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蒋元一身官服,气度威严,高坐正中,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不断敲击地面,高喊威武。
杨戬此刻也是现身出现,蒋元在自己左侧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锦凳,此刻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默不作声地审视着场中的一切。
蒋元猛地一拍惊堂木,“来人,带人犯,家属和证人!”
顿时,几名如狼似虎的差人,便押着一名身穿白色孝服的女子,登上堂来。
与此同时,武松,王婆,西门庆三人,也皆都来到大堂之上。
此刻的武松,虎目含泪,面色悲痛,难以自制。
蒋元见状,当即温声劝道:“武松,本官知道你死了兄弟,心中悲痛,
你放心,本官今日一定秉公执法,找出此案的真凶,为你大哥,报仇雪恨!”
武松拱手抱拳,强忍悲痛,说道:“知县大人的好意,武松在此谢过。”
蒋元冲武松点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潘金莲身上。
当即又是一拍惊堂木,
“堂下妇人,你可知罪?!”
潘金莲怯生生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之色。
“这,民女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蒋元当即冷哼一声。
“好一个淫妇!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人证何在?”
王婆闻言,急忙上前,给知县施了一礼。
“堂下何人?”
王婆急忙道:“老身乃是武大对门邻居,唤做王婆的便是,一贯秉公守法,尊老爱幼,乐善好施,童叟无欺……”
蒋元急忙挥了挥手,“好了,废话少提!本官听说你昨日恰好看到武大上吊的真相?”
王婆急忙点头,“正是如此,老身亲眼所见,唉,可怜这武大,一向忠厚老实,没想到,居然会死得如此凄惨。”
听闻王婆的话语,堂上堂下,顿时引起一阵阵的骚动。
“武大之死,果然另有蹊跷。”
“不错,如今知县大人将潘氏带到堂上审问,想必是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看来武大不是自杀,很可能是奸,情杀人!”
“这妇人如此貌美,武大怎能配得上她?她又怎会甘心?奸,情无疑了。”
而此刻的大堂之下,张嵲与杨再兴,此刻也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再兴喃喃自语。
“蒋元如此胸有成竹,大张旗鼓,只怕来者不善,张先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暂且静观其变。”旁边突然传来一把少年温和的声音。
张嵲与杨再兴急忙侧头看去,却正看到宁策那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张宪和孙安,一左一右地站在宁策身旁。
看到宁策前来,张嵲顿时大喜过望,“大人,您来的可真快啊。”
宁策点了点头,而后便面色冷峻地看着远处,坐在大堂上,正发号施令,不可一世的蒋元。
“此人果然是狗急跳墙,居然会搞这么一出,我等且在这里,静看此人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却说大堂之上,王婆看也不看潘金莲,脸上露出震惊和害怕之色。
“大人可不知道啊,昨日可吓死老身了。”
“说重点!”蒋元冷冷说道,“昨日如何案发,武大又是如何身亡,你要一五一十,禀报给本官,不得有半点隐瞒!”
王婆急忙点头,佯做思索片刻,便开口说道:“昨晚雨下的甚大,老身正坐在窗前,和大官人聊天,突然听到对面传来拍门的声音,一时讶然,便开窗望去。”
“却见那武大郎,将炊饼担子放在身后,正在那里不断拍门,听到动静,他还转头询问老身。”
“武大问什么了?”
“王干娘?可曾见到我家娘子?”王婆模仿着武大郎的声音说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
“老身当时也是奇怪,因为潘大娘子就在不久之前,从老身家离去,如今就在家中,却不知她为何,不给武大开门。”
蒋元摸了摸胡子,皱眉问道:“这倒奇了怪了,武大的娘子,为何会出现在你家中?”
王婆急忙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老身想做几样送终衣服,只因这潘氏针线活好,所以便请了她来,帮老身缝制,此事不但武大,便是街坊邻居,也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蒋元故作恍然大悟,随即,他又望向西门庆,“那你……”
西门庆急忙上前,拱手说道:“王干娘的送终衣服,便是小人送给她的布料,听闻衣服即将做完,所以小人昨日前来查看,没想到居然碰上了命案。”
蒋元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王婆刚才所言,可是为真?”
