荐在下前往行宫!”
彭吉看着好斯吉犹豫起来,“斯吉兄!难不成你已经……”
好斯吉也不避讳,道:“在这日曰,斯吉也只有彭兄一人可以说得上话,也只信任彭兄一人,斯吉也不瞒彭兄,我将与和城王一同离开日曰。”
彭吉叹息一声,“斯吉兄离开彭某早已预料,只是没想到……,也罢!明日在下就为斯吉兄谏言,让斯吉兄进入行宫。只是……,如果软禁和城王已成事实的话,那一旦和城王离开日曰……”
好斯吉想到了彭吉的顾虑,“彭兄放心,在下离开日曰后,必定劝说和城王让他不要计较此事,也算是在下感念昌公的恩德!”
彭吉无奈的叹口气:“这样最好。”
第二日,彭吉借故三日后德君寿宴为由提出兵祭一事,从德君的眉宇间彭吉果然看出德君对兵祭有所期欲,于是谏言好斯吉曾与和城王相识,建议好斯吉前往行宫进行游说,在德君寿宴之日交出兵祭作为贺礼。
德君十分欣喜,计算了一番觉得可行,于是命好斯吉即可前往行宫。
好斯吉奉命顺利进入行宫,见到郡主和肖氏安后便了解到,自从那日好斯吉拜访后,德君确实封锁了行宫,就连他们也无法自由出入,好斯吉十分气愤,对于德君的所作所为更是心灰意冷,他将自己的计划和肖氏安说了,肖氏安和郡主听了好斯吉的话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同意好斯吉的安排。
离开行宫后,好斯吉总是感到心里有些不畅快,因为在进入行宫后,从肖氏安和郡主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的忧虑,当他向两人说出自己的计划时,更是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欣欣然的感觉,这让好斯吉想不明白,但是情况不容懈怠,他也没有时间多想。
回到宪府,好斯吉告诉德君,肖氏安已经答应在德君寿宴时,将以兵祭全卷奉上,德君听后欣喜若狂,立刻加封好斯吉上等门客大夫。
时间一晃之间,德君寿宴当日,这日德君精神焕发,即使前一晚兴奋的没有睡好,但他依然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他换上了百寿服,头戴赤金冠,早早的便传唤手下前往行宫恭请和城王,但为了妥善起见,他还是强调手下,只请和城王一人和一个随从,其余人等依旧留在行宫。
一队人驱赶着两辆马车来到了行宫,肖氏安早已经准备好,何肖搬了几个大箱子随同肖氏安一起上了马车。
然而就在接肖氏安的马车刚走不久,又一队人赶着马车前来,为首的那人说是奉德君之命前来恭请肖氏安的,当时那名负责看守行宫的侍卫首领便感觉不妙,于是急忙带领手下追去,那个后来来接肖氏安的队伍也一同跟了去。
过了一会儿,又一队人赶着两辆马车前来,为首的正是好斯吉,也说是奉德君之命迎接和城王,顿时守在行宫门口的两个士兵便蒙圈了。
好斯吉已经晋升为上等门客大夫,地位不比之前,此时他故作威仪的呵斥那两个守门的士兵,询问前来接肖氏安的两拨人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又是谁。结果那两个士兵什么也不知道,更不认识为首的人,好斯吉借题发挥大声呵斥。
“要恭请堂堂和城王,德君岂能不派一个手下大臣来!你们竟然如此草率的便将和城王交到了不明身份的人手中!一旦出了事,那你们就是日曰的罪人!……”
好斯吉故意将后果说的十分严重,和城王的闪失关乎着日曰的存亡等等,行宫中东德礼、郡主等人也出来,听说之后也故作紧张,焦急万分,誓要向日曰,向德君掏个说法。说的那两个士兵脸色煞白,就差哭出来了。
好斯吉话头一转,让那两个士兵一个速速追赶他们的头领,看是否追回和城王,另一个速速赶回宪府通知德君。那两个士兵此时已经没任何主见,立刻按照好斯吉说的去办了。
两个士兵走后,好斯吉给了两个赶马车的车夫一些银两,将两个车夫打发走了,郡主等人立刻换上了自己的马车,随着好斯吉没有片刻停顿,马不停蹄的向城外而去。
马车一口气行驶到距离城外二十里的山林中才停下,几人下车在这里等候着。
等了一会儿,见肖氏安还没有来,仆役着急起来,“先生,我家主上真的没有问题吗?”
