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钞就这样渐渐的融入大秦国百姓的生活之中。
润物细无声。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人仔细思考这金钞的事,就已经习惯了它。
知道这是一种极为值钱的东西,很稳,比什么都稳。
铜钱买米,这米价总变,但若是用金钞的话,这米价就是固定的,相对于铜钱来说,金钞更稳定一些。
所以很多百姓都想要积攒一些金钞,哪怕只是一张,感觉这也是自家最大的一种保障,甚至可以传给自己的子孙。
就是这样。
一个新生的事物,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或者说在广大百姓的认知之中,并没有波澜,就这样开始使用了。
而那些有些察觉的人,也不会对它做什么。
毕竟能用就行,有保障就行。
官府都发文,承认这金钞的价值,自己还怕什么?
这对萧云来说,都是有趣的事。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爷,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上官晴儿拿出酒菜,放在他的面前。
这几天她已经开始住在牢中了,毕竟外面的事,一方面是照顾萧云,另一方面也是躲清静。
仪刀的市场,比她想象的还要好,还要夸张!
大秦国多大?
富贵人家多少?
几百把,堆在一起的话,显得还挺多。
但散布到整个大秦去,就泥牛入海,啥都看不着了。
京城中某个人腰上挂着仪刀,招摇过市,总能引来一片瞩目,自然也有人开始打听,尤其一些自认为风雅的公子哥们,一方面觉得自己才学好,另一方面也觉得自己的武艺好,这种仪刀,正好能把两者的气质融为一体,一下子都展现出来。
谁不想要?
尤其看着腰悬仪刀的人,走路都要仰着头,时不时轻拍刀身,刀鞘内的刀身跟刀鞘轻轻碰撞,会发出一些脆响,也配合刀柄后悬挂的玉佩,叮铃声响,自然极为好听。
那一个个的,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若是在聚会之中,更是把仪刀往自己的席位桌子上一摆,让大家都能看到,甚至有人还抽出一点,用比铜镜还清晰的剑身照照,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骚到不行!
一群人看着,自然是更加来气。
说不得,就算是花上大代价,也要弄一把来才行!
一问之下,知道这是萧家在卖,是上官晴儿负责的,那自然一个个都跑来,各种攀关系,找场子,就是想要买来一把。
可是萧家后院就那么一个炉子,产能就那么大,怎么能弄出太多?
甚至……
就在几天前,萧怀恩都找到上官晴儿了,问她要一把仪刀,上官晴儿自然不给,弄得萧怀恩大怒,来了个大闹铸造作坊!
等老爷子气消了,问过之后吃知道,原来是朝堂上跟他关系极好的一个朋友,亲自跑过来,喝了酒,聊了天,把萧怀恩灌的半分醉意,才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萧怀恩之前根本就不管后院的事,听到说要从晴儿手中买东西,自然是直接拍板就同意了。
人家也是千恩万谢,弄得萧怀恩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尤其他现在是被免官了,说实话,没有落井下石的就不错了,本不用去想还有人记得你,尊重你。
所以他更需要这个面子,对他很重要。
可跑到后面来,发现晴儿连他的面子都不给,这自然让他恼火起来。
甚至大吵大嚷:“好啊!现在萧家就只认识萧云了?不认识我萧怀恩了?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他小的就想篡位了?没门!”
弄得一家人是极为尴尬。
晴儿索性一咬牙,赶忙拿出两把原本已经定了买家的仪刀糊弄了过去,这才把老爷子给安抚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
大家都一下子都知道了,萧怀恩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只要跟他套套近乎,拉拉关系,东西就能买得到,自然都往他这里跑。
他一个个都是满口的答应,然后就去找晴儿。
这一下子订单就增加了十好几把。
就算是把那几个工匠累死,让他们不吃不喝不睡,也根本赶不出来。
晴儿就一咬牙,直接扛着铺盖卷就跑到大牢中来陪萧云了。
这才算清净。
萧云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任由酒气在胸中翻腾冲涌,笑道:“这酒好像酿的挺成功的。”
“还是少爷的方法好,所以这酒就好,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这酒可不能卖,费了那么大工夫,也就酿了那么一点,为此还坏了几口大锅呢!看着的时候,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我都不敢起身,实在是太遭罪了。”
酿酒的方法,其实还是挺容易了,几个月前,萧云就弄了一些好粮食,专门发酵了一坛,尤其最后隔水煮简易蒸馏法,现在的器械必须做到实时监控才行,要不然蒸汽把锅盖一顶,蒸汽伴着酒气跑光了,这酒就白弄了。
卖酒,是一种赚钱的买卖。
但萧云从未想过用它来赚钱,只是想要尽可能的找回前世一点感觉。
虽然前世也不是很美好,但怎么说呢?那是人的一生啊!
或多或少,总会有些留恋。
这酒便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说酒有多好,恰好相反,酒很糟糕。
但就是架不住喜欢。
“不值得吗?”
萧云微笑着转头问了一句。
“倒是值得。”
上官晴儿咧嘴一笑,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后龇牙咧嘴了好半天,又补充一句“好甜!”
这酒并不是甜酒,只是细微的甜,类似汾酒。
但这个世界上的人,太缺少甜美了。
不管是饮食,还是生活。
举目一看,普天之下,皆为一个苦字。
“对了,少爷之前再笑什么?”
“自然是高兴,看到外面的事态发展,都没离我的预期,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让人高兴的事,咱们偷偷的乐上一乐,碍不着别人,无伤大雅。”
“少爷这是没事偷着乐啊。”
“嘿嘿。”
萧云点了点头,如此平静。
狱中平静,外面却并不平静。
一面是天下百姓被铜钱的政令给弄得疲惫不堪,另一方面是朝廷方面对新币发售的紧锣密鼓。
终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新币铸好了!
这对于大秦国这种产能和体制来说,是一种奇迹了。
是满朝文武通力合作的结果。
当几枚大钱摆在陛下面前的时候,他眼角都禁不住有些湿润。
困扰了太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这再美好不过。
“开库,放钱!”
一声令下,举国庆!
“这太方便了!”
“太好了,存钱令没了,终于是没了!”
大家都在高兴。
新币也如同镜湖涟漪一般,以京城为中心,快速的向四周扩散,怕是不出几个月,整个大秦都会用上这些新钱,到时候铜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就连铜钱的储备与运输,都便利了不少,对于商人来说,同样是好消息。
但就在这种高兴的气氛中,吴喜却不是很快乐。
从新钱发布开始,他就愁眉不展。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已经在萧云的面前转了好一阵了,走来走去了,亏他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还能健步如飞,令人叹服。
萧云苦笑一声说道:“好了,别转了,转的我眼晕。”
“哎呀,我说萧公子啊,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有什么好着急的?”
“现在新钱出来了,限存令也取消了,现在谁还会把铜钱换成金钞?听说有些地方,已经有人想要用金钞换回铜钱,然后再去换新钱了。”
“是啊?”
“是啊!肯定会这样啊,他们之前换金钞,是因为限存令的事,现在这政令都取消了,他们还会换金钞?”
“为什么不会呢?”
“呃……”
吴喜停顿了一下,愣在当场,觉得萧云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跟他说话,说不明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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