西门庆急忙点头,“千真万确,当时小人就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蒋元闻言,当即冷哼一声,用阴毒的目光,投向正在簌簌发抖的妇人。
“潘氏,我且问你,昨晚,你为何不给你丈夫开门?”
潘金莲闻言,顿时便是又气又急,急忙开口解释:“大人……,民女昨晚在王干娘家中吃了几碗酒,回去之后,一时不胜酒力,便昏睡了过去,并未听到大郎叫门。”
王婆见状,急忙开口道:“大娘子,你可莫要冤枉老身!”
“老身感激你帮我缝制衣服,故此请你吃了几碗酒,但你平日也有酒量,区区几碗酒,老身和大官人喝了都没事,何以你却到家后,便一醉不起?”
“这……”潘金莲一时便有些迷惑的样子,“奴家也不知为何,平时几碗酒都没事的,但昨日……”
“昨日正因你奸夫在内,被武大堵了个正着,所以你才没开门!”王婆突然声色俱厉地指着潘金莲,怒声说道。
“老身当时从二楼窗口处,看得清清楚楚,当时分明有个男子身影,在你家中一闪而过!在此之前,老身还听到一些淫荡之声,当时老身还以为是听差了,如今想来,分明是你正在做那不知廉耻的勾当!”
潘金莲听了,顿时脸色煞白,身子不断颤抖。
只见她指着王婆,颤声说道:“干娘,你何以如此污蔑奴家的清白?”
王婆闻言,当即冷哼一声,
“你潘氏做得?老身说不得?你在外面招蜂惹蝶,做那不顾廉耻之事,只可怜那忠厚的武大,却被瞒在鼓里,最后竟然活活气愤不过,上吊身亡!”
武松在一旁听了,当即眉毛倒竖,怒气勃发。
只见他望着潘金莲,眼中全是熊熊怒火!
“嫂嫂,此事究竟,是也不是?”
看到武松愤怒至极的面孔,潘金莲被吓得,情不自禁,倒退一步。
毕竟武松可是打虎英雄,怒气勃发之时,浑身杀气弥漫,连老虎都受不了,又岂是潘金莲一个弱女子,所能抵抗的了的?
但是这一切落在围观众人眼中,却倒像是潘金莲做贼心虚的又一证据。
只见潘金莲望着武松,眼中突然便有泪水,簌簌而下。
“叔叔!奴家命何其苦也!先是死了丈夫,随即又被人如此污蔑,大郎若是还在,定然不会叫奴家陷入如此境地!”
眼看潘金莲哭得情真意切,武松向来心细,顿时便觉得有些不对。
他想了想,当即收了怒火,转头望向王婆。
“敢问王干娘,你刚才所言,可是为真?”
王婆重重点头,“老身活了一辈子,最是重脸面不过,行得正,坐得直!
若老身刚才有一句谎言,叫老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西门庆见状,当即也是上前,对武松温声说道:“武壮士有所不知,在下当日也在王干娘家中,恰好看到尊兄拍门不休,令嫂却是迟迟不给看门的情景,并且在下听的清楚,当时你家中,确有些奇怪的响动。”
武松闻言,顿时便是脸色煞白,钢牙紧咬!
王婆见状,急忙又是添油加醋,说道:“老身当时还听大郎喊,说什么娘子快开门,说什么要捉拿奸夫什么的。”
“当时老身见了看不过,便下了楼,喊那大郎,说你莫要冤枉你家娘子,结果大郎手中居然有把刀,一看那刀尖闪亮,老身平日吃斋念佛,当即就被吓得不轻,急忙关上了门,不敢再看。”
“怎奈老身就是这样一副火,热心肠,眼看过了半晌,那边却没了动静,当即推开门,原打算劝劝大郎,却没想到,这时,大郎他已经……”
说到这里,王婆做出一副惊恐之色,像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般。
当即便有仵作上前,将一把匕首,呈了上来。
“大人请看,这把刀,便是当时掉在死者脚下。”
蒋元见状,当即又是重重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的妇人,怒声喝道:“兀那妇人,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何话说!”
点击弹出菜单