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宁策的心思都用在解决危局,对付李家父子和徐铸上面,难免忽视了对宁家庄的打理。
此时李家倒台,徐铸入狱,对宁家庄的建设和开发,又重新提上了宁策的案头。
宁策骑着马在前,鲁智深等人紧紧跟随,路上若是看到有饥民或是乞丐,宁策便会派人上前,把他们带去宁家庄。
这支队伍越走,规模越大,等到了宁家庄,队伍已经扩大到几百人。
这时虽然是初冬,但相比北方,襄州的温度并不十分寒冷,还是可以修造房屋的。
抵达宁家庄后,宁策将沿途收来饥民照例分成两部分,体弱或是女子,老人和少年,编入庄客队伍,年龄适宜和身体强壮的青年,则编入家丁队伍,日夜训练,保家卫国。
于是大金第一密谍斡准齐和手下温古孙两人,稀里糊涂地摇身一变,成了宁家庄的家丁。
两人的待遇还挺不错,他们先是去公共浴池洗了个澡,然后每人都发了一套全新衣衫,虽然是最便宜的土布衣衫。
接下来又吃了顿午饭,虽然只是稀粥和咸菜,但斡准齐两人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兴高采烈。
之前吃过的那顿馊饭,给两人留下了太大的心里阴影。
对比之下,两人只觉得嘴里的咸菜分外香甜。
宁府家丁手持朴刀,不时在庄内巡逻警戒,也有专人看管这些新募集的家丁们,斡准齐没敢和温古孙说什么,心想等安定下来再说吧。
结果吃完饭,家丁们就被拉去操场,在初冬的寒风中,开始练习站队形。
如果不是看着身边众人皆是如此,斡准齐肯定以为自己已经露馅,对方在变着法折磨自己。
大冷天在外面站着,没有命令就必须一动不动地站着,实在太难熬了,偏偏那个自称为总教头的晦气脸汉子,精力格外旺盛。
训练场上,几乎整个下午,都回响着他那严厉的呵斥声。
“方向不对,转错了!向左,不是向右!”
“挺,胸,抬头,收腹!”
“向前看!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示范!”杨志手里提着根鞭子,看谁不顺眼,唰的一鞭子就抽过去。
斡准齐两人也挨了几鞭,挨打之后,温古孙差点暴走,还是斡准齐及时拉住了他。
两人在训练场上,苦苦煎熬。
而这时,宁策则带人来到琉璃工坊。
得知宁策前来,老道士急忙出迎。
“哈哈哈哈,无量天尊,是什么风,把公子吹来了?”老道满面热情。
“哈哈,刘道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公子准备扩建这处工坊。”
“什么,这可太好了,对了公子,您吩咐我制造的东西,我给您造出来了。”
“真的?那太好了。”宁策脸上明显露出欢喜的神色。
“这东西就是太耗费人工,老道足足安排了三十多人,日夜不休,连续做了两个多月,才给您造出来……”
老道热情地将宁策迎了进去,按照老规矩,众人依旧在外面等候。
片刻之后,宁策从里面出来,看上去心情非常好。
宁策招来赵宁,指着面前的工坊,开始给赵宁布置任务。
初步计划是把面前的工坊面积,扩大三倍,厂房大了,工匠和警戒的人手也要增加,至于费用,宁策现在不缺钱。
襄州城内的店铺已经开始出售琉璃制品,价格昂贵,但供不应求,非常抢手。
老道管辖的地方原本有三个工坊,分为火药,火器和琉璃。
扩建之后,琉璃工坊独立出去,全力生产琉璃制品,而火药和火器工坊,警戒程度会更加严密,以防被歹人刺探情报。
宁策把地方规划完毕,又吩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具体如何建造,如何雇佣工人,这些都交给赵宁。
这时已经夕阳西下,将近傍晚。
宁策带人返回城内,临走之前,他留下鲁智深,率二百精锐家丁,在此镇守,以防有强贼偷袭此地。
毕竟这几个工坊实在太过重要,不容有失,必须要有一得力干将,在此驻守。
尤其是当琉璃工坊的秘密,已经公布于众之时。
原本谁也没拿这里当回事,哪怕是李家父子和燕顺,也没把这里当成重点突破口。
但如今宁府有琉璃工坊的事情,整个襄州城几乎人人皆知,万一再有燕顺余孽或是李家的漏网之鱼,来搞破坏怎么办?
尤其是在童贯和老种相公都在工坊有干股的情况下,这里断然不能允许有半点危险。
回到府中,孙管事见了宁策,急忙上前,禀道:“公子,知州大人已经多次派人前来相请,请您去参加他夫人的生日宴呢,可把小人急坏了。”
宁策听了,一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若是别人,推掉就罢了,
因为宁策现在没有纳妾的想法,
但知州和通判大人盛情相邀,自己不能不给两位父母官面子。
宁策想了想,顿时便有了主意,便道:“快去请柳姑娘,和本公子一同前去赴宴。”
心想我带着我未婚妻去,当着她的面,你们总不好意思,劝我纳妾了吧?
结果宁策足足等了柳妍儿半个多时辰,期间知州腾宛多次派人催促,急得宁策坐立不安,差点暴走之际,柳妍儿才终于来到。
“妍儿,你怎么现在才来?”宁策有些不满地问道。
柳妍儿有些不好意思,“参加知州大人的宴会,小女子不得梳妆打扮啊?怎能贸然前去?”
宁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想世界上的女人,果然都一样,无论古今。
带着柳妍儿,在杨志等人的护送下,宁策匆匆出发。
等宁策到了州衙,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州衙里面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仆人来来往往,忙碌不休。
听到宁策前来,知州腾宛亲自来到门口相迎。
“哈哈哈哈,贤侄来了。”腾宛满面春风。
“恭喜大人,恭喜大人。”宁策一边施礼,一边命赵宁送上礼品。
礼品乃是一套琉璃杯,五光十色,晶莹剔透。
腾宛看了,顿时便满心欢喜。
心想这小子此次的礼品,总算靠谱点了。
不像昨天早上,居然给老夫送了个人头过来。
腾宛哈哈一笑,便带着宁策和柳妍儿,走了进去。
州衙里面,到处都是彩灯,虽然是夜晚,却映照的仿佛是白天一般,仆人和丫鬟们端着托盘匆匆而行,托盘里摆放着各式珍馐美食,让人食欲大开。
“今日宴会,真热闹啊。”宁策说道。
腾宛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都是老夫的一些亲戚和晚辈,没什么外人,老夫一直拿你当子侄,你一会不必拘束,都是年轻人,多聊聊。”
远处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旁边的房间里,飘来阵阵酒香,熏得人飘飘欲醉。
眼前是青石铺成的小径,左侧是一座座古色古香的房屋,右边则是假山,花草,借着灯光,能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亭台楼阁,能看到湖面水波荡漾。
腾宛满面含笑,领着宁策在州衙内信步走着。
柳妍儿含羞带怯,俏脸飞红,跟在宁策身后,如同夫唱妇和的小媳妇一般,看起来说不尽的温婉和贤淑。
看着此情此景,宁策不由得感觉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切实际和虚幻,面前的所有,似是一场绚烂无比的美梦一般。
虽不真实,却又让人如此依恋。
这里,就是繁华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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