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图纸摆在吴喜的面前,吴喜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云笑问道:“对于新兴事物,还是年轻人接受的能快一点,你身边有没有能帮你的人?”
吴喜尴尬一笑,摇头说道:“之前以为有,但实际上没有。”
“呃……好像是这样。”
一个说的可怜,一个听的可怜。
萧云想了一会,然后道:“那就找一个好了。”
“随便找一个?能信得过?”
吴喜疑惑。
萧云却摊手道:“一个人在世上,还有能真正信得过的人吗?”
吴喜立即沉默下来。
良久后,长长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我倒是真有一个人选。”
“哦?说说看。”
“他叫来喜,是个孤儿,所以没有姓氏,当年是家里买来的一个奴仆,但这个人很聪明,一开始就能帮着官家打理一些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是做成了管事,现在打理着吴家别院,只是之前我被下了大狱,他却第一个跑了,等我出来,他又回来了,当时也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也没有计较,此人有才,但在忠诚方面……哎,着实是有点问题的。”
“来喜吗?”萧云摸了摸鼻子,说道:“倒是可以用一下,忠诚这种东西,您老就别指望了,像你这样一辈子做过太多缺德事的家伙,老死塌前的时候,不是你儿子亲手把你捂死的,你就烧高香吧。”
“这……”
吴喜哭笑不得,无奈道:“萧公子,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心中却释然了。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无比忠诚,但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这世上还有一件怪事,就是在地位不高的时候,身边总会有一些忠诚的家伙,但若是地位高起来,身边的人就不那么忠诚的,很奇怪。
他也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希望萧云能给他一个答案。
在他眼中,萧云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也不是萧家的子嗣,而是萧圣品,一个未来一定会成为“圣人”的家伙。
求教他一些事,这是很正常的。
萧云面对这个问题,也是禁不住一声叹息。
然后说道:“其实所谓的忠诚,往往只是利益共同体而已,即便是有年少的一腔热血,那些人也会随着自己地位的提升,而变得更加理性起来,知道利益的本源,明白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利益?终究是离不开利益两个字吗?”
“呵呵,世上什么事,能够离开这两个字过?”
“说的也是……”
吴喜叹了口气。
当天,来喜就被带过来了,萧云给他讲了很多,包括这张图纸应该怎么看,上面的东西应该如何建造,整整讲了两个时辰。
就这样,萧云算是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原本准备睡个好觉,结果却被禁军给拽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表现的那么愤怒,想要狠狠坑一下这些禁军的原因所在。
所以今天原本要睡,结果又清醒了,现在再有困意,就显得有些紧迫。
才进家门,萧云便直接往上官晴儿的身上一倒,对方顺势将他往怀中一搂,就睡死过去了。
跟昏迷了一样。
还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萧怀恩总算是松了口气,并且也有些羡慕。
年轻就是好啊,这睡眠质量就没的说,像他这样年纪大一些的,想要睡着很难,被惊醒却特别容易,每天都要起几次的夜。
“可真是幸福……”
这让萧怀恩想起之前跟萧云聊天时,萧云感叹过的话。
“什么叫做幸福?吃得下,拉得出,睡得着,起得来。这他娘的才叫幸福!”
初听只觉得粗鄙,但越是经历,越是细想,却发现这才是至理。
人活一世,如此而已!
萧怀恩抬头看一眼天色,东方已经蒙蒙亮,一丝余晖起,万物生太平。
欣然一笑,转身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立即有两名丫鬟将他的双脚搂在自己怀里,同时躺下。
冬天,终究是来了。
而今年的冬天,大秦国一定不会那么好过……
隔天,萧云睡到中午才醒,刚醒,就有人送来请柬。
竟然是邱仁义八十大寿,要宴请各地宾客。
这位文华殿大学士的寿宴,对于大秦国来说还真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不说内阁首府的位高权重,单说年过八十还能在朝堂上立足的,大秦国数百年历史之中,也没有几个。
还是那句话,象征意义更重一些。
上官晴儿看着请柬,说道:“还真是难得,像这种宴会,很少会把请柬给单独一个人,尤其像少爷这样的小辈,更是少见。”
“那原本应该怎么给?”
“要以家族的名义,比如给萧家的,要老爷子来接,给上官家的,那就是给上官家,谁主事谁去接,到时候除了家主到场之外,确实也会带一名小辈,不过都是最精彩的人物,为的也是赚取家族的颜面。”
“这样啊,那果然这种聚会是千古不变的,是人情世故。”
这份宴席,吃的可就不是什么饭了。
上官晴儿建议道:“少爷,既然丘阁老主动送来了请柬,又是这么重要的日子,少爷还是应该准备一些礼物的,还不能太轻,若是轻了,怕是要被其他家族的人笑话。”
萧云冷笑道:“现在的大秦国,哪个权贵敢笑话我?别看你家少爷一无官职二无地位的,但单单一个封地,你家少爷就是这大秦国中绝无仅有的存在,看不上我?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撇了撇嘴,猖狂够了,便又说道:“不过这丘阁老,当初也是帮我说过话的,若非是他出面,咱们这圣品也未必能够得到,不管怎么说,也是欠了他人情的,这个人情终究是要还。”
“少爷说的极是。”
“既然是还人情,总不能随便弄一些礼物去糊弄,看来这件事,我还是得好好想想啊。”
回忆起来,当初第一次跟丘阁老见面是在青楼里面,都快八十的人了,还能进青楼,走路又不需要人搀扶,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当然,萧云也知道他进青楼不是为了**一刻,就凭萧云的眼力也能看出,那绝对不是他能够做到的了。
简单来说,一方面成就自己风流才子的名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身体强健的方式罢了。
人就是这样。
只有那些跟你有利益往来的人认定了你是健康的,还能多活一阵,他们才不会起一些坏心思。
权贵怕老。
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看不透这八个字,连官场的门口都迈不进去。
萧云表面上看起来是反其道而行,但实际上,却合乎情理,起码合乎人心。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
现在需要的,是一件礼物,一件足以拿得出手,又不太费钱,能让人瞠目结舌大加赞赏,又不会觉得萧云此子浮夸造作。
所以他想到了一点。
“晴儿啊,你说要不本少给丘阁老写一幅字吧,他得到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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