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造反?谁给你的胆子,敢杀天牢的司狱还有狱卒?那是擅杀朝廷命官,这是举国大罪!”
大太监绘声绘色的转述着陛下的话。
当然也包括他的愤怒。
萧云看着他的表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关键是大太监实在是模仿的太像太像了!
怕是换一身一副,距离远了去看,还真以为是陛下站在那里呢。
“笑什么?!”
大太监被萧云笑的脸红起来,白了他一样,沉声问着。
萧云说道:“好了,别说的好像你们不知道这天牢是个藏污纳垢的一样,就是他自己不想教训,认为这样更能加重天牢的威仪,而其他人也不敢代替陛下去管这件事,当然,我不一样,既然陛下有做错的地方,我就随手去纠正一下,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纠正陛下?陛下不会错,永远不会错,错的只能是你!”
萧云摊手道:“那是对外宣扬的,我又没说想要对外宣扬这件事,我只是悄悄的给他纠错,这样一来,他才能真真正正的永远正确!而不是一出事就找个背锅的,当代人是傻,但你当历史是傻的吗?后世人还看不明白?他想要青史留名,名传千古,总要有人在背地里帮他做一些大事,最好还是那种根本不在乎自己名誉的家伙,就比如说我。”
萧云显得很骄傲。
大太监眼角抽动几下,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怎么会不知道?天大的错而已嘛。”
“你还知道啊?!这次,老奴都保不了你!”
萧云笑道:“哦?那你准备怎么做?”
大太监狠狠咬了咬牙,突然飒然一笑,叹道:“还能怎么办?外面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京城中最快的马车,老奴也在城门处打点好了,你出城三个时辰之内,不会有追兵,以你的聪明才智,这足够了,足够你跑到其他国家去,老奴知道你跟日月国的商人有些来往,不如就去那里谋生,隐姓埋名度过这一生,也是极好的。”
萧云愣住了。
他没想到大太监竟然为他做了这种安排。
于是又问道:“那你呢?跟我一起逃?”
大太监苦笑一声:“老奴这老胳膊老腿的,又能逃出多远?到了还要拖累你,而且老奴是陛下的奴仆,自然要回到陛下身边。”
“他会杀你的。”
“老奴活到这么大的岁数,也算喜寿。”
萧云的眼角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同样没想到大太监会做到这种程度,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为什么?”
萧云疑惑的问着,他想不明白。
大太监叹了口气道:“别人是为国为民,你却不同,你是利国利民,不光此代,往后百年,千年,这天下百姓都是欠你的。”
萧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这个了,逃是不可能逃的,我又没做什么太过分了的事。”
“啊?”
大太监感觉自己刚才说的都白说了,这事怎么又绕回来了?
萧云却说道:“大太监,您说我杀了这么多天牢狱卒,当然,也包括这司狱,好像是大事,但这些是相比于赵无极那老不死的撺掇整个朝廷要把我弄死的事,哪一件事更大一些?”
“这……”
大太监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响才苦笑道:“好像……差不多。”
萧云摊手道:“所以很奇怪,为什么赵无极这件事,你不担心我,反倒是如今这件事,你担心我?是不是就因为陛下震怒了?”
大太监急道:“自然是这样!你看,你不是很清楚吗?”
萧云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啊,做这件事,一是因为当时心情很不爽,二是因为他们行事太过卑劣,过了‘人’这个度,三呐,却是最重要的,我需要……哎,原本这件事不能告诉你,但现在我却想说了,说白了,之后天下将会发生一场大事,很大很大的事,让陛下都会焦头烂额的事,这件事会让他只能来征询我的意见,我必须得给他老人家一个筹码,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奖赏了。”
大太监又被萧云的说法给弄懵了。
大太监发现在他的面前,自己好像就很难平静,也同样料想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云这个人,就像是已经下好了一盘棋,而但凡不是他对手的人,想要参合进来,都像是误入棋局,连着棋盘到底摆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只能瞎子一样在上面随意的下上一子……
最让人无奈的,这根本毫无意义的一子,却已经是那人的竭尽全力了!
大太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老奴就先回去了,不过老奴却不知应该怎么跟陛下说,是打了,还是没打?”
萧云摊手道:“大太监至今依然能留在陛下身边,不是因为聪明才智,也不是因为祖辈封荫,只是因为您从不在他面前说一句假话!这是你的一个筹码,不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出才是。”
大太监眼角抽动了一下。
是啊。
从未在陛下面前说过谎话,也就意味着……他说一句谎话,陛下会信!
这是一个机会,甚至可以是逆转乾坤的机会,但只能用一次。
大太监叹了口气,转身就回到了陛下的身边,将牢狱中萧云的状态说了,也复述了萧云的话,当然,只是其中一部分。
陛下都被气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
冒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然后勃然大怒道:“他疯了吧这是?!”
然后突然又好奇问道:“你没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身在天牢之中,却把司狱都给杀了,就凭一个人,镇着整个天牢没一个人敢抬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竟然也都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着……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大太监说道:“萧公子好像是有些武艺。”
“武艺?就是江湖上那一套?”
陛下疑惑。
大太监道:“算是,但不完全是,老奴去过实地,窄小环境中,正面与十数名狱卒对敌,没退后过一步,也没有受一丁点的伤!甚至身上沾染的血迹都很少,老奴也见过一些江湖豪侠,在禁卫之中也有几名曾经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但却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做到这些。”
陛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萧云还是一个武林高手不成?他一个纨绔子弟,什么时候练的武艺?”
大太监摇头道:“老奴不知,但老奴倒是调查过此时,听人说,萧公子可以空手掰下檀木桌角,在手指缝中揉搓成木屑,手掌丝毫不伤。”
陛下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椅子扶手,用力在上面拍两下,砰砰声响,连震动都欠奉。
这扶手,也是檀木做的。
“难不成这家伙还是天生神力?”
陛下嘟囔一句,然后说道:“所以你就没处罚他,就按照他说的,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大太监苦笑一声,说道:“陛下,其实萧公子说的也颇有道理,赵太师如今风头正盛,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弄死萧公子,文武百官怕是都会给他这个面子。相对于赵太师这件事,其实杀掉狱卒也并非是什么大事了,即便两件罪责相同,他怕也是抱着虱子多不怕咬的心思吧。”
“恩……”陛下缓缓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天牢的狱卒,真的如此不堪?”
大太监叹了口气:“只有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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