好斯吉:“放心,不会有问题,我们再等等。”
看着仆役着急的样子,好斯吉也逐渐担心起来,按理说按照他的计划,肖氏安根本不会费任何功夫便能逃出城外。
在确定肖氏安被软禁起来后,好斯吉想了很多的办法将肖氏安救出来,最后确定了一个最简单有效安全的办法。
首先他便是去找彭吉,彭吉在日曰属于上等门客,说的话能够受到德君重视,只要拜托彭吉个理由让他进入行宫,那计划便成了一半,无论彭吉用的是什么理由,只要从行宫出来,他都会跟德君说肖氏安打算在德君寿宴当日给出兵祭作为贺礼,德君好高骛远,兵祭又是各路诸侯都想占为己有的奇书,只要这么说德君必定会同意那日让肖氏安离开行宫。而彭吉劝谏德君的理由又恰好是为了兵祭,这样一来他这么说就更名正言顺了。
之后几日,好斯吉偷偷准备了二十几件日曰的军服,和一些兵器。
接着便是寿宴当日,好斯吉倾尽了所有积蓄,在钜城周围的村庄雇了二十几个身材魁梧的人,并让那些人穿上日曰的军服,手持兵器,赶着两辆马车,赶在德君的人前面接走了肖氏安和何肖。随后德君的人便到了,那守卫行宫的将领知道和城王被掳走事关重大,必定会带领手下前往追赶,而等他们追到的时候,肖氏安和那些雇来的人恐怕早就不知所踪,留下的也只有两辆马车和几个放着教科书籍的箱子。
而守卫行宫的将领一走,好斯吉便会带着两辆马车装作前来迎接和城王的,用言语唬住守门的士兵,然后带着行宫的其他人迅速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冲突和危险,是最稳妥的办法。期间好斯吉还想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例如守卫将领没有追出去,或者追出去后留下的守卫众多等等,他想了很多解决的办法,不过事情发展的十分顺利,他都没有用上。
就在几人还在担心时,远处马蹄声传来,肖氏安和何肖一人骑着一匹马向他们而来。
众人见后顿时松了口气,肖氏安下马后先向好斯吉道谢:
“多谢好斯吉先生出手相助,不然肖某没那么快脱困!”
“和城王言重了!”
东德礼也说道:“好先生的计策稳妥可行,实在令人佩服!”
何肖:“我们出城的时候听到后面城内都炸了锅了,恐怕宪德之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仆役:“软禁和城王,那宪德也真是猖狂,如果传出去,那宪德恐怕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目标!”
好斯吉:“在下有个非分之请,还望和城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将德君此次的作为传出去!德君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昌公在世时爱民如子,又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不希望看到日曰因为德君的一时糊涂而遭到灭顶之灾!”说着好斯吉向肖氏安深施一礼。
肖氏安扶住好斯吉,“先生多虑了,肖某本来就没打算将此时传出去,更何况那德君只软禁了我几日,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先生……,此次先生助我出城,恐怕德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先生此次回去恐怕……”
这时郡主牵着白雪走来,“这个就不用肖大城主费心了,好先生早已经答应要加入我帝军,此次会随同我一起游历后回到妙回岭。”
肖氏安一听颇为惊讶,随即便欣慰了许多,“没想到郡主出手这么快!”
郡主得意的说道:“有了好先生,我与你之间的赌约又有了几分把握哦!”
东德礼:“虽然此次有惊无险,不过之后的路途恐怕免不了遇到这样的麻烦,就算这次不与宪德计较,但日后却不得不防其他人,依我所看我还是书信一封,让废庭派一队人马跟随护送可好?”
肖氏安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之前算是我高看了这些人的德行,没想到松佑州、日曰州一行都充满着杀机!”
铜钢:“不如让我回去,带领骑兵营过来吧!”
肖氏安:“不必,废庭安排就行了,如果骑兵营全都来了,那和城一旦有什么事也会很难应付。”
几人没有做过多的休息,上了马车后便匆匆的远离了钜城,向西而行。
而钜城内,官兵大街小巷的寻找肖氏安,但都没有任何踪迹,宪德得到消息后大怒,亲自前往行宫,但到了那里跟随肖氏安的人早已不知所踪,同时宪德的手下还在行宫中发现了一个暗道,似乎是肖氏安他们准备离开时用的。
宪德大发雷霆,在得知好斯吉也人去楼空时,更是气得上蹿下跳,但是当他一想到肖氏安走后,他软禁和城王的事就很有可能天下皆知,于是便顿时泄了气,终日担忧夜不能眠,就应了何肖那句话“恐怕宪德之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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