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群畜生！”
马老头也骂了出来。
气的眼中都含了泪水。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同时也感觉到委屈。
那些钱……来的不容易！
那是把真个墨兰国的脸面，往地上扔，往地上砸，还践踏几脚，碾成沫，才换来的钱啊！
数万少女远行各国，卖身换钱，只为故国百姓能吃口饱饭。
这都不行吗？！
“那群畜生就没有心吗？！”
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弄得旁边的洪喜罗也有些尴尬。
毕竟就在刚才，虽然这件事还没有个定论，但若是墨兰国的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家军队，也占着这个骂名呢。
马老头转头看向萧云。
明显是他有些转不过这个弯，心中已经被仇恨填满。
希望从萧云这里得到答案。
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萧云则是长叹一口气。
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认，国与国之间就是这样，趁你病要你命，然后进而得到你们国家的控制权，他们都希望自己说出的话，要比你们的国主还好使，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你们的痛苦挣扎，对周边的其他国家来说，那就是一件最好的事，至于你们的死活，他们怎么可能会管？”
“而且退一步讲，若是你们周围的国家也是这样，那……你们即便不趁机涨粮价，你们也会乐于看他们的笑话，并且这粮价是肯定要涨的。”
“为什么？”
马老头满脸不解。
萧云摊手道：“因为就是少了啊！”
就这么简单！
萧云叹息道：“你们再小，也是一个国，你们少了粮食，这灾情得多严重？你们周边其他国家难道就不会有灾情吗？我看未必吧？你们那一片小国，零零散散好几个，甚至十几个，每一家都几乎是自给自足的，能产多少粮食，就会生多少孩子，然后饥荒来了，死掉一大批人，然后你们就会惊愕的发现，明明有了饥荒，只要挺过去，过了几年，自己的生活反而变得稍微好一点了，起码能够吃饱饭了，为什么？人口降低，产量不变，自然每个人能得到的就稍微多了一点，特别的残酷，但事情就是这样。”
萧云走过去，拍了拍马老头的肩膀，说道：“你们这些不太通商的国家，每一个都是自给自足的，突然你少了，他少了，你们整个地区的粮食就不够了，若是日月国不帮你们一把，把粮食卖给你们的话，你们那整片区域的粮食，就是价高者得了，谁有钱，谁饿不死，没钱的，就算是自己国家的人要饿死了，他们也会把粮食卖给出高价的人。”
“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卖？”
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证明马老头心中的怒火已经消失了大半。
萧云虽然讲的残酷，但却在理。
萧云苦笑一声说道：“商人呢，你知道为什么商人永远不受统治者的待见吗？即便百姓把他们捧的很高，把他们当做好人，甚至当做神明去看待，统治者却必须要清醒！”
“清醒？为什么要清醒？”
马老头有些不解。
萧云叹道：“因为一个商人，或者一个商会，当他们的财富积累的越多，他们的国家属性就会变得越低，因为他们不再需要国家给他们提供安全保障，反而觉得国家碍手碍脚，不管是税收还是各种法律，对他们都是限制，别指望他们爱国了，他们不恨，都算是很难！真正到了国家危难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拿着自己的钱和产业，随便跑到什么地方去重建辉煌，犯不着跟你们一同拼死的。所以就算是你们国家闹饥荒了，粮商也还是会涨价，只要国外的价格高了，他们就会直接把东西卖到国外去。利益，只看利益的。”
“这群该死的！”
马老头禁不住沉声吼着。
萧云却摊了摊手，说道：“别骂他们，他们就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必定会做的事情而已。若是真的受他们影响了，那只能说，那是作为统治者的错，因为控制他们，制衡他们，监督他们，乃至动大手段，时不时就打压他们克扣他们，这都是统治者应该去做的！没做，本身就是错误，自己因为自己的错误受了恶果，你不能去责怪一些没犯错的人，对吗？”
“这……”
马老头哑口无言。
因为从萧云的话语中，他领悟到一个词。
“无能怒吼”。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方才自己……是真的太失态了。
关键还一点用都没有！
萧云见他立即镇定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发现这个家伙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不是普通人呐！
随后便轻轻一笑，说道：“你也别说你自己出来这么多年，是没有用的，你不光赚回去那么多钱，最关键的，你不是认识了我吗？”
“呃……对啊！”
马老头猛地就瞪圆了眼睛，激动的说道：“差点把您给忘了，您一定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萧云笑道：“办法嘛，有两个，一种是特别费劲的，就算是我都觉得那种做法实在是太麻烦，太复杂了，这需要利用你们墨兰国所有的优势，跟周边国家建立起一个小小的联盟，互相交易，互相制约，从而互相扶持，这种事，需要挨个去说服那些小国的不知道穿了多少代的蠢笨国主，你知道的，但凡一个家族在皇位的代数太多了，就总会出现几个废物的。”
这种话，也就萧云敢说。
周围所有人，连听都不敢听。
他们现在是听到了，也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那另一种方法呢？也很麻烦？”
马老头试探的问着。
这大冷的天，他的汗却一直没有停过。
脑袋上面冒着白烟，就像是一屉蒸好的馒头。
萧云嘿嘿一笑，说道：“还有一种办法，就特别简单了，轻而易举，随意而为，但这种办法……这世上能做到的人却不多，恰好，本少就是其中一个！”
摸了摸下巴，萧云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原本往这个方向来，就是为了求一份机缘，既然半路上遇到你们墨兰国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能碰到，兴许这就是机缘……这样吧，洪掌柜，我先跟他们去一趟墨兰国，等解决了墨兰国的事，我再去日月国找你，如何？”
“这……”
洪喜罗一下子都懵了。
怎么回事？
怎么萧云就不跟自己走了？
关键这次去日月国，不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吗？萧云不是去提亲的吗？
行程这么多天，自己的女儿一直也没好意思跟萧云独处，已经做好了婚前避嫌的工作，怎么你萧云突然又改主意了？
这是闹哪样啊！
不过与此同时，他其实也着急。
日月国有人私贩精铁，还随意弄通关路引……这墨兰国的人都能用路引横穿偌大的日月国，那其他人呢？是否可以拿着路引直接去都城？
亦或者说……现在都城之中，已经潜伏了多少贼人？！
而萧云嘛……一会嚷着累，一会又要足够舒适，对这行程确实有很大的影响。
他归心似箭。
又心牵故国。
只能先把女儿的事情放一放了！
“好吧！”
洪喜罗咬了咬牙，说道：“那洪某就先行一步……还望公子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